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愕讓大殿再次陷入沉寂,魏晉堯臉上的笑變得僵硬,知道她會拒絕,不想,還當著朝皇所有大臣以及皇上的面拒絕,他顏面何存?
猶記得,她最后說的:若是你真把我當朋友,那么請你保持緘默;若是你說出真相,那么我相信,你也不會順利的離開朝皇。
“朝皇富裕天下,統一四方,國泰民安,如得魏漢國一座城池,那么邊境的貧困百姓也將得以安寧,讓朝皇更上一層樓,如此誘人的條件,朕想,朕應該也沒有理由拒絕,而魏漢國王子的一片癡心也讓朕非常感動。”
皇甫慶清冷的打破沉寂,從冰寒的唇齒間蹦出來的字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褚麗君心中,秀麗的黛眉剛剛舒展,現在又開始攏起。
“朕不想辜負了王子的赤誠之心,朕……”
幾乎所有人只知道皇上接下來要說的話,所有人除了姚將軍的臉色越來越沉重之外,皆是平靜,或欣喜。
然,偏偏話還未落,一名侍衛急匆匆的沖進了大殿,打斷了皇甫慶的話。
“王子,不好了!”侍衛慌慌張張跑到魏晉堯身邊,耳語了幾句,魏晉堯臉色倏地變了變。
“你先出去。”隨后與侍衛對視一眼,侍衛離開大殿,魏晉堯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好似應該發生了什么天大的大事。
才會讓這么一個泰山崩于前也是一副溫柔禮貌笑容的人如此嚴肅。
“皇上陛下,小王的父王生了重病,小王恐怕要立馬趕回魏漢國,關于和親之事,只能暫緩一段時日。”雖然,他很想現在就把俊王妃給娶回魏漢國,可是現在也容不得他多加放肆,父王,因為他用一座城池為代價換取和親,而和親的對象還是一個有夫之婦,現在被氣得臥病倒在床上。
他不得不趕回去。
“哦,既然如此,朕也不多加挽留王子了,還請王子代朕向汗王問好。”怎么會發生如此事情?還真是來得及時,若是再慢那一稍稍一會,恐怕和親之事就會定下來了,到時候,魏漢國皇帝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無濟于事了。
皇甫慶揚了揚唇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出現。
樸素的馬車上,姚富繃著臉坐在一端,褚麗君緊緊握著白君懿越來越冰冷的手,沉默不吭。
他的手怎么會這么冰冷?褚麗君見白君懿臉色逐漸開始泛白,從出大殿開始,就發覺了他的不對勁,平日里,他肯定會在大殿里面吵鬧起來,而今天卻只有那么一句“你們不準把君君搶走!”
這絕對不是他不會做的事情,褚麗君往白君懿那邊挪動了一下,身體貼近他,發覺,他的身體竟然也跟手心一樣,冰冷。
好像死人一樣的冰。
他怎么了!?
“告訴老夫,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褚麗君正要查看白君懿的異常時,姚富粗啞嚴肅的聲音傳來。
渾厚的聲線讓褚麗君的心不由得開始發緊。“姓褚,名麗君,跟您女兒一樣的名字。家是玫樂島。”
當年玫樂島接近一半的人被殺,之后皇宮中派官史管轄玫樂島,僅僅半年,如今玫樂島就恍如重生一半,重新變得生氣勃勃,人與景皆為秀麗。
這些還是從紅玉口中聽到的。
“老夫已聽小女述說了經過,只是疑惑你為何會出現在皇家的亂葬崗處。”姚富眼睛灼灼,緊緊盯著褚麗君,不放過她眼神中閃過的任何一個情緒。
姚富的盯視讓褚麗君心里更加發緊,這個老狐貍老戰士,她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對付。
“我記得我曾說過,我已經什么都不記得了,所以關于我為何會出現在亂葬崗,我也不知道。恐怕當時是得罪了皇上,所以才會被殺扔棄在亂葬崗。”褚麗君說得輕描淡寫,殊不知內心是一片混亂。
說到亂葬崗,她就會想起那一個個枉死的尸體,還有那全身的鞭傷,以及那個反反復復的噩夢。
“身為貴妃,就算是得罪了皇上那也是被關入大牢,押往刑場處死,死后也會被好好掩埋,而不是被扔棄在亂葬崗,其中必有什么蹊蹺,若是你還裝作不知情,不肯對老夫講實話,那么你也別怪老夫不客氣。”此話一出,好似重石壓迫,姚富的胡子跟著嘴唇的蠕動而不停的顫抖。
嚴厲的威脅,讓褚麗君更加的厭惡,好像每個人都對她威脅過,她當真是討厭極了這種無能為力之感,褚麗君不說話。
“老夫不管你是怎么勾引魏漢國的王子,老夫只想要你明白自己的處境,若是被發現你是假俊王妃,到時候不僅你要被砍頭,還會牽連姚家上上下下一百口人,現在老夫不能再縱容你們如此下去,趁著皇上尚未發現任何破綻,明日我便安排你們換回身份!”今日要不是自己趕得及時,要不是魏漢國的皇帝突發重病,唯恐,和親的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
在姚富的心里,對褚麗君他一點都不了解,也只會認為是褚麗君主動去勾引魏晉堯的,因為,在這個時代,沒有一個女人不會虛榮,不會為自己謀求榮華富貴,在這里,女人都是膚淺,底下,只能依附男人存活。
聰明的女人,才會被男人喜愛。
“您不覺得,現在換回來太晚了嗎?”褚麗君覺得好笑,諷刺酸澀漫過了那種緊致的壓迫感,勾引?好刺眼的字,她的驕傲不會容許這么一個字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和親的事情已經暫緩,姚將軍這么聰明的人應該不會猜不到,魏漢國皇帝突然重病的原因。一座城池,對于魏漢國來說多么重要,難道姚將軍認為,魏漢國皇帝是蠢得連自己的地盤都讓人嗎?”
今日魏晉堯匆匆忙忙離開朝皇,魏漢國皇帝突然重病,其中原因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知道魏晉堯是怎么想得,為了她,連國家都不顧。
偏偏,她不會被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