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君轉身就要走出這永和殿正堂,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到虞太后的嘴臉,恐怕虞太后是害怕小傻子沒傻,然后來爭奪帝王之位吧,真是可笑。
自古一代君王與太后,總是會害怕自己的權勢被人所奪,從而,不知害了多少人命,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不要成為其中的一枚被犧牲的棋子。
然,在她轉身剛剛踏出一步時,堂外忽然涌進來一列士兵,紛紛把手中長矛對著她。
“俊王妃,你以為你如今還能走出這永和殿嗎?”
太后威嚴盛怒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果然,這不好的預感發(fā)生了,麗君像一只面對天敵的獅子,黑眸警惕犀利的盯著這些士兵,一只手緊緊抓著盤在腰間的皮鞭。
蓄勢待發(fā)的模樣,彷如時刻會爆發(fā)一場廝殺。
“太后娘娘,您這是什么意思?”麗君沉著聲音,很是不滿,心中稍微權衡一下,她現(xiàn)在獨身一人,這種狀況對自己很不利。
眼珠子轉了轉,麗君在腦海中想著逃脫的辦法。
“什么意思?俊王妃,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哀家要監(jiān)視懿俊王,你以為你還能夠出去這永和殿嗎?若是你不答應替哀家辦事,那你便永遠待在哀家身邊吧。就算是姚將軍來給你求情也無濟于事!”太后猛地站起身一邊說一邊朝著麗君走來。
那張長滿皺紋的臉繃得緊緊的,異常嚴肅。
“太后娘娘從來都是利用權勢逼迫人為您辦事嗎?如此做法就不怕惹天下人笑話嗎?”麗君毫不膽怯的回應。
從來沒有人敢逼迫她做什么,也從來沒有人命令過她做什么,如今在這個時代,她卻被人如此要挾。
“哀家如此也是為了這江山社稷,誰敢笑話哀家!倒是你,數(shù)次頂撞哀家,哀家沒有摘了你的腦袋已經(jīng)算是最大的恩德,既然你如此不識時務,那你就在永和殿陪哀家這個孤寡老人一輩子吧。”太后因為生怒而有些激烈,說話時,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
哼,說得比唱的好聽!可是她也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在這皇宮大院中,她就是逃恐怕也逃不出去,更別說是闖了,那么唯有之計就是,妥協(xié)。
在太后即將走出正堂時,麗君立即喊住她:“等等,太后娘娘。”
太后應聲停下腳步,臉上的怒氣頓時消失,嘴角彎了彎,耐心的等著她開口。
“俾妾愿意為太后娘娘辦事。”沉默了一小會兒,麗君才說道。
太后滿意的轉過身來,揮手撤退士兵,微微低頭撫了撫手指上的丹蔻,對著一旁的嬤嬤說道:“把藥給她。”
老嬤嬤隨即走到麗君身邊,從一個瓷瓶里倒出一粒黑色的丸子,遞給麗君。
“這是什么?”麗君沒有立即接過來,細細打量著那顆丸子,心料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毒藥。”
“既是毒藥,太后娘娘為何要給俾妾?”她已經(jīng)妥協(xié)了,不是嗎?難道還想毒死自己?
“這不是一般的毒藥,你吃下后不會死掉,只是會很難受罷了,此毒藥十五日發(fā)作一次,你必須在發(fā)作前從哀家這得到緩解痛苦的藥,而這藥,便是用你待在懿俊王身邊得來的重要消息獲得。”
毒藥,她要吃嗎?麗君轉眼看了看太后,如果她吃了,那么她真就不得不替太后辦事了。
不吃,她就離不開這里。
麗君猶豫了許久,才緩緩的伸出手去,拿過來一仰頭,把丸子扔進了嘴里,而后下咽。
一切動作皆落入太后的眼中,太后眼神示意著那位老嬤嬤,老嬤嬤伸手用力捏著麗君的下巴,惡聲惡氣的說道:“張嘴。”
麗君聽話的張開,任由她在自己嘴巴里看來看去。約摸半刻功夫,老嬤嬤放開了她的下巴,轉身回到太后身邊,點了點頭,表示她真的已經(jīng)咽下去了。
太后很滿意的彎了彎嘴角,最后睨了一眼褚麗君,伸手由老嬤嬤扶著轉身,準備離開。“哀家要休息了,送俊王妃回去吧。”
麗君心思百轉千回,再次進入那頂轎子中,轎子一抬起來,麗君立馬伸出手指去掏自己的喉嚨。
此刻她也沒心思在乎自己的手干不干凈了。只希望把喉嚨里卡著的丸子給吐出來才是最好的。
“嘔……”麗君捂著嘴巴嘔吐著,她的喉管干干的卡著那顆藥丸,怎么掏都吐不出來。
而偏偏這時,轎子忽然劇烈的顫了一下,麗君碎不及防,頭往轎身上撞了一下,或許是沖擊力的問題,那顆毒藥竟然,竟然給咽了下去。
“sh/it!”麗君狠狠的捶了一拳,無比懊惱。
“俊王妃,你無事吧?”轎外傳來了公公關心的聲音。
“沒事。”麗君沒好氣的說著。
“那俊王妃走好,咱家就送到這宮門口了。”
“好,辛苦公公了。”
麗君扶著額頭,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也無心去說什么。怎么辦,毒藥吃進去了,難道她真的要替太后辦事嗎?
