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珍惜,所以更堅強。那顆櫻花瓣一樣石頭還握在她的手里。很多人因為失去愛她的人而一蹶不振,莫雪不是這樣的人。很多人因為對方不在了,就可以忘記了,莫雪也不是這樣的人,因為對方留下的痕跡很深,所以只是銘記是不夠的。
莫雪在家里再待了幾天。等到家里兩個老人覺得她看著精神些了,才答應讓莫雨送她回學校。莫雨是在她回家兩天后趕回來的。
銀色的轎車正在國道上行駛,它已經離開縣城,正開往B市。車里,堂兄妹二人一言不發。堂妹耷拉著眼睛,偏著頭,看著車外。天灰蒙蒙的,是要下雨了。
飛機終于起飛了。莫雨看著坐在身邊已經很疲倦的妹妹。把她的頭歪放在自己的肩上。以前,這個倔強的調皮鬼肯定會把頭扭開。但是現在,她沒有。難得地,她很聽話。大概是真的很累了。莫雨覺得陣陣的心疼。不到一年之前,他看見的那個男生,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世事難料,瞬息萬變。邊上的這個女孩,短短的十幾年,已經經歷了各種別離。以后,她的路也許會更難走,但他只能作為哥哥在她邊上幫助她,她的痛苦,他卻沒有辦法替她分擔。一切都還是要靠她自己,也許真正能和她一起分擔的人還沒有出現。他這樣自我安慰著。如果不這樣想,就沒有辦法在站在她的后面,看著她一個人在前面行走。
“莫雪,到學校了。”
經過一番顛簸,莫雪在車上睡著了。聽到莫雨的聲音,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莫雨從后備箱拿出家里給她帶的東西,交到她的手里,抬手輕輕地拍拍她的頭。叮囑道:“不開心的時候,隨時給我打電話。”
莫雪點點頭,一臉疲倦的樣子,沒有多說話。
“莫雪?”
話劇社的某個脫線男和他的摯友出現在他們面前。脫線男看著莫雪,又看看莫雨。
莫雨看著那男生,覺得他的眼神很熟悉。他問他的妹妹:“熟人?”
莫雪沒有出聲,只是簡單的點點頭。
“我們關系可好了,你是誰啊?”郁伯希問道。
那樣熟悉的眼神里,又有著不一樣的光芒。莫雨看著這個脫線男,頓時覺得有些安心,有難免有些不爽。
“我是她堂哥。”戲劇性的,他看到他的眼神和以前那個男生一樣變化了。莫雨不由得笑了。“既然是熟人,就幫她把東西拿進去吧。我就先走了。”
莫雨把莫雪飄散在前額的頭發撥弄到耳邊,他注意到身邊某個男生的目光。轉過臉對他笑了笑。向他們道別。
送莫雪回到寢室后,郁伯希就一臉陰沉。無論他說什么,莫雪都沒理他。最后,她上樓的時候,從他手里把包接走,也沒有說“再見”。
“你有沒有覺得莫雪的表哥很怪?”郁伯希問馮于昂。
“哪里怪了,我覺得你很怪!還有,不是表哥,是堂哥。”
“不是啊,哪有表哥對妹妹是那樣的,像男朋友一樣。”
“堂哥!還有啊,你這是吃醋?”
