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圣旨一下,宮中一下就熱鬧了不少,處處可見侍從或者嬪妃們聚在一起議論,話語鋒利刻薄。當然也有不少人感嘆央蝶這女子真是福大。
而他們問的最多的便是,“那個央蝶有什么好?”
到了唐棠這里,卻被問成了,“六哥有什么好?”
當唐棠第三十九次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依依一下把手中的蘋果塞到了她的嘴里。
“你行啊,恩將仇報。”唐棠氣憤的瞪了她一眼。
“我哪有,誰讓你一直嘰嘰喳喳的。”
“依依,回頭是岸啊”,唐棠蹩眉。
“為什么這么說?”
唐棠嘆口氣,“皇室的男子是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的,你會有很多的情敵,到時候后悔就晚了。”
“唐泱說,他只愛我一個人”,依依微微皺眉。
“所以這就是男人啊,你相信了,所以你才會是女人啊”,唐棠感嘆。
依依“唔”了一聲,道:“那你是什么人?”
唐棠噎了一下,指著依依老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最終輕哼一聲,“反正你會后悔的。”
“也許吧”,依依聳聳肩。
唐棠咬了一口蘋果,道:“有你哭鼻子的時候。”
依依聽聞禁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
依依調弄琴弦的手頓了頓,“我走了,你就可以告訴蔣清羽,其實我就是那個納蘭依。”
唐棠一愣,“你怎么知道?”
依依笑著說,“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該怎么同你說起。那件事的確是我不對,我為了一己私利,讓蔣清羽誤會了你。對不起,唐棠。”
唐棠看著依依低著的頭,沉默了片刻,突然一笑,“說得這么傷感,是準備收拾包袱走人了么?其實我要感謝你啊。”
“你感謝我什么?”依依一雙玻璃眼望向唐棠。
“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道其實清羽也是很在意我的”,唐棠說著,少有的幸福的微笑著,宛如羞澀少女般。
“可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僵持了幾個月之久。”
“你是我的姐妹,我怎么可以不在意你呢,再說了,當初是我把你領進宮的,你的事,我當然要管。”
依依抿抿嘴,輕輕握住唐棠的手腕,看著她,一字一頓,“謝謝你,唐棠。”
唐棠也凝望著她,真摯的姐妹情不見底。她微挑嘴角,“你要是走了,就剩下了我一個人,可是有夠受的了。”
“我會回來看望你的。”
“季風傲那邊,你打算怎么辦?”
“我現在出不了宮,你幫我帶出去一封信好了。”
“好吧。”
季風傲:
我是柳依依,也是現在人人皆知的青蓮公主。
但不管我是誰,走到那兒,你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連我都是過了好多天才反應過來,我竟然要成為了六殿下唐泱的王妃。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可思議的事情很多,但我相信我的選擇沒有錯。
你若問我為什么這樣堅定,我只能告訴你,是直覺。
我記得你曾告訴我,我的前世,情仇恩怨,最終是以自殺的方式結束,我雖然不清楚前世的她為何要這樣做,但我覺得,我要嫁的這個人,是前世的命數,是我的劫。
真的只是直覺。他的一個動作,一個話語,都像極了我模糊記憶中的他。
前世的情,今世我來還。
若說到情愛,這方面我好像很排斥,但還好。他愿意聽我彈琴,愿意接受我的任性,無理取鬧,永遠都是微笑著包容。
這樣好的一個人,這一切,我為何不要呢?
其實很多事情想通了,也就那么回事。
風傲,我希望,你能開心的過以后的生活,沒有了我這個笨手笨腳,天天被你說幼稚的人跟著,你可以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了,還可以回到月氏村,娶一個姑娘,幸福的過日子,亦或像是你說的那樣,浪跡天涯,寂寞一生。
但浪跡天涯很不現實啊,你趁早放棄這個想法吧。
一直以來,你對我的感情,我都了解,不管你是在逼著我練劍還是嘲笑我的著裝,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所以我很感動,所以我什么都沒說。
但你心知肚明,我們是不可能的。
沒有什么為什么,你這樣爽朗的一個人,我若跟著你,時間久了,也許你會覺得煩。
但是很奇怪,我覺得我的夫君應該是個冷面的人才對,因為我說話啰嗦,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任我喋喋不休吧。
不管怎么樣,我會好好的,你也會好好的,對么?
