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最后出現(xiàn)的,是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同樣的高挑,同樣的纖瘦,同樣的美麗。
不同的是,對方有一種恬靜的氣息,而非自己,一身的傲骨。
兩人視線交匯,褚麗君想要開口問她是誰,然,張了張唇,發(fā)現(xiàn)嘴唇干涸,喉嚨疼痛,難以發(fā)聲。
而對方,卻在一瞬間,變了臉,原本恬靜溫和的面孔,突然變成了布滿仇恨猙獰的臉,那充血的眼球,死死地瞪著自己,好似要把自己給千刀萬剮。
褚麗君被嚇了一跳,心中涌現(xiàn)害怕,她是誰?為何要如此看著自己?
還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對方張了張嫣紅如吐了血的唇,對著她咬牙切齒的說話,可是褚麗君卻什么都聽不到。
四周,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的,只有水滴的,滴答滴答聲。
“姐姐,褚姐姐……”隨即傳來的,還有惶急擔(dān)憂的呼喚聲。
對面的人,越說越著急,索性跺了跺腳,伸出手,要來掐自己的脖子,她的手涂滿了血紅的丹寇,指甲尖銳如刀鋒一般鋒利。
她想要逃,偏偏,全身疼痛襲來,半分都動彈不得。
“救命!”心中越是著急,終于突破聲線喊了出來,同時,褚麗君也驚恐的睜開了眼睛。
“姐姐,褚姐姐,你醒了!”一道驚喜的呼喊聲,把褚麗君從昏昏沉沉中拽出來。
費力的甩了甩腦袋,好讓腦袋中的沉悶消失,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四周光線昏暗,黃色燭光影影綽綽,而且,水滴的滴答聲也更加清晰的響在耳邊。
“姐姐,你怎么樣?為何不說話?”這道聲音再次變得著急。
褚麗君動了動身體,全身的酸脹疼痛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嗯。”
怎么會散了架一樣的痛?好像身體的每一次都已經(jīng)皮開肉綻了一樣,吸一口空氣,血腥味夾雜著霉酸味一起侵襲著鼻腔。
努力的用手撐著地坐起來,這才開始掃視著周圍的景色。
一根根鋼鐵豎得直直的,就像現(xiàn)代版的監(jiān)獄,遠(yuǎn)處幾盞搖搖曳曳的燭光投射了一點點的光亮過來,也讓褚麗君看清了,地面上的積水,自己坐著的就是牢籠中的chuang,堅硬的chuang。
“褚姐姐,你怎么樣?快回答我啊。”姚麗君就在她隔壁的一個牢房,兩人相隔數(shù)米遠(yuǎn),姚麗君站在積水中,緊貼著冰冷的根根鋼鐵,好想,沖破這些僵硬的鋼鐵沖到褚姐姐身邊,看看她的傷勢。
“我,我沒事,我們怎么會在這里?”一覺醒來就好像在地獄里走了一遭,全身上下的疼痛,與無力感,到底失去意識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她和姚麗君怎么會在這種不見光,滿地水的陰暗牢籠里?
嘴唇的干涸,喉嚨的難受,正如夢中的一樣,全身正是因為無力才會不得動彈。只是為什么會做那種夢?
“姐姐,你不知道嗎?”姚麗君瞪大眼睛疑惑的看著她,被影衛(wèi)抓來的時候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在這里面帶了一個時辰后,見到影衛(wèi)把滿身傷痕的褚麗君扛進(jìn)來,看到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時,她才發(fā)覺出什么。
而,皇上,至始至終還未出現(xiàn)過。
“我該知道什么?”褚麗君的聲音很沙啞,無力得讓人聽不清聲線,晃了晃頭,見姚麗君撕下了自己的面皮。
“姐姐,皇上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兩的身份了,接下來還不知道會如何。”姚麗君低下頭,蓋住了眼底的擔(dān)憂。
不知,爹會如何,此時,恐怕也都被抓起來了吧。
“你,說什么?”被發(fā)現(xiàn)?怎么會被發(fā)現(xiàn)?
一瞬間,腦袋的混沌消失貽盡,難道是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被皇甫慶發(fā)現(xiàn)了自己臉上戴著的人皮?
該死的!
事情怎么會這樣?
身上的傷恐怕也是拜皇甫慶所賜,該死!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牢里,難道就只能等死了嗎?
一個是當(dāng)今皇上的妃子,一個是皇上的親嫂子,兩個女人互換身份,蒙騙了天下所有人,恐怕這種事傳出去,兩個人都會被遺罵萬年,整個皇甫家都會顏面無存。此種彌天大罪,恐怕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
所以,在姚將軍最后說換回身份的時候,褚麗君也并未有過多的猶豫。
復(fù)仇是一個理由,這才是最重要的,一個人不可能頂著人皮過一輩子。
然,事情往往不盡人意。
歇了一會兒,褚麗君動了動,身上火辣辣的痛傳來,一身淡紫色的裙裳變得襤褸不堪。
“姐姐,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皇上一定很憤怒,姚家,姚家很有可能被滅門,不,是一定會被滅門!”姚麗君著急無比,姚家,她最擔(dān)心的莫過于父親。
從小對自己最好的人就是父親,而其他人總是對自己冷眼相待,身為將軍府的一份子,所有人都把她無視得一干二凈。
“事情應(yīng)該不會這么糟。”幽幽的,褚麗君砸吧了一下唇,想要用口中分泌的一點點口水滋潤一下干燥的嘴唇。
“我們要想辦法,事情絕對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這已經(jīng)很糟糕了,只是為了安撫姚麗君的躁動。
“姐姐,你有什么辦法嗎?”
“暫時還沒有想到,但是我相信,皇甫慶不會滅了姚家。”話語的堅定,讓姚麗君驚訝。
“真的嗎?”姚麗君不確定的問著。
“真的!”如果姚家被滅門了,朝皇便會失去以為最忠誠的將領(lǐng),他皇甫慶也等于失去了一股勢力。
如今朝皇明面上還風(fēng)平浪靜,誰不知自從魏漢國王子來朝皇后,暗地里,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分成了三股勢力。
皇甫琰深得民心,又籠絡(luò)了不少大臣,雖然手中沒有任何兵權(quán),但也足以威脅到他。
皇甫軒表面風(fēng)流放蕩不羈,因先皇在世時屢立戰(zhàn)功,甚得先皇賞識,先皇去世前給了他一張兵符,朝皇近一半的兵力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