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子梵被眼前幻象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之時,蔣清羽身側而立右手輕輕搖動桃花扇,左手不斷變動出現透明色的波流被注入扇內。
饒讓在一旁大驚:“師弟快停下!你這樣將自身元氣傳送出去會被反噬的!”
清羽不聞不語一意孤行,待桃花扇積滿了元氣,便移動腳步穩扎于山頂,眉宇間滿是擔心和堅定,他對準墨子梵的方位迅速出手,一剎那光線巨亮向墨子梵急速沖去。
然而,蔣清羽最終沒能成功,身后的艾殤穩穩的扶住了他。
饒讓皺眉對身旁佳人說道:“我們一起想辦法劈開邊界”她嚴肅的嗯了一聲,抽出身后長鞭舞動,饒讓也亮出他的一五軒劍對著透明的邊界一陣亂砍。
“這可如何是好?連一五軒鋒利的刀劍和威力巨大的長魔鞭都劈不開...”艾殤扶著臉色蒼白的清羽,定了他的內力。一直在一旁給木歌輸送元氣的楊旭天急了起來:“饒讓前輩!木歌身體異常,輸不進元氣!”艾殤轉頭道:“想辦法迫開她的唇齒讓她吸收!”楊旭天在銀光的照耀下更顯穩重冷漠:“我試過了沒用的!”
艾殤添了幾分憤恨。
饒讓和慕容停了動作,眼看著隱隱云霧中墨子梵的身體重重倒下,蕩起千萬層柔云。
饒讓無奈:“這樣,月影你帶著他們先回落梅峰,救人要緊”
她擔憂:“那墨師弟怎么辦?!你長時間呆這里也會損耗元氣的!”
饒讓眉頭皺得更近,心中無奈擔憂卻只能遠遠觀望將祝福寄予他的身上,空得一身武功這個時候卻毫無用處。他眼珠不停地轉,絞盡腦汁想要找出一個可以救出墨子梵的方法,他最終將目光放在慕容身上的延歲燈上。
他心想,若是將這延歲燈放置墨子梵身旁,就會不斷給他的身體供給元氣和內力,這么一來,就算那些作死的彩云竭力吸收他的精華元氣,也毫無用處。
要怎么把延歲燈放到墨子梵身邊呢?他發了愁,這么剛勁的劍器都傷及不了這無形的邊界,最后一個辦法就是以柔克剛。
他沒有想過延歲燈是不隨便救人的,他輕輕的忽略了這個問題,因為,墨子梵比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都更有用。
“月影你們后退幾步”饒讓接過延歲燈,伸出右手念動咒語將它輕輕升起,慢慢的向邊界移動。
在眾人屏息以待希望奇跡出現之時,在延歲燈離邊界相隔不到一厘米時,延歲燈卻突然像是被什么人打落了一般,碰的一聲掉落在地。
頭頂上空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你們這是在胡鬧!!”
饒讓幾人不解,艾殤趕緊問道:“是何人?!”
無人響應。
卻見相隔幾米遠的邊界內霎時間云海翻涌溢滿整座若云山,云層高浪直達天際。
彩云慢慢蛻變成輕柔的白色,繼而慢慢隱滅。
他們呆住。
擁有如此神力,到底是何人?
待幾人反應過來,剛才壯麗的一幕已經不見,邊界也無影無蹤,空得清澈的空氣和一覽無余的蕭條山頂。
墨子梵不見了。
眾人驚慌,饒讓安慰:“大家先別緊張,那人一定是想救墨師弟于水火之中,況且那人法力高強,一定會有辦法的”頓了頓,長舒一口氣:“趕緊回落梅峰吧,木師妹和蔣師弟還有傷在身”
語畢掏出仙靈珠喚來了靈童,將他們幾人帶回了落梅峰。
“莊主,你們怎么會弄得如此狼狽?”靈童幫蔣清羽把了把脈問道。
“若云峰的那些云彩竟升為彩色,它們的仙力漲了十倍,實在不好對付”饒讓喝了一口茶緩緩道。
“可是以各位前輩的法力,應該是可以順利通的啊”
“說來話長”饒讓累的不想說話了快:“蔣師弟和木師妹情況如何?”
