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李怡燃的一再催促下,邱靜雯和楊老師等人一步三回頭地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
臨別時分,邱靜雯拉著李怡燃的手哭成了淚人,她一再要求李怡燃隨時同她保持電話聯系,而楊老師和范躍也都叮囑李怡燃要以身體為重,別太勉強自己。
看到邱靜雯一行漸漸遠行的身影,李怡燃真想撲上去抱著他們痛哭一場,可是她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望著邱靜雯帶著爸爸媽媽的骨灰盒在周星皓的攙扶下蹬上了回鄉的列車。直到列車駛出了好遠,看不到身影了時,她才回過頭來看到王志關注著她的目光是那樣的哀愁。
昨天晚上,王志和楊老師、范躍等人輪番做通了李怡燃的思想工作,使得她同意讓邱靜雯先把爸爸媽媽的骨灰盒帶回去暫時寄放在邱靜雯所居住城市的公墓管理處,邱靜雯同她商量好說待她心情平靜了時她們姐妹倆才一同回老家安葬爸爸媽媽。因為爸爸媽媽是傳統觀念很強的人,所以李怡燃不同意把爸爸媽媽的骨灰安葬在異鄉,她想她得讓爸爸媽媽葉落歸根,魂歸故里。
抬頭望著灰蒙蒙的一片天,李怡燃輕聲對王志說道:“王哥,你也該回去了。”
“怡燃,”王志可謂是未語淚先流,他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吳嘉把你托付與我,我就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你,你難道想讓我做個背信棄義的人嗎?怡燃,我可是說了,我的做人原則是以誠為本,凡是自己親口答應了的事情都得做到、做好。”
“王哥,你已經做得夠好的了。”李怡燃閉上眼睛痛苦地說道,“如今,一切都結束了,你已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哎,對了,于柯呢?他去哪兒了?告訴他他也該走了。”
“于柯在賓館里收拾東西,他也要和我們一起前去吳嘉的墓地看看,做為朋友,說什么我們都應該在吳嘉的墓前給他獻上一束鮮花的。”王志望著李怡燃,“吳嘉雖然走了,但他的精神將永遠激勵著我們,如果我們連鮮花都沒有給吳嘉獻上一束,那未免顯得太不近人情味兒了,我們會感到慚愧,會覺得對不起吳嘉的。”
“哦,王哥,你別這樣說。”望著遠山朦朧的身影,李怡燃神思悠悠地說道,“這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有的,只是活著的人對他們無盡的思念和牽掛。我們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活著的我們為了求得心理上的安慰而尋求的一種心靈寄托而已,至于死者,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了。”
“我知道的。”聽了李怡燃的感嘆,王志望著她沉思著說道,“怡燃,但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我們又怎能輕易將他們忘記得了?”
“是啊,王哥,我們又怎能將他們忘記得了?”李怡燃流著淚苦笑著說道,“爸爸媽媽生養了我,給了我一副靈肉兼具的軀殼,要我做只翱翔天宇的雄鷹;而吳嘉則給了我歡笑和歌聲,讓我過得快快樂樂的。在吳嘉面前,我就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樣不知憂愁,可如今呢?一切都已隨風而去,只留下一片痛苦的思念長駐心間。”
“怡燃,”王志俯下身心疼地揩去李怡燃臉頰上的淚水,“苦難只是暫時的,相信時光會淡化一切。啊!就讓時光之船載著我們慢慢前行,直到苦難化解為我們前行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