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白君懿也急急忙忙的放下碗筷起身,然,起身太急椅子被他弄翻,發出巨大的響聲。
兩人皆是一愣,褚麗君視線掃了掃白君懿,繼而看向那張摔倒的椅子;白君懿有些手足無措。
第一次,有一種無助感在心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君懿。”褚麗君輕聲叫喚,看向他,面無表情卻不似那么冷漠,她說:“我可以原諒你,只是我們已經無法再像以往那般相處了。”
那樣親密,那樣毫無約束,那樣親如手足……不能住在一個房間,他不能像個小孩一樣賴著她抱著她,她不能像個姐姐一樣照顧他,保護他。
他是正常人,甚至比自己還強大,憑什么還要自己來保護?她一直想要他變正常,卻不曾想過,他強大得讓她咋舌,讓她想要害怕。
“為何不可以?”見她要出門,白君懿急欲上前。聽得她的原諒,不知,他有多高興,心有多雀躍。
“白君懿,曾經我喚你小傻子,那是親切,如今我喚你白君懿,這是陌生;你可知曾經你我是何般相處?如今你已變,我的心情又是如何?待你如初,難!”她最討厭欺騙,卻還被最親的人欺騙。
“你放心,我不會離開,我只想好好逛一逛這座宅子。”褚麗君往門口行了一步,眼角瞥見白君懿欲要攔住自己。
白君懿聽到她說的,將信將疑,也還是讓她一人出了屋門。他只是擔心她剛剛醒來,身體會受不住外面的寒氣。
因為下雨,天氣寒冷了數倍,褚麗君抱著剛剛一個丫鬟遞上來的暖爐,在長廊上走走停停,經過的仆人一一向她頜首致意。
找到一處亭子坐下歇息。
“呼。”她深吸一口氣,冰冰涼涼的空氣吸入肺腔驅散一陣躁動。
不得不承認,在醒來后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睡夢中一直焦慮不安的心,突然安謐下來,看他為了照顧自己,而弄得一身狼狽,她確實很感動。
他千里迢迢找那位老者幫自己解除蟻毒。
他如此用心,自己似乎也著實沒什么理由再不原諒他了。
如此想著,褚麗君眸中忽的閃過一抹狡黠,黑眸望著天空不停灑下的大雨,一眨不眨,恍若一汪黑洞,深深地要把所有事物都吸附進去。
“你為何要回來!”一道磨牙之聲,把思緒飄向遠方的褚麗君拉了回來。
褚麗君轉身,瞧見是顏瑜,褚麗君彎起嘴角露出禮貌的微笑。“你來了。”
早已知曉她一定會來找自己。
這個女人雖然見過的次數不多,她一直都是冷著一張臉,對自己露出敵視的眼神,雖然她也是奉命保護自己,終歸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為何要回來!?”沒有得到答案,顏瑜臉色愈加冰冷,咬牙切齒再次問著。
然,褚麗君笑容更深了,頓了一會兒,慢悠悠的回答:“我想過了,既然他不要我離開,那我就不離開了。”
她感謝她救了自己,感謝她幫助自己走,雖然知道她對白君懿的心思,可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你!”顏瑜被噎得啞口無言,伸出手惱怒的想要打她,然,腦海中倏然閃現主子的警告。
不,她還不能離開紫獄閣,她要一直待在主子身邊,不離不棄。
“哼。”顏瑜收回手,冷哼一聲。“不管你有什么陰謀,我絕不會容許你傷害主子半分,否則。”她瞇了瞇眼,危險的看著她,特意停頓了一下。“我第一個把你千刀萬剮。”
“呵……顏瑜姑娘,我一個弱小女子怎會傷得了你的主子呢,姑娘你是多想了。”褚麗君抿嘴故作僑情的笑了笑,慢聲細語的說著,絲毫不畏懼她的警告,更加沒放在心上。
他白君懿不傷害不算計自己就萬幸了。
“最好是我多想。”顏瑜怔了怔,沒想到她會是這般表情,片刻,她再次冷哼一聲,轉過身,拋下這句話便離開。
褚麗君看著她單薄卻堅強的背影,嘆氣的搖了搖頭。“真是的,明明是心里妒忌,想要告誡我不要接近白君懿,偏偏要拐彎抹角警告自己不傷害白君懿。不過,還真是可憐,得不到白君懿的喜歡……”
說到一半她突然住了口。
她為什么會說,得不到白君懿的喜歡?她又不知道白君懿的想法?
褚麗君自己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感到莫名其妙。
連續三四日,褚麗君都悶在這個屋子里,讓人找來各種書籍來看,偶爾,白君懿會給自己端藥過來,或是來看看自己。其實也已經不算偶爾了,一天他總要來個五六次。兩人每次用膳都是在一張桌子上。
只有第一天出現過的那位老者才算做是偶爾,偶爾來看一下她的身體狀況。
今日,晌午,用過午膳褚麗君打算午睡一會,老者先生突然空降,說要為她把把脈,再扎個針什么的。
“扎針做什么?”看到那寒光閃閃細細尖尖的銀針,褚麗君內心一陣膽寒,坐在榻上,往后縮了縮。
“當然是給你清毒啊。”藥王站得筆直筆直,手中豎著無根銀針,臉上掛著的笑,怎么看,怎么虛偽。
“清毒需要扎針?”他走一步,褚麗君邊后退一些,直至退無可退,褚麗君咽了咽口水。“我每天都有喝藥,為什么還要扎針?”
“你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得差不多,這廂是要給你扎針調養身體,有段時日你全身受到嚴重的鞭傷已經讓身子骨受到重創,此次若是不調養根治,以后怎么生出個白胖小子給師叔抱?”藥王停下腳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
愈加猥瑣。
至少褚麗君覺得他現在笑得真的,很瘆人,以至于,把他說話的內容都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