該死的,該死的,這些人,她遲早要他們還回來,遲早要替小傻子討回公道!麗君立刻咬牙切齒的想著。
“我可不是什么軟柿子,既然太后你這么逼迫我,那也別怪我日后對你心狠手辣。”麗君攢緊拳頭,憤恨的說著。眸中似有道道炬火燃燒。
俊王府中,白君懿躺在屋頂之上,曲起一只腿,雙手枕在腦袋下面,舒舒服服的睡大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喜鵲一個下午未曾見到白君懿,此時正著急的到處尋找。
“王爺,王爺……”
高昂的喊叫聲,把沉浸在睡夢中的白君懿給吵醒,他挑了挑眉頭,有些不悅,長睫之下,眼皮懶懶的掀開,露出一雙惺忪迷人的眼睛。
“王爺……”喜鵲打開他們的屋子,仍不見半分人影,頓時心里愈是著急起來,匆匆忙忙的離開這院子。
“真吵。”白君懿的嗓子有些微微的沙啞,許是一直沒有喝水,有些干燥,但還是掩藏不住那迷人醇厚的聲線。不悅的道了一聲,緊接著閉上眼,繼續(xù)入眠。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王爺,王爺不見了。”
驟然,白君懿聽得下面喜鵲的話語,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而后繞過這片屋頂,從另一邊跳了下去,好幾米高的屋頂,他竟如鴻毛般落下來,輕輕松松。
落地的一刻,他驟亮的眼神瞬間變得混沌起來,高聳的肩膀也垮了垮,背脊微彎了彎,他又恢復到傻子的狀態(tài)中。
然后,一邊喊著:“君君,君君……”一邊朝著自己的小院子奔去。
麗君聽了喜鵲說一直沒見到白君懿,即刻著急萬分,正準備去尋人就聽得他的喊叫聲。
見他一身白袍干干凈凈,額頭上卻有著汗水,氣喘吁吁的,麗君頓時放了心,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道:“說,你這一下午的跑哪去了,喜鵲說一直未曾見到你。”
“君君,我在花里睡覺,醒了以后我就去追一只小蟲子,你看,小蟲子被我抓到了。”白君懿攤開手掌,上面正躺著一只殘破不堪的小螳螂。
看這樣子,這小螳螂定是被他給抓壞了。
“吃飯了嗎?”只要人沒事,他做什么都好。然,她想起了太后要她做的事情。
他,真的是裝傻嗎?麗君定定的看著他,猶見他的瞳眸雖迷人,里面卻有著天真和無邪,他的神情還有一絲憨氣。
“沒吃,我好餓,君君,我們去吃飯吧,我要吃雞腿。”猛然發(fā)現(xiàn)她看自己的眼神,白君懿心里猛地一震,莫不是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偽裝數(shù)年,又豈能如此被人看穿,白君懿當即拉著她的手猛搖撒嬌。
“好,給你吃雞腿。喜鵲,去備晚膳吧。”看來還是自己多想了。
一點小失落在心中稍縱即逝。
軒靈王果然守信用,第二天就派人送來了千兩白銀,這會,麗君就是想不發(fā)財都難了。
一瞬間,心中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光,麗君完完全全的投入在自己的事業(yè)中,買下了集市最繁華地帶的一棟酒樓,然后讓喜鵲去找來了工人做裝修。
麗君每天帶著白君懿去酒樓里監(jiān)督工人們做事,拿著只有自己看得懂的設計圖,給工人的頭兒做解釋。
這一折騰就折騰了十日,這棟酒樓才算改裝完畢。
其實倒也沒多大的變化,只是在二樓裝設出了幾個雅間而已,然后把一樓的擺設修改了一下,換了一些舊的東西,于是酒樓改頭換面,變成了茶樓。
竣工的第二日,麗君就貼出了招聘告示,親自坐在茶樓里應聘各種人員。
蒙著面紗,翹著二郎腿,品著茶,拿著毛筆一轉一轉的,這模樣,儼然現(xiàn)代的面試官模樣,只要是看不爽的,猥瑣的,辦事不利索的,不聰明的,統(tǒng)統(tǒng)淘汰。
一天下來,來應征小二崗位的數(shù)不勝數(shù),最終留下來的,居然只是一位砍柴夫,還有一位貧弱的年輕乞丐!
砍柴夫家中有一老人養(yǎng)著,關靠砍柴并無法生存,這才出來找活干,然,能干的活一個也找不到,要么是掌柜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