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凜冽在走廊里找了半天,終于在樓梯間里找到藜夏。她抱著膝蓋,蹲在墻角里,像是被人遺棄的孩子。
看到藜夏可憐兮兮的模樣,于凜冽頓時柔了雙眸,走到她跟前蹲下來,"藜兒……"
"阿冽……我也想說不怪他,但是我做不到……我是不是很壞,對生病的人說那些話……"藜夏聲音越來越小。
"藜兒,別逼自己了……"于凜冽將藜夏拉起來,"蹲這里一會兒該頭暈了,我們去散步吧。"
"阿冽,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藜夏忽然很想去那個地方找些勇氣回來。
"嗯,你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于凜冽牽過藜夏的手。
藜夏先回病房換了外出的衣服,然后于凜冽帶著她去停車場取車。車子行駛在春城的街道上,藜夏指揮著,"下一個路口往左拐。"
藜夏指來指去,車子開到一個街心花園。于凜冽抬看了看四周,似乎離自己高中時的學校不遠。
"這里比以前漂亮了,那時候沒有這些花圃,也沒有秋千。"藜夏走到一顆路邊的大樹下,"這棵樹還在,不過變大了很多。"
"為什么來這里?"于凜冽不知道藜夏為什么要來這里。
"爸爸去世那天,我在病房外面聽到爸爸媽媽的談話,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小孩,那時還太小,根本無法接受這種事情,所以就從醫院里跑出來,沒有陪爸爸走最后一程。"藜夏坐在路邊的道牙上,"我就坐在這里哭,然后……遇到一個男孩子……"
"什么男孩子?"于凜冽立刻皺起眉來,難道藜夏是來這里追憶她的初戀嗎?
"樣子不記得了,當時只顧得哭,沒看清呢。但是他對我說--哭有什么用,有那種精力,還不如想想該如何解決問題。一個人躲起來哭有什么意義……"藜夏的思緒被扯了很遠,"雖然當時覺得他真是多管閑事,可是后來我就很少哭,無論遇到什么事兒,都想辦法去解決。"
于凜冽的思緒也被扯回那個陰冷的下午,自己幫Helene他們話劇社畫布景,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出來買咖啡提神。遇到一個坐在路邊哭泣的女孩子,他好心去問那個女孩要不要幫忙,還被那個女孩說不用他管。
"我欠他一句謝謝,是他教會我怎樣堅強的。"藜夏輕聲說。
"你打算怎么謝他?"于凜冽彎起嘴角,原來從那么久之前,他們就遇到了。
"過去那么多年了,也許我們在哪里擦肩而過,只是不認識彼此而已。"藜夏站起來,"我們回去吧,我只是來找些勇氣而已,雖然挺傻的。"
"還給我。"于凜冽攤開手掌。
"什么?"藜夏不知道于凜冽要她還什么。
"咖啡。"于凜冽牽住藜夏的手,"我記得我當時給了那個愛哭鬼一罐熱咖啡,她還不領情。"
"啊?"藜夏從來沒有對人說過這件事兒,"真的是阿冽?"
于凜冽點點頭,"我還告訴那個愛哭鬼,要哭回家去哭,一會兒遇到壞人,怕她連哭都不會……"
"阿冽,那時謝謝你。"藜夏笑了忽然覺得,有些人會在一起,或許真是注定的。不由得想起那句歌詞--世界太大還是遇見你,世界太小還是丟了你。
"真是沒誠意啊,隔了這么多年才講。"于凜冽挑挑眉。
"我買咖啡給你喝,走吧。"藜夏笑著挽住于凜冽的手臂。
"不要。"于凜冽搖搖頭。
"那你要什么?"藜夏看著于凜冽。
"要你以身相許。"于凜冽笑著說。
"我才不要。"藜夏做了個鬼臉。
"不要也得要。"于凜冽攬住藜夏的腰,往車子那邊走去。
路邊有賣冰激凌的甜品站,于凜冽看藜夏站在那里挪不動腳,"要不要吃冰激凌?"
"嗯。"藜夏點點頭。
于凜冽牽著藜夏的手走過去,"要什么味道的?"
"巧克力的還是草莓的呢……"藜夏猶豫不決,"可不可以都買?"
"不行,你不能吃太多涼的。"于凜冽記得以前高醫生交代過,藜夏不能貪涼。
"那就草莓的吧。"藜夏癟癟嘴。
"下次再買巧克力的給你。"于凜冽將草莓冰激凌遞給藜夏。
"哦。"藜夏用小勺挖了一勺冰激凌放進嘴里,"阿冽你不吃冰激凌嗎?"
"吃。"于凜冽點點頭。
"給你。"藜夏把冰激凌遞給于凜冽。
于凜冽并沒有接冰激凌,而是挑起藜夏的下巴,吻上她軟糯的唇瓣。舌尖滑進她的小嘴里,汲取她口中的甜蜜。直到藜夏小臉漲得通紅,他才意猶未盡地松開她,"味道真不錯。"
"你……"藜夏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于凜冽,不知道該說什么垂下頭吃冰激凌。
"哈哈哈。"于凜冽捏捏藜夏的臉頰,"我還想吃冰激凌。"
"你自己去買。"藜夏才不會再上當。
"我覺得你的這個比較好吃。"于凜冽打開車門,讓藜夏上車,"是不是該回醫院了?"
"嗯。"藜夏點點頭。
于凜冽先帶藜夏去商場買了手機之后才回到醫院,藜夏把手機卡插到新手機里,就涌進無數短信跟未接來電提示。手機差點兒被舒薇跟Helene弄炸了。
只好先給她們打電話報平安。
舒薇第一時間趕來醫院,把藜夏一頓數落,"手機掉了不會找個座機打給我?想急死我嗎?"
"我是想只有幾天而已……薇薇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藜夏舉手投降。
"媽媽不要兇媽咪。"舒禹臣小朋友踩著椅子爬上床,摟住藜夏的脖子,"寶寶保護媽咪,媽媽兇巴巴……"
看到小家伙大刺刺地抱住藜夏,于凜冽頓時皺眉,居然嫉妒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自己估計是瘋了。
"你一邊兒坐好,媽咪剛做過手術,沒力氣抱你。"舒薇把小家伙抱到一邊坐好。
"哦。"舒禹臣倒是很乖地坐好了。
在英國時,由于舒薇在外面忙,藜夏經常在家畫畫所以照顧小家伙多一些,他粘藜夏比舒薇還緊。
于沁暖也來看藜夏,一看到小家伙先抱起他,"舒禹臣先生,你好啊。"
"巧克力呢?"小家伙向于沁暖伸出手,于沁暖才記起來上次答應給他帶巧克力。
"阿姨不知道你在這里,所以沒帶來呢。"于沁暖安撫著小家伙。
"媽媽說撒謊鼻子長……變大象!"
"阿姨馬上帶你去買。"于沁暖抱起小家伙,"薇薇姐,我帶他出去玩會兒。"
"別走遠了。"舒薇點點頭。
于沁暖帶著小家伙一出病房,舒薇立馬把矛頭指向于凜冽,"那個……于先生,謝謝你照顧我們家小夏,你也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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