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諾看著閃著冷光的金屬針頭就發憷,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感覺一個溫暖的手放在了她的肩頭,思諾順著手看去,是學姐舒星雨。
舒星雨溫和的笑著,“沒事的思諾,只是取點血而已。”
“學姐,取血為什么要用那么粗的針啊?”思諾想哭的心都有了,那么粗的針就得找那么粗的血管,胳膊上的血管要是不夠粗的話,不會扎脖子上的吧?想到這個問題,思諾的小心肝都要顫抖了。
“沒有小一點的針嗎?”舒星雨對著穿著防護服的男人露出迷人的微笑,“看來我的這個小學妹很怕疼呢!”
水飛揚適時的幫著說了幾句好話,最終那個男人轉身重新拿了一個一次性真空針頭,針頭的另一端可以插進好幾個采血管里,這樣就不用擔心采血量不夠了。
一般采血都是直接用大管抽完了再打到各小管里,那樣比較省事。
思諾閉著眼睛不敢看,男人很快很精準的找打血管,采完血。
“完事了思諾,”水飛揚帶著幾分嘲笑說道,“你身為醫生居然怕抽血?”
“醫生為什么就不能怕抽血啊?我是給別人抽,又不是給自己抽,再說身體都是娘生父母養的,就該愛護,”思諾按著針眼,“嘶,好疼啊!”
抽完血,三個人又走向一間四面是不透明的玻璃的房間,在進門處,一個勁黑影撞了過來,正撞向走在中間的思諾,思諾再看那個黑影,是和她一起給給美人魚接生的湯學學長。
“學長,你也在這啊?”思諾親切的問,在這種壓抑緊張的氣氛中,看見一個自己認識的熟人,真的感覺很好,很親切。
“是啊,思諾同學。”湯學說著點了點頭,然后皺著眉看向被撞的一地的紙張材料。
思諾才注意到,湯學剛才抱著的一堆資料都被自己撞撒在了地上,思諾馬上低下腰幫著他撿起那些紙張。
水飛揚和舒星雨也都幫忙撿著,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
“你養的是貓,不是猴。”思諾驚訝的抬起頭,發現離她最近的是湯學,而剛才那個輕微的聲音確實是他的,但他仍在專心的撿著紙張,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她。
思諾疑惑的看著湯學。
這會紙張也撿的差不多了,三個人都把手上撿到的材料遞給湯學,湯學抱著材料與思諾擦身而過時,又輕聲的說道。
“記住了,是貓!”
思諾看向湯學,湯學已經抱著資料走了,水飛揚輕輕的碰了下思諾,“咱們該進去了。”
“好的。”思諾把疑惑都憋在了心里。
房間里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后面坐著教務處主任姜教授,姜教授正在電腦屏幕上看著什么東西,見思諾三人進來后,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她桌子對面。
“坐。”
思諾知道姜教授在跟自己說話,徑直走到那張椅子前坐下,她有些拘謹,姜教授也是血液生物系的主任,平日里不茍言笑,對學生要求嚴格,學術上造詣匪淺,思諾在敬重她的同時也有些怵她,尤其是犯錯時,雖然她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錯。
但接下來,姜教授的話就讓她明白了,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彌天大錯。
“你們兩出去吧!”
“是!”
水飛揚和舒星雨都走了出去,水飛揚順手將房間的門關上了。
現在這個密閉的四面玻璃的房間里只剩下思諾和姜教授兩個人,氣氛一下子更加緊張起來,雖然四面是不透明的玻璃,但思諾知道,只是從里面往外看時不透明,從外面往里面看就不一定了,也許學院的領導層就坐在外面看著里面的審訊呢,也許那個白發白須的院長也在,他們德高萬眾的魯布星河院長。
“你對馬卡良猴知道多少?”姜教授不帶有一絲溫度的問道。
“嗯,他們是白色的猴子,爪子鋒利,可能爪子上還有毒。”思諾緊張的回答道,心里非常不安,手指緊緊的抓著衣服的角。
“還有呢?”
“恩,還有,恩,他們的攀爬能力很強,能爬到很高的樓層。”思諾絞盡腦汁的想著馬卡良猴的習性,她知道的都是那天學院受到攻擊時看到的情景。
姜教授等到思諾再也說不出什么有用的話時,說道,“看來光擦操場還是不夠啊,應該讓你把全學院都擦了。”
思諾乖乖的閉上了嘴,心里多少都有些郁悶,她已經很努力了,也盡可能的多看些書,只要有時間也會關注星際新聞,可有關馬卡良猴的資料很少,她也沒有專門去研究過,她能知道這樣多久不錯了,好吧?也許別的同學還不如她知道的多呢!