靈童接過一個丫鬟剛煎好的藥喂入蔣清羽口中,起身到饒讓面前抱拳微微彎腰畢恭畢敬的說道:“蔣前輩現只是昏睡,服幾副藥定了內力恢復元氣修養幾日就無礙了”然后頓了頓面容稍顯憂愁:“至于這木姑娘...她本身的法力雖高強卻氣息極短,打一會就會渾身無力,但是木姑娘拼命地的施展武功就傷及了體內的元氣,現內力極其不穩定,再加上陷入了幻象,又損傷五臟六腑。恕小童無能為力”
饒讓急了:“怎么會呢?!一定會有辦法的!”
靈童想一想:“若是摘得五轍山上的妖星草,倒是可以試上一試”
“妖星草?”饒讓好奇,繼而慢慢的猜測:“你說的妖星草是不是長于五轍山,千年生長一簇,草葉宛若妖形花朵又似滿天繁星小巧玲瓏,淡紫色的?”
靈童一笑:“正是此物”
“我去摘吧!”眾人循聲望去,面帶銀色面具的青年更顯冷漠。
“楊兄,不急,先休息一日,明日再去吧”饒讓勸解。艾殤也說:“是啊,現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吧”
“可木歌急需此物啊”楊旭天竟擔心起來。
靈童笑了笑:“前輩不必著急,木姑娘的內力還沒有穩定,也不可服藥,還需看情況服藥,不然還是會反噬的”他突然想起:“哦對了,因木姑娘也陷入幻象之中,還需她心所屬之人予以化解”
“這...”饒讓憂愁:“怕是不好辦啊...”
“假的也可,只要過了十日,幻象給予的傷痛便會慢慢愈合,再服用妖星草也可”靈童道,然后看著楊旭天笑著說:“若是現在去五轍山實屬下下策,諸位還是歇息幾日再做打算吧”
“恩好,就這么辦”饒讓正了臉色便命人安排客房一同用膳。
“師父,你干嘛救他啊?”
“為師怎么教導你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人給床榻上的白衣少年把脈,一邊怒斥身旁幽怨的弟子。
“可是師父,你明知道將來他會...”弟子不服氣。
“陸兒!休得胡言!你再多嘴為師發你抄寫經文面壁思過!”
那名小弟子終于不吭聲了,默默的站在老人身后。
老人嘆息,撫了撫他的面容,高深莫測道:“命由天注定,不可強求,不可強留...”
“陸兒,將他送回去吧”
“送哪兒啊師父?落梅峰?”
“越來越不思進取了!”老人瞪著他說了一句,冷著臉拂袖走開。
天氣越來越冷了。
可是這幽靜的桃源林處,雖失了幾分勃勃生機之色,還是一樣的令人舒心。
魅兒照樣躺在搖椅上吹著難得的和風,曬著暖暖的太陽。
她曾在網上看過,多曬太陽有利于胎兒的發育。
她慵懶拿著一本小說蓋在臉上擋陽光,風輕輕拂起她單色的素衣,還帶來了小花的急切呼喊。
“娘娘!娘娘!快看啊!”
