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的安靜了下來,徒留滿地血腥味彌散在空氣中。姑娘警惕的抬起頭,見一白衣老人站在一尺開外,慈眉善目,提著的心頓時放下了些許。
“老伯,您,您救了我嗎?”應是嚇得不輕,姑娘怯怯的問著。
水中月點了點頭,見她已經安定了下來,就將衣服遞給了她,考慮到自己如今女扮男裝,雖是一屆老翁,終是男女授受不清,便善解人意的背過身去,兀自查探起了受害者,看看是否還有生還者。
水中月仔細探查了會血泊中的幾人,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伙強盜著實殘忍謹慎,對付這幾位都是下了死手的連捅幾刀的,導致幾人都是死透了,她饒是想救,也是愛莫能助啊。
悲嘆同情之際,那姑娘已經穿好了衣裳走了過來。行至跟前,咚的一下便跪在了地上,是以感激水中月的相救之恩。
水中月惶恐的扶著她起來,忙道舉手之勞,若是換了旁人碰上此種事情,亦會義無反顧的拔刀相助的。姑娘死活不起來,認定她是她的再生父母,非要扣了三個響頭才肯罷休。
聽姑娘所言,她名叫李湘月,東臨人事,本是商賈之家,前陣子因得罪了太守的兒子,慘遭陷害,弄得家破人亡,不得已舉家遷移,遠走他鄉,進京投靠遠在京城的舅舅。
奈何屋漏偏逢連夜雨,本是再有半日就到京城了,偏的就在這關頭碰上了強盜,全家老小都被強盜殺害了,就連她也險些被這伙子畜生玷污,說著她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水中月忙又手忙腳亂的寬慰她,好一會兒,她才停止了哭泣。水中月心中感嘆,這姑娘著實可憐,眼見親人都在眼皮子底下被害,自己又險些遭人強、暴,這等刺激,著實嚇的不輕。
想著自己也要返回京城,就順道送送這位姑娘,路上也好有個照應,省的再發生這種慘劇。于是幫襯著她一起葬了死者,就帶上她一道返回了小湖邊。
小湖邊,凌啟軒依舊孜孜不倦的烤著魚,加之本身心不在焉,似乎從未發現水中月離開過。待到水中月領著失魂落魄的李湘月過來后,他先是楞了一下,爾后聽聞李湘月的遭遇,沉思了一會,見水中月態度堅決,便同意了帶上她一塊趕路。
水中月見著那幾條慘不忍睹的焦炭一樣的魚,終于忍不住一把奪過,遣了凌啟軒,自己動起手來。
初春的夜終是有些寒冷的,考慮到李湘月一個姑娘家身體單薄,又身心俱疲,若是在這冷風中吹上一夜,怕是會病倒的。因此吃過烤魚后,三人就去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座破廟里歇息了。雖說破舊,也總算能夠擋風遮雨,況且今日天邊烏云層層,天空中連顆星星都沒有,冷風一陣一陣的吹,指不定半夜里就會下雨了。
忙活了大半夜,幾人也累了,就各自找了片地歇著了。今日的凌啟軒興致尤其的低靡,一直都默默無語,雖然平日里也沉默寡言,可今日尤為不同,總是心不在焉的,就連平日里最謹慎擔憂的夜晚,他也沒有守了,只是默默的靠在一邊閉目養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