在王嘉的拳打腳踢下，莫雪一五一十地招供了?，F在，兩個女孩閉著眼睛躺在王嘉的床上。

“太好了?！蓖跫慰粗?，眼里閃爍著。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但是，我沒什么感覺，就是感覺不真實。”莫雪擠在王嘉的床上，鄭重其事的告訴她。

“是因為薛晨嗎？”

“不完全，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太奢侈了。”

“你該不是自虐慣了吧？”

“不是。”莫雪猶豫地說道，只覺得無可奈何。

“傻姑，你想太多。”王嘉用手敲了敲莫雪的額頭。

莫雪笑了，閉上了眼睛。

江邊的燈塔下，有一個男孩倚靠在燈塔下。從那兩個女生走后，他就一直待在這里?？粗焐系难┮稽c一點飄下來，黑夜一點一點把他吞噬。思緒混亂，甚至沒有時間去察覺四肢已經凍僵。

“小晨？”是瑤瑤姐，“該回家了?！?/p>

“姐?！睙羲碌娜寺曇粲行┻煅省！　?/p>

“怎么了？”瑤瑤走近，她沒有伸手去撥開他臉上的雪。

“姐，問你一個問題吧？”

“你說?！?/p>

“一只狗喜歡上一只貓怎么辦？”

“貓喜歡狗嗎？”

“那不是重點。”

“怎么可能不是重點，如果貓也喜歡狗，它們不顧一切在一起就好了?！?/p>

風在燈塔下悲鳴。

“薛晨，如果實在和糾結，就去告訴她。了解一個人對你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坦誠相待。結局好，就在一起。即使結局不好，從他或她拒絕你的方式，你也可以看出他這個人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人。說不定，你認清之后，不但徹底放下，甚至會疑惑自己當初是怎么喜歡這個人的；也有可能看清，這個人真的很好，但自己真的沒希望，而就次放手。最糟糕的就是遇上一種人，這種人給不了你未來，卻不能容忍你開始新的生活。這樣的人釣著你，耗著你，你無怨無悔，還執迷不悟?！?/p>

“我就是這樣的，怕我說了喜歡，就會讓她為難。也怕被拒絕，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不敢說?！?/p>

第二天清晨6點，天還未亮，莫雪從夢里醒來。夢中，她一直在找尋一個丟失的東西。是什么東西，她記不得了。莫名的酸楚從臉上滑落。她僵坐著，仔細回憶，卻怎么也想不到，她感到好難過，只記得夢中的自己不停地哭，不停地哭，不停地。

莫雪輕手輕腳的穿衣洗漱完，站到窗前深呼吸。一夜之間，世界變成了白色。朔風中還夾雜著妖嬈的雪，光禿的枝丫披上了厚厚的白色棉襖，大堤就像蓋上了一床新的棉絮，誘惑著孩子們躺上去，但同時，那一塵不染的白也讓人舍不得破壞。

在一片白色之中，莫雪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不醒目的棕色風衣，戴著一雙鮮紅的塑膠手套，在堤坡上滾雪球。

莫雪怔怔地看著那個叫薛晨的男生滾了一個又一個雪球。直到那個男孩注意到她，沖她微笑著揮手。示意她下樓和他一起去玩。

莫雪躡手躡腳的出了門，來到堤坡。

“你要干什么？”莫雪問道。

“做雪人，一起來吧。”薛晨站直身，發現莫雪盯著他發呆，“怎么了？”

薛晨拿一個剛做好的小雪人冰莫雪的臉。

“喂，好涼！”莫雪推開雪人，在地上抓了一把雪，砸在薛晨身上。莫雪正要跑開時，被薛晨用腳絆了一下，差點摔倒，薛晨看著惱羞成怒的陽雪，邊笑邊操起地上的雪砸她。莫雪還來不及拍掉身上的雪，就又被迎面而來的雪砸中。被幾個連環雪球“炸”到后，她真的生氣了，她在地上撿起一根了枯樹枝。追逐角色對調，莫雪像趕山羊一樣追著薛晨。薛晨不得不在進攻的時候加強防守，以防莫雪的“羊角”撞斷他的脊椎。

等到莫雪實在跑不動了，坐在地上時，薛晨便開始以一個勝利者應有的姿態開始得瑟。那張消瘦的臉上冒出了酒窩，“跑不動了吧？”

不過他沒有得寸進尺。他走到莫雪身邊，也像她一樣坐下。沒有多說話，直到聽到女孩呼吸順暢。

“你還記得不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像現在這樣玩來著，”薛晨笑著，但眼神卻是，可能嗎？莫雪看到的是——無奈。

“當然記得啊。”莫雪起身，去滾哪些還沒完全成型的雪球。

“真希望能每年和你堆雪人，”男孩對在雪地里來回滾著雪球的女孩說。

莫雪愣了愣，對著他笑了笑，什么也沒說。

他走過去，幫她把小一些的雪球堆放到大雪球上。女孩對著還未成型的雪人傻笑。男孩覺得，世界上，還是她的笑容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