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絕情（中篇）之我愛你

這件事因為警方的介入，學校很快也知道了，整個學校傳的沸沸揚揚。全校大都在傳說嚴譽貪慕虛榮，勾引學生，還腳踏兩船。因為沒有當事人的親證，學校各個版本都有，甚至有人說因是鐘祁皓是Gay，喜歡張志東，才鬧了那么一出。

嚴譽就這樣頂著風口浪尖堅持去學校上課，因為這是學生實習的重要階段，有很多工作需要嚴譽的參與。可是一進校門，嚴譽就發(fā)現(xiàn)所有看她的人，都帶著鄙夷的眼神，三三兩兩地跟在嚴譽的背后指指點點的。從小到大都是同學、老師、長輩眼中的佼佼者的嚴譽，此刻的心情不提有多復雜。她想要哭，想要大聲地發(fā)泄，可是她卻不能。鐘祁皓昨天從警局出來后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tài)，嚴譽感覺自己好彷徨好無助，有一種被全世界都遺棄的感覺。她只想趕快找到鐘祁皓，跟他解釋，可是他會相信嗎？

“老師……”唐駿不知何時來到嚴譽的身旁。

看到唐駿，嚴譽像似抓到了救命草。這兩天，多虧了唐駿，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熬過來?！疤乞E……”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眶有點水霧擋住視線，強忍著要滑落的眼淚，試圖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畢竟唐駿也只是自己的學生，“你怎么來學校了？”像他們大四的學生，現(xiàn)在的課基本都停了，都開始著手準備論文和開始實習了，不過像他們這種富家子弟，這些論文、實習過程都不重要。

看著她強顏歡笑，唐駿好生心疼，可是絲毫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不想此刻給嚴譽任何的負擔。“沒什么，就過來隨便逛逛……”

有一種直覺，直覺告訴嚴譽，唐駿是因為擔心自己才過來學校的，一想到這里，嚴譽就感覺心暖暖的。至少還有唐駿是相信自己的。“可以、帶我去找祁皓嗎？”小心翼翼地問著，現(xiàn)在光提到鐘祁皓這個名字，嚴譽的心就狠狠地被扯痛。

“嗯……”這也算是自己來學校找嚴譽的目的了，唐駿心想。只要他們能重新在一起，自己也無遺憾了。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走著，唐駿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旁人指指點點的影響，臉上帶著那若有若無的笑意，跟鐘祁皓那種妖魅、又帶著冷漠的外表相比，唐駿帥氣的外表卻多了一絲溫暖，感覺平易近人很多，可是這份寧靜，被身后急速沖來的跑車聲劃破了……

那是一輛嶄新的全世界限量版的跑車，嗖地一聲就從嚴譽和唐駿身邊消失，盡管速度很快，但是嚴譽還是一眼認出了駕駛位上的鐘祁皓。

“祁皓……”沒由得多想，嚴譽快步跟著車消失的方向走去。鐘祁皓來學校了，也許是來找自己，剛剛只是開得太快所以沒看到自己。嚴譽這么安慰著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想著鐘祁皓還是在意自己的。

唐駿不禁皺皺眉，有種不好的預感。只好快步跟上嚴譽，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看到眼前的這火辣辣的場面，嚴譽停止了上前的腳步，像似丟失了靈魂一樣，怔怔地看著，一動也不動……她多希望是她眼花看錯了。鐘祁皓摟著一個女生，靠在跑車旁上演了活色生香的激吻戲。兩個人像似忘情到忘記了這個世界，纏綿到忘了周圍這些圍觀者，看著那個女生嬌羞的表情，漲紅的臉蛋，嚴譽感覺到自己就像個小丑，連呼吸都困難。難道你要以這種方式來發(fā)泄你的不滿嗎？嚴譽的心開始淌血。

唐駿看到這一幕，怒火就沖上來，猛地上前就給了鐘祁皓一拳，鐘祁皓一個踉蹌倒了幾步才站穩(wěn)?？辞宕蛩娜耸翘乞E，鐘祁皓的雙拳不禁緊握，危險的半瞇的眸子銳利地瞪著唐駿，“你知道你在干嘛嗎？”鐘祁皓用手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兩天內，唐駿居然為了這個背叛他的女人打了他兩次。