“堂哥就堂哥,吼什么······”郁伯希忽略了正題。說實話,當莫雨沒說他是莫雪堂哥的時候,莫雨在莫雪的頭上拍了又拍,他想上去把那只“爪子”給剁了。當莫雨說明自己是她哥后,他第一反應是“怎么一點也不像”,第二反應是“原來她在她哥面前這么聽話啊”!頓時,心生向往。
“她和她哥關系真好,真羨慕。”
“哦,看出來了。”馮于昂鄙視地看著自己的發小,他那哪是羨慕,說的這么委婉,嫉妒就嫉妒唄,真不誠實。如果說,之前對莫雪是好奇和好感,現在這小子是不是算中毒不淺了?馮于昂沒有多說,一切都等這人自己去發現吧。這點上,他的惡趣味和某個運動服女生真是臭味相投。
莫雪回學校后,一切貌似都恢復了平靜。她告訴了室友有關薛晨的事。之后,就再也沒有提起過薛晨。她記得他說的,她會好好活。
考試臨近,莫雪和藍冰天天扎營圖書館。孟紫琴忙著話劇社換屆的事。郁伯希也是。梅琳和馮于昂依舊“研究”食譜,經常,馮于昂做好了便當,雙手奉上送給梅琳,請她品嘗。現在,他們“研究”的食譜已經由中國菜系轉向外國菜系了啊。
話劇社的換屆終于結束了。郁伯希,孟紫琴,雷幻菱留了在話劇社。伍霖請話劇社的全體和幾個好友一起去唱歌。
這個可以裝下五十多人的包間還是有點擁擠。好像除了這屆話劇社的社員,一些以前的老社員和骨灰級粉絲都來了。魯皓然是個神隱的人,應該在家里喂貓。郁伯希和雷幻菱猶如大神一樣,遲遲不肯現身。莫雪和梅琳做在角落,看馮于昂削菠蘿。孟紫琴和伍霖在PK。
等到孟紫琴連敗三局后,郁伯希終于和雷幻菱一起來了。馮于昂和梅琳交換了一個眼神,八卦探測器隨即開啟。
“你們這是什么情況?”梅琳問郁伯希。
郁伯希沒有回答,坐在了莫雪的身邊。
莫雪故意挖苦道:“看來你終于翻身了啊。”
“恩?”郁伯希沒有看她,緊張的問,“什么是翻身?”
“還真有人選你當社長啊。”
郁伯希這才轉過臉,他看著莫雪,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難道我不能?”
“你干嘛那么嚴肅?”
“我只是不懂為什么是翻身這個詞。以至于有種被看扁的感覺。”
莫雪不明白他為什么那么較真,弄得她都有些尷尬,就是個玩笑啊,“誰看扁你了,是不信任,大哥。”
“不信任不還是覺得我干不好,不還是看不上。這邏輯對嗎?”
“不對啊。”
“哪不對?”莫雪甚至覺得他的眼睛變的很尖銳。
“不信任和不想信任是兩碼事,不信任是就以往的表現判斷的,當然我沒否定未來的可能性。但是現狀是這樣。”
“噢。”郁伯希皺了皺眉。等到伍霖和孟紫琴唱完第五首歌,莫雪才看見他的眉頭緩和了些。
莫雪拿起桌子上的聽裝酒,拉開了拉環,喝了一口。她看著梅琳被馮于昂拉到他們面前唱兒歌,梅琳是個音癡,馮于昂這次吃不了兜著走了。她看著他們,忍不住笑著。
“你喝的什么啊?”
“飲料啊。”
“什么飲料?”
“苦飲料啦。”
“苦?”郁伯希明白她喝的是什么了。
正準備再喝一口酒,郁伯希把酒從她手里搶走了。
“你干嘛啊?桌上還有啊。”莫雪指了指桌面。那里確實還有幾箱呢。
“你一個女的,喝什么啊?”
“你有病啊,那是我喝了的。”莫雪覺得一陣寒意,伸手去搶。郁伯希卻直接站起來,把酒全灌進肚子里了。
莫雪一臉鄙視地看著他,他卻一直把臉偏向一邊。
除去少數幾個人,一直發呆想事情,大家都玩的很開心,直到服務生來趕人,才陸陸續續收東西。梅琳,孟紫琴,莫雪三個人手挽著手,搖搖晃晃地走著。
馮于昂和伍霖走在她們后面,看著前面的三個女生傻笑。
詭異的是,郁伯希和雷幻菱跟著他們,不知道在說什么,他們身后的那一大群人太吵雜,聲音蓋過了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