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凌啟軒發了瘋似的在山崖下尋找。他不相信她會那么殘忍的離他而去。他總在心中堅信著:她在等他,等著他去救她,她還活著,一定是還活著。
于是,他雙目赤紅,眼里布滿鮮紅血絲,頭發凌亂,腳步雖然已經踉蹌,可是依舊挺拔著身姿,舉步昂揚,他一步一步,一寸一寸的翻找著崖下的每一方土地,奈何依舊沒有發現絲毫蹤跡,就連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侍衛們全都戰戰兢兢的,不敢隨便出聲,王爺平日里雖然神情冰冷,可他們從未見過王爺如此的瘋狂過。
一個年幼的士兵由于不堪疲憊,小聲咕噥了一句‘從這么高的懸崖上面摔下來,八成是死透了,找了這么久也沒找著尸首,搞不好就是被野獸給吃掉了。’
那侍衛自以為說的小聲,身旁又窸窸窣窣余音混雜,就覺得不會給人聽了去。沒想到凌啟軒注意力全神貫注,恰巧不輕不重的盡數沒入耳中,當場火冒三丈,拔出佩劍將他就地正法。
“她不會死!不會死的!”凌啟軒目齜欲裂,這是他唯一的信仰了。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更何況,這個痛苦還是他自己造成的。
每每想到這里,他都恨不得剖腹自刎。他恨自己的不小心,恨自己的狂妄自大。若不是他的狂妄自大,不屑一顧,又怎會沒發現她就在身邊。
那日小呆悲惻的一聲,就將他的心徹底的拉入惶恐之中。她是她的丫鬟!她竟然是她的丫鬟!他早該發現的!那一回從地宮中將她們帶出來,他就覺得這丫鬟有些面熟,可是他沒有深思,只想著對女子的厭惡,當然除她之外,以及愛屋及烏的,亦不會反感她的丫鬟,可是卻做不到如她一般的關心。若是他能夠再細心一點兒,那么。。。。。。他追悔莫及。
他更加憎恨自己的不小心。那日李湘月請他過屋商量水中月的生辰之事,他便喜出望外,其實自從發現神衛兵之后,他就覺得王府內必有蹊蹺,一直小心翼翼,留心觀察。
可就在那時,他終于樂極生悲的喝了那杯水,才會中了蠱毒--‘噬心蠱’,迷失了心智,以至于發生了之后的一切慘事。
噬心蠱,噬心蠱,啃噬心智,迷情錯愛。中了此蠱,就會對下蠱之人至情至愛,至死方休。除非情人至真的淚水,才能將他喚醒。
凌啟軒這般沒日沒夜,瘋了一般的尋找,叫一旁的凌啟明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拉住凌啟軒:“三哥,三嫂她沒死,她一定沒死,若是死了又怎會找不到尸首。”
凌啟軒眼神凄迷,他緊緊的抓著凌啟明的手臂,仿佛這樣就能夠給他力量,他愿意相信凌啟明所說的,可是,他的心中依舊害怕,他顫抖著聲音,嗓音沙啞的道:“可是、可是、”凌啟軒痛心疾首,說不出下面的話。
凌啟明看著凌啟軒忌諱的神情,就知道了他的擔憂,他盯著凌啟軒,試圖喚回他的理智:“三哥,你是怕山里有野獸出沒。”
“不,不,不會的!”凌啟軒發了瘋一樣的甩開凌啟明。他不要聽,任何不好的言語他都不要聽。
“三哥!”凌啟明大吼,再次抓住凌啟軒的手,他雖然也很擔心月霜霜,可他今日必須喚回凌啟軒的理智,否則他怕三哥的身子會承受不住,未找到三嫂反而先一步倒下。
“三哥!你理智一點,理智一點!若是三嫂真的被野獸襲擊,又怎會連一絲衣角都沒有發現!三嫂一定是被人給救走了!三哥,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三嫂現在不知所蹤,她還等著你去找她,你若是倒下了,你要三嫂怎么辦!三哥!”凌啟明一口氣說完。
凌啟軒定定的站著,一動不動。是啊,他怎會不相信她呢,她是神醫啊!即便受了傷,也絕不可能被野獸欺了去。
凌啟軒眼神逐漸清明,他拍了拍凌啟明的肩膀:“六弟,謝謝你!”他由衷的感謝凌啟明,給他當頭棒喝。
自那之后,凌啟軒留守了一部分人繼續搜尋,又廣發尋人啟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只要月霜霜還在這個世上,他總會找到她的!他一定會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