“應該是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唐駿回以他同樣仇視的眼神，為什么鐘祁皓像似變了個人，變得那么恐怖冷血。

“呵……我的好兄弟，你不會連我把個妹都要管吧？”鐘祁皓露出一抹嘲笑的姿態(tài)看著唐駿，繼而又掃過嚴譽一眼，“居然還帶著老師一起來！不會大學連拍個拖，談個戀愛都要經(jīng)過老師的審核吧？”

嚴譽的身子一僵，此刻在鐘祁皓的眼里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影子，難道她就犯了這么無法彌補的錯嗎？

“鐘祁皓！”唐駿兩側的太陽穴暴起青筋，嘴角抽搐，牙齒狠狠咬在一起，雙拳握緊，像似要殺人的樣子。

“皓……”女生嬌滴滴的地靠在鐘祁皓的懷里，多少女生的夢想，而她，終于得愿以償成為鐘祁皓的女朋友，“大家都在傳你們交往過呢，是不是嘛……”女生的“娃娃音”嗲得周圍人都起了寒毛，但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說出了在場人的心聲。

鐘祁皓的表情出現(xiàn)了細微的變化，不過也就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有察覺，“怎么會呢？像嚴老師這樣的人，身邊可不少追求者啊，我哪有這福氣？何況，我只有寶貝你一個人……”說罷還不忘摟得更緊一些。

嚴譽聽出了鐘祁皓的諷刺，冷漠地看著他。唐駿再也看不下去了，大步走到嚴譽身邊，幾乎用拖的，才把愣愣的嚴譽給拖走。

嚴譽呆呆地走著，思緒停留在剛才那不堪的一幕，為什么鐘祁皓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一旁的唐駿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嚴譽，即使他深知此刻鐘祁皓的行為并不是他真實的本性，但是卻令人十分惱火。“找個機會跟祁皓單獨聊一下，也許情況會好點?！爆F(xiàn)在有那么多外人在，鐘祁皓正氣頭上，所以不能這樣硬碰釘子。

“嗯……”只要有一絲希望，嚴譽都不想放棄。一路走著，麻木地接受大家異樣的眼光，接受大家的指指點點。只是唐駿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老師是個純潔的、敢愛敢恨的、有正義感有責任心的人，他不能容忍別人的指點，但是卻又只能容忍。讓嚴譽沒有想到的是，就連其他的老師看她的眼光都是那么鄙夷、充滿著不屑與鄙視。也罷，反正她也只是個代課——老師，這里終究不是她的歸宿。

唐駿最終帶著嚴譽在臺球俱樂部找到了鐘祁皓。沈凌也刑嬡嬡也在場，這倒不意外，只是那個女生，她的存在赤——裸裸地讓嚴譽意識到，自己是個拋棄品。與嚴譽的委屈對比，刑嬡嬡是帶著仇視的眼光看著那個女生和嚴譽，先是嚴譽，再者是這個女生，憑什么？在她看來，這個女的不足構成威脅，只要沒了嚴譽，鐘祁皓終究會是自己的。姑且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囂張一把，等完全把嚴譽解決了，再收拾這個也不遲。一想到這里，刑嬡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為人知的淺笑，讓人毛骨悚然……

“我們先出去吧……”唐駿示意其他人離場。此刻的唐駿強忍著要爆——發(fā)的怒火，這個鐘祁皓是越來越過分了，從嚴譽進來到現(xiàn)在，他完全把嚴譽當成透明的。

“怎么？要我跟老師獨處??？”鐘祁皓眼神邪魅地看著嚴譽，帶著濃烈的嘲笑，像似調戲又更多地是諷刺。

“皓，我也要出去嗎？”女生撒嬌地拉著鐘祁皓的手臂，像似在宣告她不同于尋人的身份。嚴譽故意忽視他們之間那親密無間的互動，可是心卻依舊在扯痛著。

“寶貝當然不需要咯……”鐘祁皓還作勢將女生摟得更緊，“老師有什么話直說不就好了嘛……”

嚴譽的手不由得握緊，手心冒汗，身體有點顫抖。理智告訴她，鐘祁皓只是氣頭上，可是還是感覺到連呼吸都困難。

唐駿看不下去，一把揪著那女生的手臂，“跟我出去……”