當然,被素有冰山美人之稱的姜教授審訊的也不是別的同學,而是她,悲催的思諾同學。
“馬卡良猴,靈長類動物,但他的智商是普通人類的兩倍,在馬卡良星球,是吉祥神圣的代表。
一個馬卡良猴群是由一只猴王統治的,并且猴王是世襲制,他們的孩子出生后就有能領導猴群的能力,他們的交流方式到目前為止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謎,因為他們離的很遠,也能互相交流,并且不是通過語音或者聲音,動作,可能是腦電波之類的。”
思諾聽到這驚訝的看著姜教授,“好厲害的猴子!”
“可不,要不也不會把中心試驗室秘密封存的生命之水竊走了。”
“生命之水是什么?”
姜教授沒有理會她的問題,繼續說道,“馬卡良猴的幼崽除了吃母乳外,只會吃紅色的果子,他們小的時候回很溫順,但隨著年齡增長,尤其是公猴,就會變的很暴躁”
思諾當聽到馬卡良猴的幼崽只吃紅色的果子時,心跳猛的加速,大腦一片空白,她一直騙自己,小白只是平常的猴子,但怎么就沒有想過,平常的猴子為什么別的果子不吃,只吃紅色的過子呢?思諾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姜教授后面的話她沒有聽進腦子,直到姜教授大聲的喊她名字時,她才有些茫然的看向姜教授。
“我是問你,你見過馬卡良猴的幼崽嗎?”
“我,”思諾剛說了一個字就停頓了一下,如果她承認了,后果會如何呢?李向雨和齊峰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她耳邊提醒,校訓是不能私自養未知寵物,如果發現,嚴肅處理。
如果讓學校知道了偷走生命之水是因為自己養的馬卡良猴,那嚴肅處理將會嚴肅到什么地步呢?生命之水,聽名字就很珍貴,而且還是在戒備森嚴的中心試驗室里封存的,肯定是德森醫學院的寶貝。遣返回國還是拘謹終身,或者處以死刑?遣返回國可能是最輕的判決吧?
就在思諾心亂如麻,姜教授看她的目光越來越銳利時,她想到了湯學兩次的提醒。
“沒,沒見過。”思諾眼神有些閃爍的回答道。
“那你怎么解釋你宿舍門上以及客廳玻璃上的劃痕,并且我們從你的房間找到了幾根白色的毛!”
“是貓,對,就是貓的毛。”思諾定下心來,非常肯定的回答。
“貓?什么樣的貓有這么鋒利的爪子,能在玻璃和金屬上留下爪痕?”姜教授步步緊逼的追問道。
“那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有一次是湯學學長給我的,我見小白貓長的可愛,就留在了宿舍里,沒養幾天,就又還給湯學學長了。”思諾違心的說著,學長啊,對不起啊,既然你給我安排好了借口,肯定安排好了貓證了吧!
姜教授見問不出什么,就先讓思諾離開了,接著找來了湯學,核實思諾的話。
湯學果然不負眾望,將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小貓,非常真實的重述了一遍,連帶入德森醫學院的門衛證明,寵物登記表,甚至連照片都有幾張。
那確實是貓,不過是金星上的一種貓,喜歡在巖石中間的縫里尋找一種巖鼠當食物,經過物競天擇的原理,這種貓就慢慢的進化成比較鋒利的爪子,確實能在金屬和玻璃上留下痕跡。
雖然湯學說的支持了思諾的說法,但姜教授并沒有馬上放人。
齊峰被留在大廳中,他不是沒有感受到地連靜的目光,但他一直閉著眼睛,回避著她,直到另外兩個人去洗手間,地連靜才有機會和他單獨說上兩句話。
“齊峰,你干嘛不理我,干嘛要傻巴巴的跟著來,你知道通敵的罪名有多大嗎?你如果被思諾連累了,就是我也不能救她的。”
“你怎么知道她通敵?”齊峰仍舊閉著眼睛,不肯看她一眼。
“她不通敵,怎么會養寵物呢,那個寵物就是馬卡良猴吧?”
齊峰心中更郁悶了,他就知道,是他不小心在地連靜面前提了一句思諾養了只寵物,這才導致了這場莫名其妙的審訊。
“是不是?她養的是不是馬卡良猴?”地連靜有些激動的握住齊峰的胳膊。
齊峰抬手掙脫了她的手,有些生氣的看著地連靜,“我不知道!”
“齊峰,你不要再包庇她了!”
“你們在聊什么?”思諾的問話打斷了兩個的談話,地連靜放開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