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君,快,棉布,還有最后一點,快!”衛凌全神貫注,兩耳也沒聞到她所說的話。
褚麗君呆呆的,任由淚水沖刷著臉龐,如木偶一般拿著棉布給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的側臉,那蒼白如紙,剛毅恍若雕刻的線條。
為什么,此刻,她的心突然變得一片寧靜,好像,死了一般,完全沒了生氣。
白君懿,不知不覺,你已成了我的一部分,原來,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我的親人,白君懿,你是我在這里唯一的最親的人,你怎么可以離開?
你離開了,今后,我保護誰?
“白君懿……”她哭著喚著,淚水不停的流,咸咸澀澀流進嘴唇里,流進胸腔里。
一種無助之感油然而生。
“咚”清脆的一聲響,衛凌把刀子扔在一邊,忙亂的用棉布擦拭流血的傷口,隨后拿著一包藥粉灑在傷口上。“麗君,拿紗布過來。”衛凌伸手在褚麗君面前。
褚麗君卻一動不動。
“麗君?”衛凌側過頭,這才發現褚麗君淚流滿面。忙拿起一方干凈的棉布給她擦淚。“你怎的哭了。”
“他,死了。”她的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帶著濃濃的哭腔與難受。
她的話猶如炸彈在他心中爆炸,衛凌搖了搖頭,顧自去拿紗布,把白君懿的傷口包扎好。
隨后拿著一粒藥丸準備給白君懿服下,卻在拿木梳的時候,他全身都定住了。
他,他沒有感受到白君懿呼出來的氣息!
“主子!”他不可思議的喃喃著。
“他果然,死了。”看到衛凌的表現,褚麗君突然呵呵的笑。“呵呵……死了。”模樣有點癡狂。倏然,她握住白君懿的手。
“無論那是誰,我一定會把他們千刀萬剮!”她的眼中滑過仇恨的光芒。握著他的手,剛剛長出來的指甲直接嵌入了他的掌心里。
“哼。”極輕極輕的一聲痛吟,也能把沉浸在痛苦中的兩人給喚醒。
互相對視一眼,低頭,他們看到白君懿眼睫動了一下。衛凌強自鎮定下來,深深吸了幾口氣,顫抖著手再去探他的呼吸。
摸了摸他脖頸間的脈搏,雖然,跳動的頻率很小很小,可他當真是摸到了。
“主子沒死!”他高興的差點兒咬著自己的舌頭。
主子對他來說是救命恩人,也是至好的兄弟手足,雖然,平時主子一副冷漠君臨天下的樣子,高不可攀,可自始至終,主子都有把自己當做是親人。
“白君懿。”褚麗君輕輕叫喚,可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下一秒也驀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把他的手給抓傷了。
暗暗敲了一下自己。
“主子還有脈搏,只是流血太多,太過虛弱了,所以剛剛我才沒能探到呼吸。”衛凌很是欣喜,小心翼翼的把白君懿身體挪動到干凈的一塊地方。
“麗君你去清洗一下自己的臉,隨后由你來照顧主子。”他收拾著地毯上被血染紅的棉布。
“好!。”褚麗君隨擦掉臉上的淚水,她臉上之前留下的血印,被她這么一擦,整張臉都是了,若不是她扯出來的笑,看起來饒有一絲恐怖的意味。
在外面著急守候了兩個時辰之久的顏瑜跟車夫,見到褚麗君出來,嘴角帶著笑,在心中也是紛紛松了一口氣。
褚麗君前腳踏下馬車,顏瑜后腳便上去。
“顏瑜,我等必須盡快趕路找到鎮子讓主子靜養。”要找到鎮子才能抓藥給主子服用,主子失血過多,若是沒有藥,興許也很難熬過去。
如今,只是暫時脫離了危險。
馬車穩穩妥妥的在林子里行駛,慶幸的是,那些黑衣人沒有再出現。
而另一邊,恰似一樣的情景,白君懿的銀針上了毒,黑衣人離開沒有片刻便直接昏了過去。
足足趕了三個時辰的路,天色大亮的時候,他們才遠遠地看到屋子的身影。千里處有一個小鎮。
褚麗君坐在地毯上,讓白君懿的頭枕著自己的腳,她一下一下撥弄著他散落下來的青絲,細細打量著他長長的睫毛,看著他精致的嘴唇,明明沒有一點血色,可她卻覺得還是那么好看,那么吸引人。
“白君懿,不管你是變強大了,還是變得更傻了,我還是要保護你。”她低下頭,附在他耳邊輕輕的說著,也不管他有沒有聽到。
這三個時辰,她的心也一直沒有放松過,在以為他死掉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有多害怕。
“以前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白君懿,你知不知道,你最不應該的就是沒有對我說實話,最不應該的就是隱瞞我。”她最討厭自己在乎的人對自己不信任,所以她那時候很氣憤,才會一而再的想要離開。
可是,這段日子,她看到了他對自己的好。
她還一度以為他是在迷惑自己,算計自己。可想,自己錯了。
“白君懿,你說,你是不是愛上我拉,否則,藥王為什么說你為了我差點搭上性命,你又為何要救我?沒日沒夜的照顧我,還替我擋刀。”她頓了一下,無人回答她的話,她像是自言自語。“我很感動,所以我不在極力的離開你。但是如果你愛上我了,你可以告訴我。”
她突然愣了一下。
告訴自己,告訴自己的話,自己會怎么樣?
苦笑的搖了搖頭,她也不知會怎樣。但是如果,她說,如果,今后他跟自己告白了,如果那時候自己還是沒有喜歡的人,那么她一定會接受。
她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渾然不知自己此次想了好多該想的不該想的。
“白君懿,你可得好好活著,你裝瘋賣傻這么多年,為的不就是要奪位嗎?現在皇甫慶中毒昏迷,就是最好的機會,所以,為了你自己的宏圖大業,你一定要活著。”沉默了沒多久,她又開始嘀嘀咕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