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離去的圣誕節
顧曉停職了，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里，連飯都很少出來吃。
這樣的閑暇，對顧驍來說無疑是種諷刺。
審訊犯人那天，審訊室的監控居然正好壞了，面對犯人的指控，警方也找不出具體證據來證明他身上是顧驍弄出來的，所以調查也陷入了僵局，顧驍被免去了拘役這個步驟，就這樣不尷不尬的處在停職期。
單瑾萱明白，自己該離開了。
這幾天韓奕每次約她她都出去，韓奕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單瑾萱的裝傻韓奕也看在眼里，本以為不會有機會了，可沒想到她這幾天卻不再拒絕他了。
又是一天晚上，單瑾萱說是有個應酬，要晚些回來，顧曉連飯都懶得吃，直到晚上發現煙抽完了，他才下去買。
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韓奕送單瑾萱回來。
單瑾萱今天還真是倒霉，陪韓奕散步時鞋突然壞了。韓奕說要帶她去買雙新的，她嫌麻煩就說不去了。
結果從車上下來，只好由韓奕攙扶著。
本想就此告別，可單瑾萱突然從反光鏡里看見后面站著的顧驍正往這邊看。
沒有多想，她突然踮起腳尖朝韓奕湊了過去……
“你這里有根頭發。”
這個理由很爛，但單瑾萱知道，這樣做的話，從顧驍那個角度看上去會很像接吻的。
顧驍發誓自己已經在極力控制情緒了，否則他早一拳揮了上去，哪會只是像現在這樣，只一把推開了韓奕。
單瑾萱佯怒道：“顧驍，你干什么？！”
韓奕倒是沒生氣，反倒對單瑾萱說：“別生氣，我沒事。”
“你沒事才好呢，他這個人就只會干些沒大腦的事！”
韓奕走上前，對顧驍說：“顧警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對小萱的心思你猜得沒錯，可只要你們沒結婚，我還是有機會的！”
顧驍捏緊拳頭，似乎是想揍韓奕，可單瑾萱轉身怒氣沖沖的走了。
顧驍也追著她到了家里，韓奕獨自離開了。
顧驍問道：“你很生氣？”
單瑾萱不理他。
顧驍拉住她的手臂，讓她面對著自己。
“你生氣了。”
這句不是問句，而是在陳述。
單瑾萱看著他那微微不安的探究眼神，也不理會。
自顧自的說道:“你會不會太過分啊，誤會別人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阿奕沒有在追我。”
“阿奕？你們什么時候那么熟了？”
“你別用這種語氣問我，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說完單瑾萱甩上了房門，把顧驍隔絕在外了。
單瑾萱這脾氣顧驍是第一次見識到，她居然為了那個律師生這么大的氣，他有些不知所然。
而關于張志鵬的案件，至今也沒有任何進展，顧驍托局里的同事幫忙留意，可再多的信息也流不出來了。
單瑾萱饒是對這個案子一知半解，也不住為他擔心著，看他這兩天老是在研究案情，又苦于沒有職權做更多事，單瑾萱去找了顧父。
“有什么辦法可以幫到他？”單瑾萱問道。
顧父緩緩吐出一口煙說道:“這案子要查有一些難度，因為顧驍牽扯其中，我也不能過多插手，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張志鵬撤銷對顧驍的指控。”
“那他會撤銷嗎？”
“任何交易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您的意思是，為了讓顧驍復職而去幫犯人洗脫嫌疑？”
“這是唯一的辦法！”
“顧驍不會同意的。”單瑾萱一字一句說道。
顧父掐滅手中的香煙，說道:“你懂什么？那些事都過去五年了，沒查清就沒查清！什么真相能比得上顧家的名譽！”
單瑾萱默然，找不出反駁的話。
只恨自己無能為力，什么也做不了。
也許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履行自己答應過顧爸爸的事情吧。
臨近圣誕，節日氣息很濃，街上都是紅色和白色的世界。
單瑾萱的圍巾也織好了，只是可能沒機會親手為他戴上了。
顧驍一向對這些洋節不感興趣，不過這幾天單瑾萱好像都不怎么高興，心想不如借著洋節哄哄她。
誰知單瑾萱還沒下班就發來短信
