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不好意思啊,讓你白等了,我的朋友今天來不了了,我讓司機去接你回家。”坐了好一會兒的李小妖才接到項禹的電話。
“哦,那好吧。”李小妖應(yīng)了聲,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項禹掛掉電話,看著李小妖坐上車離開,又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突然發(fā)現(xiàn)了站在一個角落的綮家磬,表情木然。這時,一警察跑到他旁邊的警察身邊說,小轎車的剎車壞掉了,兩人對望了一下,好像在交涉說是意外,還是人為。
“應(yīng)該是人為的毀壞。”那警察補充了一句。而此時,人群中的綮家磬消失在了項禹的視線里。
“這是你的車,對吧?”一直站在項禹旁邊的那個警察對問著項禹。
“是的。”
“那麻煩你跟我們?nèi)プ鲆幌鹿P錄吧。”
“嗯,好的。”
“哥怎么沒有回來?”飯桌上,項易初問著剛踏進家門的項佐毅。
施顏幫項佐毅拿包,溫柔的笑著,“快去洗手吃飯吧。”
“不吃了,我回來拿點東西就走,你們自己吃吧。”項佐毅一點停留都沒有,直接上了樓,一會兒,就下來走了,沒有留下施顏他們發(fā)問的時間。
“我們看了一下這輛車的停車場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有一位可疑人物出入,但是沒能看見他的臉。”警察一邊播放著監(jiān)控錄像,一邊對項佐毅他們說著。
錄像里的確有一位把上衣帽子戴上的人,估計這樣做是知道有監(jiān)控,為了不留下自己的面容而故意戴上帽子的。
項禹和項佐毅對視了一下,心里想,雖然項佐毅為人做事都是光明磊落的,但是對于才回來,沒有人知道的項允策而言,只有是項佐毅的商業(yè)競爭對手做的了。但是,一向都友善誠信待人的項佐毅實在想不出有這樣的人。
警察把錄像定格了,項禹瞧著畫面中的人,雖然看不到臉,但他心里緊了一下,那件衣服,就是今天綮家磬穿的那件!
看到項禹的表情有點微微的變化,項佐毅輕聲地問項禹,“有印象?”
項禹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出了警察局,項禹說他有點事兒想確認(rèn)一下,就和項佐毅分開了。
“喂,家磬,你在哪兒?”分開后項禹立即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綮家磬,雖然這讓人很懷疑,但是他還是不相信綮家磬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因為,因為綮家磬一直都是好孩子,很單純的好孩子。
“我啊,我在”
“你別走啊,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你。”綮家磬還沒有說完,項禹就搶著說道,“一定等著我啊。”
沒過多久,項禹就找到了綮家磬,正在喝著咖啡。
項禹走了過去,沒有給他打招呼,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
“小禹?”還是平常的綮家磬,“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項禹看了對面大樓的大刻鐘,“剛才整點時,那個鐘響了,我們這兒有這種聲音的地方,就只有這附近了。然而在這一片,我們的綮家大少爺呢,總不可能跑到別家企業(yè)的店去吧。那就只有這里咯。”
“呵,小禹還是一如既往的能推理呢,感覺像福爾摩斯。”綮家磬停下了一直在攪拌咖啡的手,嘴角上揚,“小的時候,小禹就經(jīng)常在這里給我們將福爾摩斯的故事呢。那樣的時光,好懷念呢。”綮家磬抬起頭,陽光很溫柔。
經(jīng)常在陽光很溫柔的時候,回憶就開始泛濫、氤氳,就好像順著陽光,就能看到以前到現(xiàn)在的軌道。
“家磬,你一直都在這兒嗎?”項禹開門見山。
“沒有啊,”綮家磬直接回答著,“上午遇見了一起車禍呢,覺得挺悲慘的,為什么有時候一個意外就能要一個人的命呢,生命有時候就是那么的脆弱。這樣想著,就覺得心里不舒服了,就來這兒,想換換心情。”
“那你上午都去過哪兒呀?遇見車禍之前。”
“小禹,你問這個干嘛?”綮家磬看著項禹的眼睛,“你是在懷疑我?車禍的起因是因為那輛車的剎車被做了手腳,所以,你在懷疑我?因為車?yán)镒氖琼椩什撸俊?/p>
“家磬,你這是什么意思?”項禹看著眼前的綮家磬,那個經(jīng)常咧著嘴巴天真的笑的綮家磬不復(fù)存在,而眼前這個,好陌生。
“其實,你懷疑我也是很正常的,我有動機,我也去過停車場,關(guān)鍵是我還沒有不在場證明。”
項禹驚訝,這不是那個單純得有點傻傻忽忽的綮家磬,他明白,他很清楚的明白,他能猜出這讓項禹難受的該死的猜想,仿佛突然一下被人看光了一樣,項禹覺得毛骨悚然。
綮家磬的變化,太快,太讓人難以接受。
“家磬。”這兩個字在項禹的嗓子眼里艱難地爬出來。
很壓抑,真的很壓抑,仿佛一碰就會爆炸一樣。一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那樣自然的動作,都變得笨重起來。
“小禹啊,世上沒有永遠(yuǎn)的乖孩子。”綮家磬勾勒著嘴角笑著,這樣的笑的方式,在他經(jīng)常咧著嘴笑的臉上出現(xiàn),比任何人都要恐怖,不,應(yīng)該說是驚悚。
項禹怎么也無法理解這樣的轉(zhuǎn)變,一個人,真的能作出這么大的改變嗎?而,這原因,又是什么呢?
“你知道那晚是他,你知道我騙了你?”
綮家磬沒有說話,只是勾勒著嘴角笑著。這讓項禹很不安。
大樓時鐘又敲響了,一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話語沒有多少,時間卻依然在流動。
“司機和他都是重傷,倆人都還在搶救,現(xiàn)在都還沒有出手術(shù)室。”項禹看著低下了頭的綮家磬,依舊是平時的語氣。
“所以,小禹恨我嗎?如果小禹都恨我,那么小妖就更恨我了吧,甚至一輩子都不想見到我了吧。”綮家磬的語氣變了,變回了原來那種失落的語氣。
“不會!”項禹的聲音很柔,但是斬釘截鐵。
綮家磬用意外的眼神望著他,非常意外的眼神。除此之外,還有感動,一點點看不怎么出來的淚花在陽光下閃爍著。
“我不會恨你,也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特別是小妖,她不屬于這件事兒的參與者,她依舊會按著正常的生活軌道行走,不會有任何變化。”
“但是,我會遺憾。”一點點沉默之后,項禹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