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來看過她

車不知不覺地開到人民醫院。他總感覺嚴譽就在里面。可是心卻是在顫抖著。看到唐駿從醫院的大門走了出去，鐘祁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只有人民醫院，離婚禮的現場最近，唐駿不可能選擇遠的地方。

沒有多想，快步走進醫院。鐘祁皓的出現，成功讓咨詢臺的小姐都臉上浮出緋云。“幫我查一下，有沒有一個叫嚴譽的病人！”

……

透過門的玻璃，看到嚴譽依舊沉睡著。他已經從護士口中得知，嚴譽從昨天就一直發燒昏迷至今沒有醒過來。輕輕地走到她身邊輕輕觸摸她那異常燙熱的臉，為什么還是沒有醒過來？看著她額頭青紫的淤青，愧疚之心吞噬了鐘祁皓整個腦海。

“是在恨我嗎？”鐘祁皓看著她消瘦的身子，心好疼。是因為恨我不愿意再面對了嗎？“一定要好起來，知道嗎？”鐘祁皓的眼眶變得紅紅，強忍著那股欲蹦出的淚。輕輕抓起她的右手，將戒指輕輕套在她的無名指上，“這個戒指永遠屬于你的！”俯下身子，在她的額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鐘祁皓走出了病房，看到遠處的唐駿正朝這邊趕過來，只好躲到一旁。唐駿拿著一些生活用品，走進房門。

透過玻璃，看到唐駿用濕潤的毛巾，輕輕拭擦著嚴譽的臉。也許你和唐駿在一起，會很幸福！鐘祁皓苦笑了一下，他也希望自己能這樣守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耳邊響起曉晴的話，隱隱的感到不安。

輕輕幫嚴譽擦干凈臉，又拿起嚴譽的手，小心翼翼地幫她擦著，當拿起右手的時候，看到那枚戒指，唐駿頓了頓。他知道某人來過。他見過嚴譽戴過那枚戒指，一向不戴首飾的嚴譽似乎對這枚戒指有很大的感情。只不過在婚禮現場把她抱回來的時候，那枚戒指消失了，可是現在又在嚴譽的手上……才突然感覺到背后一直有雙眼睛在注視這里面的一切。

昏迷的嚴譽動了動，開始不停地出汗。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喃喃不斷夢囈著，“祁皓……祁皓……”

“嚴譽？嚴譽？”唐駿企圖喚醒她，她的夢也全是那個傷她最重的男人。可是唐駿的叫喚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嚴譽不斷地冒著汗，表情似乎很痛苦，一直在掙扎著。

窗外的鐘祁皓顫抖地握緊雙手，想要推開那扇門，可是始終沒有勇氣推開。

唐駿嘆了一口氣，站起來。鐘祁皓連忙閃到角落，看到唐駿出門走開的背影，鐘祁皓片刻不敢耽誤，跑到嚴譽的身邊。

“祁皓……祁皓……”嚴譽掙扎的表情，狠狠刺痛了鐘祁皓的心。她在夢里也依舊是叫喚著自己的名字，這樣的她又怎么會忍心傷害自己呢？鐘祁皓開始感到恐慌，難道他錯了？

一手緊緊地握住嚴譽的手，另一手小心地拭擦她額上滲出的汗。“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嚴譽好像是聽到了鐘祁皓的話，表情舒緩了些許。“祁皓……”慢慢地才平靜下來，安然地睡著過去。

“是不是我錯了……”鐘祁皓對著熟睡的嚴譽，淡淡地自言自語。四年來，第一次萌發了要去查證這些事情的真相。嚴譽的心，似乎從來沒有忘記過他，這么至情至性的她，又怎么會是那么朝三暮四的女人？唐駿不傻，他為什么能始終相信嚴譽？鐘祁皓的內心慢慢地變得恐慌起來，假如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這些年他犯的錯如何去彌補？

窗外的唐駿看到里面的一切。他是故意出來，讓鐘祁皓進去。他苦笑自己的無能，他無法讓嚴譽平靜下來，但是鐘祁皓可以。他們明明如此相愛，可是卻為什么要傷得遍體鱗傷？他不想就這么退出，他想要自私地一輩子占有嚴譽。拼命告訴自己，這是自己最后一次當好人，只要能讓嚴譽好起來，他就當這最后一次好人。之后，他絕不允許鐘祁皓再靠近嚴譽半步！

“快點好起來，聽到了嗎……”緊握著的手，“一定要好起來……”輕輕地再次摸摸她那憔悴的臉，戀戀不舍地離開了病房。再不走，唐駿就會回來了。

鐘祁皓走后不久，嚴譽慢慢地睜開雙眼，看著這陌生的雪白的病房，對上唐駿那充滿擔心的雙眸，疲憊地擠出一絲笑容。這個男人始終陪在自己的身邊，四年不曾離去。

“唐駿……”嚴譽輕輕地握住唐駿的手，千言萬語，她知道唐駿都懂她。

“好點沒有？”唐駿也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探探她額頭的溫度，沒有之前那么燙，心舒坦了一些。謝天謝地，她終于醒了過來。

“嗯。我餓了……”嚴譽坐了起來，唐駿體貼地拿過枕頭讓她靠著。

“我去買點粥……”昏迷了這么久，醒過來肯定很餓，難得她會主動想要吃東西。

嚴譽點點頭，唐駿才依依不舍地出去。怔怔地看著這病房，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到鐘祁皓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世界的盡頭。可是在夢里又好像聽到了鐘祁皓的聲音，充滿著擔心，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嚴譽苦笑了一下，他已經成為別人的丈夫，他們再也不回不到從前。眼睛瞥到那么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嚴譽的淚不聽使喚地滑了下來。他來看過她，他沒有表情那么冷漠絕情。愛，在孤獨中絕望，在絕望中堅強。夢里聽到的聲音是他的，可是她一次次飛蛾撲火般飛向他，最后都把自己傷得遍體鱗傷。只要他愛她，她都不怕傷得體無完膚，可是如今，他已經成為了別人的丈夫，他為了別人，將她推下了樓梯。他的不信任，讓她想的天長地久一下子成為了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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