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打工者們一年到頭,就只有春節是最多假期的,現在好不容易回趟鄉下,吃得好睡得香,誰若提上班,他們就跟他有仇似的,多不愿意出門。轉眼之間春節也過完了,該出門的也出門了,只剩下芊芊學子等待上學而已。
最近蔣藝葩和安姬通話慎密,蔣藝葩每一次會逗弄安姬,并氣得她破口大罵,而且安姬也一次次地發誓再發誓,說不會再聽蔣藝葩的電話,但當那個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卻又毫不猶豫地摁下接聽鍵。
開學前幾天,蔣藝葩打來電話說要和她一起上學,她立馬拒絕了。但經過蔣藝葩一番分析,說什么這個時候公車非常逼,而且也不見得能坐得上,所以他和徐昊還要金花打算拼一輛出租車,現在想請安姬也加入。安姬想想也是,于是答應了他。
終于到開學前一天了。安姬吃過早飯,拉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出門。安爸爸原本說要送她去公交車站,但是被她拒絕了。她自己一個人拉著一個大箱子,手里提著一個小手袋,背上還背了一個大背包。終于以十里長征般的姿態出現在和蔣藝葩他們約定的地點。
蔣藝葩坐在車里,從遠處看見安姬,他趕緊下車并幫她提過行李,并幫她放進出租車里。安姬披著散發,帶著黑框眼鏡,今天穿了一身清爽的運動套裝。她看了看蔣藝葩,他居然也是穿著運動服,而且那衣服好像還跟自己的衣服是同一牌子的呢。
蔣藝葩終于幫安姬放好了行李,他也注意到安姬的服裝,咧開嘴笑了笑,然后打開車門,非常有風度的讓安姬先上車。在車上,徐昊原本和金花鬧在一塊,徐昊看見蔣藝葩為安姬做的這一切,他口直心快地說“阿藝,你們倆這樣看上去,好像是剛剛度完蜜月回來的夫妻耶!金花你看,人家還情侶裝呢。”
安姬尷尬地看了看蔣藝葩,正好蔣藝葩也看了看自己,兩個人又別扭地移開了位置。蔣藝葩伸手拍了拍大嘴巴徐昊的腦袋說道:“這牌子的衣服滿街都是,你要再胡說,當心我把你踢下車去!”
他的話起到了阻嚇作用,徐昊果然乖乖地捂住嘴巴,不再亂說話。金花和安姬打了個招呼,然后也加入欺負徐昊當中,于是一路上由司機開著車,四個人打打鬧鬧,你一言我一語,浩浩蕩蕩地坐著車子去。
學院大門早已敞開,學生們有的提著行李,有少數家長陪同著,有的三五成群,也像蔣藝葩他們那樣拼車回來。
在車上打打鬧鬧的時候,不覺得時間難過,現在蔣藝葩四人浩浩蕩蕩地回到宿舍樓下,因為和安姬穿著同款服裝,他怕會遭到別人的指指點點而傷害安姬。所以在車上他翻出一件黑風衣披上,把原來穿的那件塞回包里。
蔣藝葩坐在最外面,他帥氣地從車里走出來,體貼地幫安姬提著大包小包,然后和徐昊還有金花他們先上女生宿舍。來到311宿舍門口,他們并沒有進去,而是把行李往門口一放,然后就走回男生宿舍去。
打開門才知道,安姬和金花是宿舍里最早回來的人,金花馬上抱怨道:“早知道剛剛就讓徐昊幫我把東西提進來好了,重死我了。”她把行李隨手一放,馬上趴在床上歇氣。
安姬對她無奈地笑了笑,拿出抹布清理清理自己的床鋪,順便和金花聊聊。“金花,怎么你沒有喊金川一起回來?”
“哦,那家伙說要晚點才到,更何況我和徐昊一起回來,太多人知道了也不好吧。”
“你們現在這樣,算是公開了吧。真想不到當初傳的緋聞,傳著傳著就戲假成真了。”終于把床鋪清理完畢,而且重新鋪好了床,安姬脫下外套,躺在床上看著頂上的蚊帳,動也不想動。
“有時候緣分就是這么微妙吧。”金花轉了個身,腿上的鞋子還沒有脫下了,她雙腳在地上搖搖晃晃,看著安姬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抵不過好奇,踢了提地板問道“喂,安姬。你跟蔣藝葩呢?又是怎么回事?”
