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燃睡著了,雖然睡得不是很踏實,開始時一直處于一種容易驚醒的淺睡眠狀態(tài)之中,但因為太疲倦了,最后就完全進入了一種暢酣的夢鄉(xiāng)之中。當她在睡夢中呼喊著爸爸媽媽,要爸爸媽媽別丟下她不管時,王志輕輕地推醒了她。
睜眼一看,天早已大亮了,而自己卻還躺在王志的臂彎里睡得舒舒服服的,全然沒有在車上隨意困盹一下的感覺。一抬頭,發(fā)現自己的臉幾乎貼著王志的臉,臉上便不由得泛起了一片紅暈。看到車子早已停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點,四周鬧哄哄的,還不時聽到有人在悲慟地哭泣著,她一時醒悟過來便焦急地詢問王志說道:“王哥,這是哪兒?到了嗎?啊,我的爸爸媽媽在哪兒呢?”
見李怡燃醒了,王志神色凝重地對她說道:“怡燃,我請求你無論發(fā)生了多大的事情也要堅強地挺住,因為事情已經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任何人都沒有回天之力。”望著李怡燃紅腫的雙眼,王志懇切地說道,“怡燃,你能答應我嗎?”
“王哥,”李怡燃噙著淚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啊,你快領我去找我的爸爸媽媽吧。”
“哦,怡燃,”王志委婉地說道,為了竭力要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穩(wěn)一些,他頓了頓才又沉痛地接著說道,“怡燃,我的好妹妹,”他扶著李怡燃的肩膀,無限愛憐地望著她說道,“我覺得你遲早都得要面對事實,都得要接受這一事實,所以我還是不隱瞞你好了,再說我也隱瞞不了你好一會兒。”“怡燃,”他沉痛地接著說道,“就在你剛才睡著了的時候,我們到達了交警給我們說的那家醫(yī)院。當時,看到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吵醒你,所以我就把你放在車上的座椅上躺好之后,就趕緊和于柯一起到醫(yī)院里去找到了負責此事件的交警,并逐一查看了這起車禍事件中的所有受傷者。在那些傷者當中,全是清一色的男性,并沒有一名女性患者,于是我和于柯趕緊去車禍現場了解情況,我們發(fā)現,”說到這兒,王志的語氣變得更加沉痛低沉起來,他一下子把李怡燃緊緊地摟在懷里流著淚哽咽著繼續(xù)說道,“我們發(fā)現媽媽已經和爸爸一起走了。”“啊,怡燃,”王志沉痛地低聲抽泣了起來,仿佛李怡燃的父母也就是他的父母一樣。看到李怡燃大張著嘴巴呆在他的懷里半天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來,王志嚇壞了,他用力搖著李怡燃的腦袋哭喊著說道,“啊,怡燃,你要哭就放聲大哭吧,千萬別把傷痛郁悶在心底里憋壞了身子。”
“哇,”李怡燃的神智終于從呆愣中轉了回來,她絕望地捶打著王志的胸膛哭叫道,“你為什么不早點叫醒我,為什么不帶我去見爸爸媽媽,啊,我可憐的爸爸媽媽……”
王志任由李怡燃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他低聲向她解釋道:“怡燃,我想你太疲倦了,好不容易才睡著一下,我真的不忍心叫醒你,為了讓你多睡一會兒,我就自作主張沒有叫醒你。看了爸爸媽媽的遺容回來后,我看到你睡得正香,就一直坐在這兒陪著你。”他拉著李怡燃的手,“于柯還在那兒忙著。我想顛簸了一夜,你早已餓壞了,我們先去餐館里吃點東西再去處理應該處理的一切事情吧。”“怡燃,”王志的眼睛里閃現著無限溫柔的光芒說道,“怡燃,不管發(fā)生了多大的事情,我都請你堅信太陽每天都會照樣升起來,而生活在陽光下的我們也應該化悲痛為力量,過好每一天。怡燃,也只有這樣,你才能讓爸爸媽媽他們放心地離去呀。”
看到王志關切的目光,李怡燃倔強地搖著頭說道:“哦,我不吃早餐。王哥,我現在就要去看望爸爸媽媽,否則你叫我如何安心得下來?”。就像是所有歷經過苦難的人一樣,在巨大的悲痛面前,李怡 燃突然冷靜了下來。盡管她的心在流淚,在滴著鮮血,但她卻不得不靜下心來仔細思索著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她不無痛苦地想到已經成為了一個孤兒,成為了一個可憐巴巴的沒有要的孩子,也就是因為這樣,她得學會堅強,學會忍耐,要把爸爸媽媽對她的愛珍藏起來好好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