“皓……”女生掙扎著叫喊著，但是鐘祁皓并沒有理會她。

刑嬡嬡嘲笑地看著那個女生，心想看你怎么得意！再看一眼嚴譽，意味深長地轉身出去，最后的勝利者一定是她，刑嬡嬡想。

房間里只剩下鐘祁皓與嚴譽，但是鐘祁皓依舊自顧自地打臺球，一個接一個漂亮地進洞。完美妖魅的外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像似一個完美的藝術品，沒有表情的變化。

“祁皓……”這些天，嚴譽都沒有好好跟他講過一句話，天知道她有多想念眼前這個男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鐘祁皓停下了撞球的動作，直起身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個女人傷他傷得體無完膚，此刻卻跑來說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完全看不出鐘祁皓的心思，嚴譽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她不敢奢求鐘祁皓原諒她的過錯，她只是想讓他明白，她從來沒有想過欺騙他什么，她對他的愛，沒有半點弄虛作假?！拔抑溃憧赡軣o法再接受我……”說出這話的時候，嚴譽的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你……”

看著她的眼淚，鐘祁皓的心居然痛了，意識到自己居然還對她有那樣的感情，鐘祁皓的雙眸再次變得深沉嗜血，他恨不得毀了她，沒有人像她這樣可以肆無忌憚地干預自己的情緒?！笆掌鹉隳翘摷俚难蹨I，我看著心煩！”鐘祁皓拼命想要壓住自己那股想要毀了她的沖動。

嚴譽緊咬下唇，拼命想要忍住不聽話的眼淚，可是卻越擦越多，“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因為過于壓抑，開始不停地哽咽著，“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哼！相信？”鐘祁皓噴著火的眼珠著像似想要燃燒這周圍的一切，托著嚴譽的下巴，看著她，只覺得她就是在演戲，惺惺作態(tài)，“好會演戲的一張臉！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不想再見到你！”鐘祁皓狠狠甩開自己托著嚴譽下巴的手，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皓……”那女生看到鐘祁皓一出來，興奮地黏了過去，纏住鐘祁皓的手臂。

“滾開！”鐘祁皓冷冰冰地說。女生頓時尷尬地挪開自己的雙手，僵硬地站在那里。刑嬡嬡輕笑地看著她，這個女人太自不量力了！

唐駿沒由得多想，就進去找嚴譽。

“老師……”只見嚴譽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轉過她的身子來，看著掛滿淚水的臉蛋，讓唐駿好生心疼。終究沒能跟鐘祁皓重新開始嗎？唐駿的心也跟著扯痛。

“祁皓……”嚴譽突然發(fā)了瘋似的追了出去，這讓唐駿措手不及，只好跟著跑出去。此刻的嚴譽只想追到鐘祁皓，告訴他，她愛他！她從來沒有跟鐘祁皓說過一句我愛你，即使不能再在一起，即使此刻的她多么心灰意冷，她還是想要告訴他，她愛他。

“鐘祁皓！我愛你！”嚴譽沖到停車場，對著鐘祁皓的背影大聲地叫喊。

鐘祁皓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停止了拉車門的動作，為什么他的心還會動搖？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有回過頭，再次打開車門，就進了駕駛位，猛踩油門，嗖地一聲就離去了。既然他不是她的唯一，愛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身后的唐駿心疼地看著嚴譽，為什么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為什么明明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還要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傷害彼此？

嚴譽失控地捂住嘴，蹲在地上痛哭。她知道他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可是心好痛好痛。

不遠處的沈凌和刑嬡嬡并排站著，心思卻是各異。沈凌對嚴譽深表同情，但是這事是嚴譽背叛在先，不能怪鐘祁皓無情。而刑嬡嬡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這就是跟她搶鐘祁皓的下場。轉身之間，看到那名女生正拿著手機對著嚴譽那邊錄像，刑嬡嬡裝作沒看見地移開視線。看來剛才那一幕已經(jīng)被那個女生錄了下來，最后的清場居然不用她親自出馬，刑嬡嬡不禁得意。

沈凌和刑嬡嬡離開了，留下唐駿守在嚴譽的身后。他能做的就是此刻給她依靠，告訴她還有人愿意相信她。有個溫暖的肩能夠讓自己靠著，盡情地把自己的痛、自己的壓抑給釋放出來……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嚴譽哭得撕心裂肺，往事一幕幕涌現(xiàn)在腦里，才知道要放下一段感情，居然這么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