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見她失去了剛剛的氣盛,想著她還有利用價值,還不能夠解決她,況且,她爹是護國將軍,這一點,她必須好好用。
想著,她大方的笑了笑。“既然俊王妃知罪,哀家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絕無下次!”
“謝太后娘娘不殺之恩。”麗君行了行禮,底下的眼簾中閃過一絲堅定。
“起來吧。”
這一次,麗君很小心翼翼的提供著消息,每說一句話之前,都在心里暗暗的想過說這句話會帶來什么后果。
最后磨蹭了半個時辰,她才順利拿到一顆藥丸,離開皇宮。
這幾天,麗君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每晚每晚,惡夢都在纏繞著她。
白君懿看著她每天都唉聲嘆氣,每天又瘋狂的練習她的武功,也不知道她的腰吃不吃得消。
還真是讓人擔憂!
白君懿在百花圃的亭子里坐著,看著她繞著百花圃跑來跑去。想到那日埋葬乞丐尸體的事,由此也知道她的郁郁寡歡定是跟這有關,而且第二日后她就進宮去了。
或許,這件事,又跟那老太婆有關系!
“啪!”手中的樹枝被他狠狠的折斷。
“小姐……”麗君滿頭大汗的跑著步,忽的聽見喜鵲的叫喚,抬頭看去,見喜鵲手中拿著什么東西往這邊急匆匆的跑來。
“呼……什么事?”麗君迎面跑過去,喘著粗氣。
“是,是琰睿王……”喜鵲上氣不接下氣,把手中的冊子塞到麗君懷里。
“琰睿王怎么了?”麗君皺眉。
“琰,琰睿王,要和二小姐成親了。”
“什么?”還在原地慢跑的麗君頓時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看了看喜鵲。
喜鵲以為她沒聽清楚,緩了一口氣道:“剛剛姚府的人拿來這張拜帖,說是琰睿王要和二小姐在秋八日完婚。”
褚麗君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燙金拜帖,他們要結婚了!
呵呵……
喜鵲見褚麗君低下頭去,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好奇的低下頭去看她的神情,結果,就見著她嘴角邊綻開的一抹苦笑。
“小姐,你怎么了?”
“我沒事,你把這拜帖收好,等一下我洗個澡,就去街上給二姐挑選賀禮,對了秋八是什么時候?”麗君一抬頭,就好似什么都沒有一樣,淡淡的問著。
“三日后。”喜鵲木訥的說著。
“好,你繼續去忙吧。”麗君把拜帖重新塞回喜鵲的手中,而后,繼續跑步。
跑著跑著,她越跑越快,好像是后面有人追她一樣,跑完了,她又到亭子里打拳,一下一下,幾乎都用了十分力氣。
直到,打得筋疲力盡,她直接癱軟在地上,才算罷休。
“君君,你怎么了?”白君懿跑到她面前,蹲下身看著她。
麗君閉了閉眼,這時候也全然沒有在意什么潔癖問題,她的腰傳來隱隱的痛意,看來是牽動到了。她用手撐了撐地,想要起身,然而,手已經酸脹不堪,哪里還能起得來。
“我沒事,小傻子,把我抱回屋里去。”麗君休息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
“好!”白君懿聽聞,大聲應著。雖然不知道她怎么了,卻也可以看出來,剛剛她是在發泄!
