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311房內,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了昔日的歡喜。徐昊和肥強還是每天到訪,只是少了好看的蔣藝葩。自從孫虎來的第一天,蔣藝葩拉著安姬憤然離開開始。蔣藝葩已經有一個多星期都是黑著臉,不理任何人。也不曾再踏足311宿舍。
蔣藝葩的脾氣本來就暴躁,只要稍微看別人不順眼,輕則破口大罵,重則直接揍人一拳。弄得班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槍口上。
金花坐在床沿上,靠著徐昊問了句:“這蔣藝葩抽風也太久了吧。我覺得少了他好像就少了什么似的。”
“是啊,原來班上的氣氛很和諧的,被他這么一搞,弄得大家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夏春燕靠著墻壁說到。
肥強嘆了口氣說:“你們還好啦,我隨時都站在槍口上,跟他住同一個宿舍里。就今天,今天我只是不小心踢了他的拖鞋,他二話不說,就揍了我一拳。你們看……”
他把自己的上衣提上來,背部果然有一塊淤青。
這時候門“嘎吱”地被人推開了,安姬低著頭有氣無力地走了進來。潑姐眼明手快地把她拉在自己身邊,待她坐下來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問:“丫頭,你們那天出去之后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安姬有氣無力,頂了頂黑框眼鏡,然后把頭靠在鐵架上。嘆了口氣說:“唉~他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
“這不可能啊!”潑姐不相信地說。
“是真的。那天他拉我出去之后……”
安姬一五一十把那天他們出去之后,蔣藝葩的反應告訴了他們。他們更加不能理解蔣藝葩,當他們中徐昊最為惱火。
“你說他要干嘛,好歹也說一下啊?這樣成天躲在宿舍里抽煙,弄得滿宿舍烏煙瘴氣。問他話也不說。他到底想怎樣嘛?”徐昊恨恨地踢了踢椅子,心里大有不快。
“按我說,這孫虎可真的比蔣藝葩好多了,剛開始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他也是狠角色,可是相處之后,沒想到他人會這么可愛,也很好玩耶。”金川握著雙手,支撐起下巴,風情萬種地說。
安姬實在聽不下去,她站起來就走出門去。潑姐拉著她問了句:“丫頭,你還去哪里?”。
“我想出去走走!”輕輕抽回被潑姐抓住的手,安姬垂頭喪氣地走出門去。其他人看見她孤寂的背影,只能愛莫能助。
低著頭走在黑漆漆的路上,雖然遠處有路燈照射過來,但畢竟亮度不夠。安姬心想其實這樣也好,這樣就看不見自己頹廢的樣子了。握著手機的手默默地顫抖,八天了,蔣藝葩已經八天沒有發短信過來,就連視唱練耳也不去上。在班上兩個人更加形同陌路。
不知不覺漫步到綠化湖旁邊,安姬雙手抱漆坐在草坪上,視線看向平靜又有些反光的湖面。不知道誰宿舍里放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這一首歌,聽著聽著,安姬竟然黯然淚下。直到現在她才發覺,原來自己很在乎蔣藝葩。
蔣藝葩從床邊搜出一包香煙,從里面抽出一根,這是最后一根了,他拿出打火機點燃,順手把煙盒外床底下一扔,推開門走出去。香煙辛辣的味道嗆得喉嚨失去了知覺,他從口中吐出一陣煙幕,煙幕彌漫到黑暗的空中然后慢慢擴散。
一呼一吸之間,煙卷慢慢變短,最后完全熄滅,熄滅的煙蒂被蔣藝葩毫不客氣地踩在地上。他走出校門,從外面買了包煙,又繼續從煙包里抽出一根。他想著既然那個管他抽煙喝酒的人現在已經不管他了,他又何必要遵守約定,現在無論是煙和酒,他喝就喝,抽就抽,再也不管什么鬼協議。
這幾天看著安姬和孫虎打打鬧鬧,有說有笑,他心里早已不是滋味。他生氣他憤怒!所以他看所有人都不對眼。怒氣,成了他在乎安姬的唯一憑證。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成這樣,喜歡安姬管自己,喜歡安姬怕打著自己說不準這樣不準那樣。但原來他發現,安姬不只是管自己一個,就連班上每一個人,她也要管。他自嘲自己居然忘記了,她的職責是班長。原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蔣藝葩連連搖頭苦笑,他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點燃,然后叼在嘴里。將手插褲袋里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卻看見安姬從遠處走來。安姬哭夠了,就往宿舍里走。卻在路上和蔣藝葩碰了個正著。
兩個人停下了腳步,只怪燈光太暗,看不清對方的面孔。蔣藝葩手中的煙如螢火蟲般一閃一閃,看見安姬,蔣藝葩把手插進口袋里。別過臉去。安姬朝蔣藝葩看去,剛好這個角度可以看清楚他。他平日俊朗的面龐現在居然長滿了胡渣,就連自己最喜歡的那雙真摯的眼睛,此刻也布滿了紅血絲。
安姬逐步走近,原本想主動打個招呼,但蔣藝葩卻視若無睹,直接從她身旁擦肩而過。失落和失望充斥著全身,安姬好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般,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可惜她沒有看見蔣藝葩轉過身來,看著她的背影停頓了數秒,然后才跨步離開。
蔣藝葩這幾天的反應,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自覺避忌。這孫虎就是那么一個,偏偏他一點自覺也沒有。他身為當事人之一,卻居然整天可以當沒事人一樣,整天在人前嘻嘻哈哈。潑姐和幾個女生們略有怪他破壞班和諧氣氛之意,但被他咧開嘴巴一笑,只要露出了小虎牙,所有女生又不忍責怪他
今天蔣藝葩難得回來上課,雖然是一回到課室就趴在桌子上和周公約會,但出現了也總是好事。孫虎還是不改小孩子的性格,他走向安姬身旁,大大咧咧地揪了揪安姬的衣袖。開玩笑地說道:“小姬姬,別忘了今晚我們的約會噢!”
