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沁暖拉著藜夏去廚房看于凜冽煮飯,她才不信哥哥真的會煮粥,是來監工的,怕王姨會幫忙。
于凜冽第一次煮粥藜夏是見過的,所以她覺得于凜冽應該沒有問題,只不過海鮮粥做不好確實不好吃就是了。
只見于凜冽卷著袖子,先將淘洗好的香米放進湯煲里加了水,蓋好蓋子。調好火后,先把花蛤放進鹽水里吐沙,然后開始處理蝦子。先剪去蝦須蝦腳,開背去泥線,竟然做的井井有條,一點兒不錯。
"不是吧,哥哥真的會煮飯!"于沁暖吃驚地看著于凜冽。
其實藜夏離開的這三年,于凜冽只要有時間就會親手煮飯。在她最初教他煮粥廚房里,用她用過的廚具,煮她喜歡的食物,回憶跟她一起的點點滴滴,快樂的悲傷的無可奈何地。總希望有一天可以親手煮給她吃,擁抱著那些記憶,心也變得暖暖的。
看到于凜冽認真處理食材的樣子,藜夏眼睛有些濕潤。還記得他第一次下廚時手忙腳亂的樣子,在腦海里似乎還是發生在昨天的事情。一別經年,現在這個在外面叱咤風云的商界巨子,竟會用這樣溫柔的神情,洗手作羹湯。
藜夏走過去,"我跟你一起處理蝦子吧。"
于凜冽用手臂攔住藜夏,"說了我煮,你去客廳等著就好了。"
"那我在這里陪你。"藜夏嘟嘟嘴。
"好。"于凜冽擦了擦手,將藜夏抱起來,放在旁邊干凈的料理臺上,然后垂首處理食材,"你老公厲害吧?"
"還行吧。"藜夏咕噥道。
于沁暖悄悄地退出廚房,廚房里暖色的燈光烘托下,這一幕特別的溫馨。
于凜冽處理完蝦子又給花蛤去殼,然后將海鮮用料酒跟調味料腌漬起來。等粥底煮好后,才將海鮮加進去,蝦子變紅后撒進去胡椒粉跟香蔥香菜沫,攪拌了一下關了火。
"生滾海鮮粥大功告成。"于凜冽洗洗手,帶著藜夏回到客廳,舒禹臣正坐在沙發上看卡通片。
小家伙看到藜夏,馬上蹭過來,"媽咪我餓了。"
鐘凝笑著說,"我去炒幾個小菜,咱們馬上就開飯。"
"漂亮奶奶加油,寶寶都餓了。"舒禹臣小朋友繼續賣萌。
晚餐時于沁暖盛了海鮮粥放在于兆霆面前,"爸爸,這個是哥哥煮的哦。"
"唔?"于兆霆挑挑眉,"看起來還不錯。
雪白的粥底里鮮嫩的花蛤,嫣紅的蝦子,還點綴著碧綠的香菜,確實很漂亮。
鐘凝嘗了一口,"好吃。"
"嗯。"于兆霆點點頭,算是首肯。
"真的好吃哦。"于沁暖誠懇地說。
藜夏默默吃著粥,咸鮮適中并且沒有海鮮的腥味兒,確實做的很好。看到藜夏喜歡吃,于凜冽彎起嘴角,唇邊掛著淡淡地笑。
周末的時候,于凜冽陪藜夏去墓園。藜夏去看媽媽,遠遠就看到墓碑那里站著一個人,走進才看清楚,是南宮琉璃。
南宮琉璃聽到有腳步聲,轉過身,看到藜夏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手中抱著美麗的花束,像是降臨人間的天使。想起三年前拿自己跟于凜冽的結婚證給她看,那時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所以才會讓自己去見母親,卻什么也沒說。
躺在病榻之上的母親,握著自己的手那么溫柔與不舍,只是當時自己還不懂母親眼中的那份深情。那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見到母親。如果沒有藜夏,恐怕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見自己的親生母親一面了。
而自己呢,只是不停地搶走屬于藜夏的一切。最后呢,不屬于自己的,就算搶到手,也終究留不住。
南宮琉璃輕聲對藜夏說,"對不起,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藜夏將靛紫色的鳶尾花放在媽媽墓前,用手撫過冰涼的墓碑,"我們誰也不欠誰,沒有什么好對不起的。"
"是我……是我占有了本應該屬于的一切,搶走了爸爸也搶走了哥哥。"南宮琉璃囁嚅,雖然顧宜蘭一直待她很好,但是她還是跟爸爸哥哥更加親厚。
藜夏走到爸爸墓前,放下一束白菊花,轉身對南宮琉璃說,"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媽媽,雖然他們沒有給過我什么優越的生活,但是他們給的,是他們能給與的全部,沒有絲毫的保留。"
"謝謝……謝謝你讓我見了媽媽。"南宮琉璃看著夏玥墓碑上的照片,那是夏玥沒有生病時的照片,眉目間與南宮琉璃相似的清婉。
"只是想讓媽媽走的安心……至于你……我倒是希望永遠都不要知道……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其實……知道越少的人,才越容易過得快樂……"藜夏嘆了口氣,"不過爸爸媽媽看到你來看他們,應該也很高興……事情就是這樣,有弊就有利……即使到了最后,也未必說得清是非對錯。"
于凜冽剛才留在山上陪自己母親待了一會兒,讓藜夏先來這邊。
他走過來牽住藜夏的手,"藜兒,該回去了,下次再陪你來看爸爸媽媽。"
藜夏點點頭,什么都沒說,跟著于凜冽離開了。
南宮琉璃看著那一雙背影,兩個人自然的靠在一起,真的很相配。跟于凜冽離婚的時候,他就說過,喪子之痛讓他對她的歉疚完全耗盡。當然這件事,錯的最離譜的是他自己,與她無關。至此別過再無歉無疚無喜無厭,再見面--就是陌生人。
于凜冽當真是做到了,剛才看到她連多一個注視都沒有,是看到一棵樹一株花一個陌生人的應有表情。
南宮琉璃知道他已經走遠了,自己也沒有必要留在原地。不肯直面現實的人,終究會被時間拋棄。
回程的路上,藜夏跟于凜冽都很沉默。于凜冽輕聲開口,"老婆……我們什么時候回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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