——柳依依
那一夜,他無眠。又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她要出嫁,他就這樣在房頂吹著風喝著酒,整晚,整晚。
五年的磨合,小打小鬧。
然而,時光還是毫不留情的碾壓了兩人的緣分。
支離破碎。
她最終還是要離開他的,他最終,還是沒能緊緊的牽著她的手,走道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璀璨的星光漫漫無邊,他借著一盞燭燈,點燃了那封信紙。
明亮的眼眸中,只剩一團火在燃燒。
他的心被灼痛,他哽咽的望著星空,緩緩道:“依依,你叫柳小魅,你是魅兒啊…”
是他的自私,遮擋了她的方向,以至于她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墨子梵。
可是人,哪個能沒有私心?他的苦衷,誰又懂得呢?
風吹,草動。他的長發被揚起,露出他哀傷似膠的眼。
“昊王,聽說央蝶被封了青蓮公主,擇日將嫁給祺王,成為王妃。”
“知道了”,墨子梵頭也不抬的說。
“那個央蝶果然是他的人”,藍寂冷哼一聲,說道。
墨子梵嘆口氣,緩緩抬起頭,燭火映在他疲憊的面容上,他揉揉額角,淡淡道:“一名女子而已,你們想多了。罷了,夜深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
“等等,把蔣將軍請過來。”
“是。”
“你給本公主站住!”
遠處一聲嚴厲的吼叫,成功的讓準備打道回府的蔣清羽停住了腳步。
“咦,清羽”,木歌抱著一摞奏本經過,正巧碰見他,就停了下來打了聲招呼。
“咳,木師妹,近日可好?”,清羽假裝親近的問道。
木歌立馬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過得很充實,你呢?”
“我也可以。最近怎么沒有楊兄弟的消息了?”
“我今日給皇上批閱奏折的時候,看見四殿下來了消息,說是又打了一場勝仗,真是太好——”木歌正說得開心,卻見一女子氣勢洶洶跑來,看見自己的像是吃了火藥一樣,怒瞪著吼道:“你是誰啊?!”
清羽立馬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揉揉耳朵,瞥了一眼身旁的唐棠,道:“唐棠公主,您能不能有個公主的樣子?”
木歌會意,這兩個人歡喜冤家在宮中可是有名的,她笑了笑,說道:“夜深了,我還要給皇上送奏本,就不打擾了。”
“哦,原來你就是最得父皇喜愛的木修儀啊”,唐棠抱臂,掃了她一眼,揮揮手,“你趕緊去吧。”
“是”,木歌面帶微笑,恭敬的行個禮,退了下去。
待木歌走遠,唐棠這才放心,做好微笑的表情,轉過身,“清….”卻見身旁哪還有清羽的影子,遠望,這家伙已經不動聲色的走出去幾十米了。
唐棠又是一聲大吼,“你給我站住!!”
“呼,這天氣,連晚上都這么熱”,清羽一進門直接撂下盔帽,就湊到了冰爐旁,燈燭之下隱隱可見冰塊散發的寒氣。
墨子梵批閱完最后一本,整理后命人拿了下去,這才慢悠悠的說道:“心靜自然涼。”
清羽拿著折扇晃悠,瞥了一眼墨子梵,“說得輕巧,我可是一整天都要穿著盔甲的。對了,你猜我知道了什么?”
“什么?”
“那個央蝶啊,就是以前的納蘭依!”清羽故意放重語調說道。
墨子梵挑挑嘴角,問道:“誰告訴你的?”
“還會有誰,唐棠公主唄”,清羽翻了個白眼。
“她怎么告訴你這些?就不怕你去揭發么?”,墨子梵瞇了瞇眼,似乎是在笑。
清羽的臉一下子通紅,看著墨子梵嚷嚷,“你這是什么表情啊,她跟我說,是因為…因為….哎呀不論原因,反正這是個重要的情報!”
“哦?你說說看”,墨子梵漫不經心的翻著茶蓋。
“央蝶既然是他的人,那么我們就有個把柄了,至少可以威脅他們的存在了”,清羽得意洋洋。
“你若是真的告知皇上,恐怕你會后悔”,墨子梵淺淺一笑。
“為何?”
“因為公主相信你,納蘭依也相信你,不然怎么會把這么重要的事告訴與你呢?”
清羽愣了一下,頓悟,“是啊….”
墨子梵放下茶杯,說道:“今日找你來,是想問問你,在兵部籠絡的如何了?”
說到這件事,清羽立即正了臉色,“這件事我可是按照你的方法來辦的,效果還不錯,你聽我慢慢道來…….”
火燭映在花窗上,像是調勻的蛋黃,朦朦朧朧。
又是一個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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