安姬懶懶地“嗯”了一聲,她把手壓在頭下,長長地嘆了口氣。“我跟他……目前為止,只是同學吧。但又比同學感情深一點。”
“我告訴你安姬,以他今天的行動來看,再加上上次你病了的那一次,他那么體貼,又那么緊張你。我想他一定是喜歡你了。”
“別胡說了,不可能的,人家已經有女朋友的了。不跟你說,我要好好睡一覺再說。今早起來太早了,好困。”安姬說完連打幾個哈欠。金花也累了,兩個人不知不覺竟然就在午飯都沒有吃就睡著了。
傍晚,311宿舍的女生終于陸陸續續地回來了。睡醒一覺的安姬和金花精神奕奕,非常熱情地招呼她們。夏金花帶回來一些四川特產,潑姐也把家里過節的年貨帶回了宿舍。匆匆趕回來的金川和其他兩位女生又在外面打包了一些食物,于是這個晚上,大家都沒有去打飯,而是幫助舍友們消滅了他們好不容易帶回來的食物。
他們一邊吃一邊說過年的趣事,當中最苦惱的是潑姐,她說她過年就足足重了兩斤,想減肥,但一看見好吃的又忍不住口。而一向柔弱的夏金花卻爆料說和嫂子打了一架,原因是因為嫂子把爸媽給她留的東西拿回了外家。最搞笑的是金花,她和徐昊去約會,結果遇上徐昊拉肚子,兩個人在街上滿地找廁所。最苦逼的是金川,整個假期被逼留在家里,還要拋頭露面地幫忙做買賣,感覺比上學還有累。當大家問安姬過年有什么趣事的時候,安姬說除夕夜那晚看了世界上最絢麗的煙火。
三個女人一個墟,她們幾個女生嘻嘻哈哈,從傍晚一直聊到晚上十點多。最后還是安姬說累了,要休息,大家才慢慢靜了下來。安姬重新躺回床上,舉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每晚這個時候蔣藝葩就會發信息過來,可是今晚還沒有任何信息呢。她有些失望地把電話放了下來,剛剛想調鬧鐘,蔣藝葩的信息就來了。
“睡了沒?”
“快了,你呢?”
“正躺在床上呢。今天好累呀。”
“累就早點睡覺吧,我也要睡了,晚安!”
“那好,晚安,明天見。”
現在每天晚上睡前和對方說聲晚安,早已成為她們交流的一種特定形式。燈熄滅了,人睡了。夜,越來越長了。
開學第一天,同學們終于見了面,少不了侃侃大山。過完新年,變化最大的是肥強,聽說過年的時候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要減肥。所以一天只吃一頓飯,原來身高175,體重205的他,現在身高不變,體重卻下降到140。減掉的三十公斤之后,果然有殺傷力,活脫脫的就是班上又多了一名帥哥。
潑姐原本以為班上體重她是倒數第二不至于墊底的,但被肥強這么一搞,她成了班上名副其實的肥婆。她看見肥強,就恨不得把身上的肉都堆在他身上去。
在人前,安姬和蔣藝葩都忽略對方的存在,但是只要兩個人相處時,很多話題又可以把兩個人拉得很近。像李芷欣說的那樣,他們現在正處于曖昧期。
由于舞蹈二班的視唱練耳的老師請了長假,所以舞蹈一班和舞蹈二班就在大階梯室里合班上課。大部分同學早早就到了。兩個班的同學互相打了個照面。徐昊和肥強他們幾個對著隔壁班的女生指指點點。最后金花看不過眼,就暗暗在底下踢了踢徐昊的腳,徐昊馬上安靜下來。
隔壁班的女生也對他們指指點點,有女人對女人的妒忌,有女人對男人的傾心。但更多的是他們對蔣藝葩的搜尋。東張西望一番后,還是沒有發現蔣藝葩的身影。于是又看看門外。卻只看見門“嘭“地一響,安姬走了進來。她們停了一下,又開始議論紛紛。
大學上課多數是位置沒有特定的,所以他們可以自由組成同桌。當安姬姍姍來遲,進入教室,她一看就傻了眼。知道是兩個班一起上,但不知道是這么多人,誰也沒有缺席。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好不容易抬了抬黑框眼鏡,終于發現第一排第一張桌子還有兩個位置,她坐了進去。中間空了一個。
老師隨后也到了,他們的視唱練耳老師四十幾歲,姓程。最大的特點是留了個地中海發型,說了一口帶有濃重鄉音的男人。平時上課,程老師最記得住的就是安姬,因為班上只有她的練耳能力最強,并且積極舉手。
老師剛想說什么,就聽見一段清脆的手機鈴聲。于是他用濃重的湖南口音說:“上課時間,手機要不就關了,要不就跳震動,不要影響其他人。”
安姬捂著手機,面對大眾投來秒殺的目光。尷尬死了,她低下了頭來,慢慢調了震動,手機上顯示著“你有一個新短信。”
她以為電信發來的扣費等信息,看都沒看就放在一旁。上課時候,手機“嗚嗚”地叫了幾聲。她趕緊拿起了。打開一看,是蔣藝葩發來的短信。
“大黑框,去上課了嗎?在哪里上?”
“在大階梯室,快來!老師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