“今天部門同事聚會，不回來吃飯了。”
顧驍只好一個人解決了晚飯。
很晚了，單瑾萱也不回來，他也體會到，原來平時單瑾萱也是這樣在家里等著他的嗎，兩個人的日子過慣了，還真不太習慣這樣空落落的屋子。
顧驍雙手枕在腦后，仰靠在沙發上，卻瞥見一樣東西。
是單瑾萱織好的圍巾，顧驍順手拿過來往脖子上一圍，正合適。
心里一暖，才感覺到自己突然很想單瑾萱。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不管白天工作得多疲憊，只要回家能看到她的笑臉，能擁住她的馨香，就感到無比的安心。
難道她不知道今天是圣誕節？都快九點了，怎么還不回來呢。
顧驍打開門，想去遇她。
電話一直無人接聽，顧驍只好一個人在街上閑逛。
滿街的情侶，戴著圣誕帽的，穿著情侶裝的，一對對笑的那么幸福。
生日那天，顧驍本打算向單瑾萱求婚的，可是那天發生的事，實在讓他沒心情開口。
等過了這陣，再向她求一次吧，這一次，是真的不想和她分開了。
顧驍這么想著，不覺就走到了海邊。
平日的這個時候，海灘上早已寂靜一片，也許因為節日的關系，今天晚上異常熱鬧。
還有很多男男女女在狂歡。
顧驍一向不愛湊熱鬧，正準備離去時卻聽到不遠處一群人在大叫:“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在眾人圍觀下，一男一女擁住彼此，吻了起來。
旁邊的人全都開始起哄，大叫。
顧驍卻愣在了原地，再也邁不出一步。
那一男一女，是單瑾萱和韓奕。
--映襯著燭光和燈光，單瑾萱的臉紅的不像話。
顧驍立于不遠處，周身散發著寒氣。
很快，有人看見他了。
顧驍突然失去了上去問個清楚的勇氣。
他用盡所有的力氣轉身，離去。
心情像踩在沙灘上的腳步一樣，一高一低。
單瑾萱退開幾步，斂去了笑容。
周圍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
韓奕只好說單瑾萱累了，他們要先回去了。
然后他追了上去。
單瑾萱眼神空洞，看著韓奕說道:“謝謝，韓奕。”
他脫下衣服披在她肩頭，問道:“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我必須要離開他。”
個中原委全講清楚，單瑾萱低低的啜泣起來。
韓奕心疼的擁著她，任她放聲大哭。
“韓奕，我今晚不想回家。”
韓奕溫柔道:“想去哪兒都行，我陪著你呢。”
凌晨的海邊很冷，刺骨的寒風吹在單瑾萱臉上，她卻沒任何感覺，或許心痛早已超出了一切感覺。
顧驍現在在哪里呢？他會難受吧。
一直呆到天邊露出一絲光亮，單瑾萱才意識到，新的一天來了。
韓奕遞給她一杯熱飲，然后和她一起，無聲地欣賞著日出。
“這樣傷害他，也在傷害你自己啊，傻瓜。”韓奕心疼的說。
“可是，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也許我真的會令他分心吧，之前為了我，他已經受過很多次傷了。”
“那以后呢？你真的能完全離去嗎？”
單瑾萱沒再回答，眼前的海，好像也像她一樣悲傷，涌來的浪，全是泡沫。
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顧驍站在陽臺上。
誰也沒說話，屋子里靜的不像話。
直到單瑾萱拎著箱子走到客廳時，顧驍開口了。
“別走。”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單瑾萱說：“我以為你不會留我。”
“為什么？”
顧驍轉過身來，眼睛居然是濕的。
單瑾萱根本無法直視，她怕再看他一眼，她會忍不住撲到他懷里去。
“對不起，這次是我移情別戀了。跟韓奕在一起的感覺和你完全不同，我們很開心，有很多話講，我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他看一眼就知道原因，最重要的是，在他心里我比工作重要。顧驍，別傻了，沒有朝朝暮暮，怎能天長地久？”
顧驍背過臉去，不愿讓她看見那一滴淚。
單瑾萱繼續說著：“我們約好了要出國旅行，約好了圣誕元旦情人節統統一起過，我相信他不會放我鴿子的。”
“夠了。”
“再見。”
單瑾萱說完這一句便轉身離去。
她不能讓顧驍看見她早已淚流滿面。
不然就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