魅兒不情愿的拿開書,揉了揉揉額角,望著湛藍天空的明朗,心中輕嘆,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遠處正向她奔來的小花。她倒是突然覺得,有小花在身邊真好。她無助時小花總在她身邊,她愁悶時小花會找各種樂子讓她開心,她傷心時,小花又默默陪在她身邊一同傷心。
魅兒突然想,小花這么好的姑娘,早晚有離開自己的一天,若是她走了,剩自己孤獨一人,那可真是凄涼。
想罷,面帶笑意的扭頭瞥了一眼柳樹下的小少年,正呆呆的望著小花,眉眼之間添了幾分羞澀。
甚好,甚好。魅兒心念。
“娘娘!你快看啊”待小花跑到魅兒身邊,她小臉淺淺的一輪紅暈,明亮的眼珠看著魅兒流露掩飾不住的欣喜。魅兒笑了笑拿過薄紙,緩緩說道:“小花,你覺得...教主的那個家丁...名為君余的少年如何?”說著瞥了一眼遠處躲藏的人兒,見他身形一震。
小花扭捏:“他啊,就喜歡捉些鳥獸嚇唬我”
魅兒笑著看了她一眼:“你們的事,待教主回來后,我自然會向他說明”
“娘娘,您說什么呢...”小花臉更紅了。魅兒牽過她的小手:“別藏了。我看出來了。君余每日都邀你一同前去后山戲耍,心意可鑒,他為人直率,心地善良,相信定會好好待你”語畢,拆著信封,含著笑意輕喚:“君余,還不出來謝恩”
小花一愣,抬頭正看見遠處樹底下撓著后腦勺不好意思的少年,笑了笑。
名喚君余的少年看起來清秀的很,他又特別受楊旭天的喜愛,便教授他武功,關鍵時刻還是可以保護小花的。
“謝娘娘恩準,君余無以回報,定當...定當好好對待小花姑娘!”他看起來憨態可掬,可愛得緊。
“這就對了,男子漢大丈夫,失信于女人,何以取天下?”魅兒溫柔的將小花的手和君余的手牽在一起:“去玩兒吧”
“謝娘娘!!”君余高興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羞澀的看著小花面帶笑意,拉緊她的手,倆人奔跑而去。
魅兒感慨,終于算是了解自己的一樁心愿。
她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卻見這字鏗鏘有力,端莊清秀,倒很像是他的字跡。她迫不及待的往下看:
楊兄已與我們會合,照顧好自己。
魅兒有些失落,就這短短的13個字。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他叮嚀自己要照顧好自己,說明心中還是有她的嘛。魅兒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被褥,輕撫肚子,開心的像是一個小孩子得到了他喜愛的糖果。
正當她想接著瞇眼睡覺時,遠處又傳來小花的叫喊:“娘娘,娘娘,快來啊!”
魅兒無奈嘆息:“君余欺負你了?”
小花只身一人跑到她身邊,上氣不接下氣,魅兒疑惑:“怎么了?君余呢?你把他殺了?”
小花等稍稍平穩了氣息便趕緊說道:“娘娘,王爺...王爺他...”
魅兒噌的直起身子一不留神還撞到了小花的下巴:“快說怎么了?!!”
“王爺他回來了,只是受了些傷,正在昏迷,君余幾個人在桃花林見王爺躺在地上,便趕緊往這里抬”還未等小花說完,魅兒踉蹌的站起身往桃花林跑去。
“娘娘!您懷有身孕不宜運動啊娘娘!娘娘您慢點!”小花驚慌的上前扶著魅兒,安慰著。
“這木師妹的病雖說要慢慢治療,但也不宜推得過久”
“饒前輩說的對,只是不知她陷入的幻象到底是怎樣的?”艾殤幾人圍坐一起商量對策。
“我倒覺得的可能是...墨師弟”饒讓不確定道。
“別可能了,那就是”
幾人循聲望去,看見清羽正慢悠悠的走來,艾殤幾人急忙起身上前扶著他:“蔣師弟并還未痊愈怎能下床行走呢?快回屋歇著吧!”
蔣清羽苦悶:“別了,我都躺床上兩天了,全身難受,有句話說的好,生命在于運動嘛”
饒讓不解:“你從哪兒聽得這句俗語?”
清羽一臉得意:“魅兒姑娘那兒唄”
艾殤一愣,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我覺得...木歌姑娘是喜歡墨兄,而墨兄陷入的幻象,一定是魅兒”
饒讓疑惑:“此話怎講?”
清羽嫌棄的看了饒讓一眼解釋道:“師妹和墨師弟乃是青梅竹馬,后來不得已才分開,但木師妹始終心中有他,而我們的墨師弟卻是愛著他的王妃,柳小魅姑娘啊”
饒讓恍然:“原來如此,我說木師妹怎的對墨師弟如此殷勤。可是墨師弟現不知去向啊”
清羽無力的翻了一個白眼:“大師兄,您久居深山腦子也生銹了么?若是墨師弟還活著,要想解開他的幻象,必須要找到破解之法,而她,就是他的藥啊!”
“哦~原來如此~那我們去找她吧”
“不可,須得先過十日,待墨師弟的幻象隱滅即可前往”清羽喝了一口茶,瞇著眼看著門外皚皚白雪:“想辦法上五轍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