秋八這天,整個京都都是熱熱鬧鬧的,每個人口中都在說:“琰睿王要娶妻了!”每個人嘴角都洋溢著喜悅。
琰睿王本就深得民心,并且單身了這么久,突然說要娶正妃了,這定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自然是那些傾慕于琰睿王的姑娘們。
一大早,街上到處都是敲鑼打鼓慶祝琰睿王娶妻。麗君坐聚風樓二樓的一個雅間,看著外面興奮的百姓,恍然想起自己這場婚禮。
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一個是猶如夏日炎炎,一個是恍如瀟瀟秋天。
“大哥。”麗君收回自己的視線,對著對面坐著的衛凌說道:“今日聚風樓糕點全部免費,就當做為琰睿王歡慶一場。”
“好。”衛凌看著她有些悵然的臉,冥冥中似乎明白些什么。
雅間里又陷入了沉默,麗君轉過頭繼續看著外面。
“麗君,哥哥先出去了。”也許這時候,她應該比較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那就勞煩大哥看著小傻子了。”白君懿被她丟在了后院。麗君頜了頜首。
衛凌出去,門被他關上,麗君用手撐著桌面托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外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開始鞭炮齊鳴鑼鼓喧天,遠遠的就看到一對浩大的人馬從南往北走,其中就有一頂火紅的轎子,而領隊的人就是琰睿王,他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火紅的新郎服,身前一顆紅花球一搖一搖的。
他的俊臉上一片興奮的笑容,比以往還要意氣風發。他揚手朝著四周祝福他的百姓們揮了揮。他身后還有兩名侍衛一一給百姓們發喜糖。
麗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琰睿王,直到,他們拐了彎,不見了任何影子時,她才把眼睛瞇了下去,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呷了一口。
現在她也該去送祝福了。
起身,走出了雅間。
麗君帶著白君懿來到睿王府時,正好趕上他們拜堂。
而這時候來看熱鬧的人數不勝數,幾乎整個王府大堂都擠滿了人,琰睿王眼尖的看到人群中的麗君。
遂而,他的眼神似是劃過一絲哀傷,然后沖著她笑了笑。
麗君回以他微笑,其內心早已經平靜一片,如今,只有滿載的祝福。
而兩人這對視一笑的一幕,卻被琰睿王旁邊的新娘子姚麗茹給看見了。
姚麗茹的霞冠前面吊著一串串珠鏈,一方四方形紅帕子蓋在上面,卻沒有完全遮住她的視線,也使得她的臉若隱若現,極具傾城美麗。
在姚府時就見他們兩人總是眉來眼去,如今婚禮,竟然還這樣,姚麗茹又是極具敏感之人,頓時覺得他們之間有著什么,心里開始變得不舒服起來。
然而,一想到,她就要與心愛的人拜堂,她心里的幸福瞬間蓋過了那抹不舒服。
“君君,好痛。”麗君看著他們如金童玉女般般配,忽然聽得身邊白君懿的呼痛聲。
“怎么了?”她側頭疑惑的看著他。
白君懿的眉頭皺成一團,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看去,還甩了甩。
麗君循著他的視線看去,一瞬間反應過來,趕緊松開他的手。“啊,不好意思,我……你沒事吧,痛不痛?”
原來,是她不知不覺間,竟然很用力的握住他的手,握得死死地,就像鉗子一樣。
隨即她拿起他的手給他呼呼,看著他被自己抓得通紅的手,她心里隱隱閃過一絲愧疚。
“對不起啊,小傻子。”她低聲道歉。
她是怎么了?白君懿心里冒出一絲疑惑,側頭往皇甫琰看去。
難道,是因為他嗎?
“我不痛。”白君懿把手抽回來,頓覺心里不舒服起來,有點好像酸酸的感覺。
“好了,我不是故意的,等一下給你拿好吃的作為補償?”麗君以為他生氣了,賠著笑臉哄著。
“好。”白君懿也順著這個臺階走,開心一笑,然后抓住她的手,兩人再次握在一起。
四周的人目光都放在這對新人上,也沒有人發現過他們。這時,隨著“送入洞房”高亢聲音的響起,拜堂也算是完成了,兩人正式成為了生死與共的一對。
“皇上駕到,霜妃娘娘駕到!”正在要送新娘子去洞房時,門外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瞬間,讓整個大堂安靜下來。
門口一個穿著明黃色便服冷酷俊逸的男人,身邊跟著一個打扮素雅的高貴女人,一同往這邊走來。
“參見皇上,霜妃娘娘,皇上萬歲萬歲……”一瞬間,一整片的人都跪地行禮。
唯獨,只有一人,白君懿,依然站的筆直,也不管麗君怎么去拉他的手,他就是無動于衷。
時間好像又給凍住了一樣,皇甫慶本就沒什么喜感的臉,再次沉了沉,變得比南極冰山還要冰冷,而有一些跪在地上膽小的,竟然開始腿顫起來。
麗君悄悄的抬了抬頭,向皇甫慶看去,卻沒想到,竟然直接與他對視上了。
登時,麗君就像是做賊心虛一樣,趕緊低下了頭。
月圓皇宮宴會那天,懿俊王就沒有對皇上行禮,如今,依然如此,這時候,竟然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呵斥他,全都在心中想著皇上會如何處置他。
然,這一次,皇甫慶也沒有怪罪白君懿的無禮。
良久,他才收起自己的冰冷氣場,抬手道:“都起來吧,今日王弟新婚,不必拘禮。”好像,白君懿就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