他故意裝可愛的口吻讓安姬很無奈,不就是到舞蹈室集訓么,非要說得這么曖昧。安姬白了他一眼“知道了,麻煩你準時點,別每次都要我等你!”
她這話一出,然后聽見凳子被人狠狠踢開的聲音,大家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同看向發出響聲的方向。只見蔣藝葩隨即站了起來,黑著臉走了出去。走過孫虎旁邊的時候,還故意用肩膀撞了撞孫虎。
孫虎被莫名其妙的外力撞開了幾步,對著蔣藝葩的背影罵道:“你有病啊?裝什么酷!要打架我隨時奉陪!”蔣藝葩轉過頭來,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那么他現在早已把孫話碎尸萬段了。眾人見勢頭不對,趕緊按著孫虎,讓他乖乖地別做聲。
蔣藝葩走遠了,孫虎還不忘挑釁:“干嘛啦,有種就單挑啊!”孫虎隨后甩動一下身子“哎呀,你們別拉著我了。”甩開束縛,孫虎對著門口大罵了幾聲“神經病,有問題就吃藥啊。”
“孫虎,算了。你剛剛來,還是。。。別惹事了。”安姬出言阻止了孫虎繼續謾罵,看著遠處那個黑衣背影,安姬只感到失落。
舞蹈室內,寬敞的空間里到處充斥著安姬的叫罵聲。
“孫虎,你給我過來,快點躺好……快點!我數三聲,你再不過來……再不過了我就走了啊!”安姬看著躲得遠遠的孫虎,咬牙切齒地說道。
孫虎見安姬過了抓人,跟安姬玩起了躲貓貓:“我才不要過來了,臭安姬,你這個批著女人外衣的男人!哇呀,痛死我了。”孫虎揉揉剛剛被安姬踩過的大腿,痛得呲牙咧嘴。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誰讓你耽擱了半個學期,你看你!連腿都踢不好,還怎么能跟上我們,你快點過來!”安姬叉著腰站在孫虎面前。用手指了指孫虎的腿。
“是傻子才會聽你的。大不了我不學了。”隔著鋼桿,孫虎說什么也不要再讓安姬幫他壓腿。他心想現在還是躲在一邊比較好。
“那好,我走了!”安姬板著臉當真跨步向大門走去。孫虎見狀,又怯生生地走了過來。喊住了她:“喂!安姬,你生氣了嗎?”
安姬停下來,頭也不回地說道:“關你什么事,反正你不學了,我又何必跟你在這里浪費時間!”說完又繼續往門口走。
孫虎終于還是追了出來,攔住了她。“喂!安姬,我……哎呀,好啦好啦!我學了好不好?”
“那好,你趕快躺進去鋼桿那邊!”安姬馬上吩咐道。孫虎見狀,不忘嘟嚷幾句:“女人真小氣。”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躺在鋼桿下。
安姬咧嘴一笑。折回來,待孫虎躺下后,像當初教蔣藝葩那樣,踩在孫虎的腿上。孫虎痛得馬上大吼出聲“噢~呵!輕點……輕點啦……死男人婆!哇呀!痛死了,痛死啦!”
他的喊叫聲如此熟悉,安姬想起當初蔣藝葩也是像他那樣,躺在自己身下求饒。那個時候的他遠遠地看見自己就開始躲。后來痛過之后,又天天在“十里亭”等自己,非要拉著她一起去舞蹈室練舞。然后又大大咧咧地把腳遞過來,讓自己幫他揉揉。如今只要一想起這些安姬就忍不住偷笑。
“安姬……喂四眼雞!你在傻笑什么?”被孫虎的喊叫聲拉會了現實,自己竟然想著想著失神地笑了起來。她馬上站了下來。
“哇呀~我的腿都快斷了,痛死我了。”抽回了腿,孫虎趕緊揉揉這揉揉那,一邊揉還一邊吹吹痛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踩到忘了時間了。”安姬跌坐在地上,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哎,你剛剛在傻笑什么啊?”
安姬看了看孫虎,溫柔地扯開一個笑臉。“上個學期,我也是幫一個人特訓,看到你,我……想起了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