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先把褚麗君穴道解開了,褚麗君一得自由便轉身搜尋白君懿的身影。見他倒在地上,背上赫然插著一把劍。
“主子,你撐著點,顏瑜給你治傷。”顏瑜眼眶瞬間紅了,扶著白君懿,一只手抵著他的后背,濃稠的鮮血不斷的涌出來。
“主子,你怎么樣?”衛凌湊上來,看著主子瞬間蒼白的臉,劍,定是刺得很深。他立即拿出一粒藥丸喂進他的嘴里,再點幾個穴道給他止血。
“主子,你醒一醒,別睡,千萬不要睡過去。”顏瑜看著白君懿的眼皮逐漸磕下,她務必著急,心痛。
褚麗君怔怔的站著,一種恐慌在心中快速的蔓延,像是惡魔的爪子,緊緊地扼住她的心臟,難受得,呼吸都似乎困難。
怎么會這樣!
白君懿,他怎么會被劍刺中!怎么會!
“不好,劍上有毒!”衛凌嚴肅的擰著眉頭,一下撕開白君懿的衣物,發現逐漸流出的血液開始變黑。“快,扶主子上馬車!”
他們快速的把白君懿背在車夫背上,向馬車走去。顏瑜心慌擔憂的跟著,卻在經過褚麗君身邊時,停了下來。
她的心登時變得怒火滔滔,雙目充血,殺氣沸騰。她抬起滿是鮮血的手。“啪”狠狠地在褚麗君那張精致雪白的臉上摑了一掌。
慣性重力,褚麗君若不是定力好,恐怕這一掌,她便會被拍出幾尺外吧。
“主子會受傷都是因為你!若是主子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絕對讓你償命!”她撂下狠話,扭頭追了上去。
“因為我?”褚麗君木訥的喃喃著,她的耳朵嗡嗡的像是有蚊蠅在亂叫,可是顏瑜的話,她又聽得那么清晰。她慢慢抬起頭,左臉上,一片的鮮血,艷麗的紅色,饒是刺眼。
鮮血流下,張嘴之際劃入口腔中,濃稠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可為何,心中,那么酸,那么脹,那么難受……微微的刺痛,比這臉上的火辣更甚。一種空曠,一種即將失去的空曠感。
褚麗君頹然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溢滿了水珠卻是遲遲未落。
因為自己,他因為自己?背上插了一把劍,那張蒼白的臉,滔滔流血的傷口……
“不要!我不要!白君懿,你怎么可以這樣!”褚麗君不停的喃喃自語著,臉色也開始蒼白起來。心一揪。
不要,不要他死!絕對不可以!
褚麗君不停的搖頭,如果他死了,她怎么辦!怎么辦!心,慌得完全無法思考。驀然起身快速的奔跑起來。
白君懿,你要是死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把你的紫獄閣攪得天翻地覆!你絕對不可以因為我死掉!
白君懿!
馬車上,衛凌正一點點的剪著白君懿的衣服,顏瑜在一旁打著下手,車夫在外頭候著。
“白君懿。”褚麗君叫喚著要進入馬車,車夫卻及時的伸出手攔截了她的去路。
“衛影衛正在為主子療傷,副閣主切勿上去打擾了。”車夫看到她臉上的血時怔了一下,然,沒看到她臉上有什么傷口的跡象,也算是放了心。
看主子為這女子擋了一劍,目前還生死未卜,想必此女子在主子的心中分量極重。
“讓開,我要上去看他!”褚麗君冷下聲音,冰冷的瞪了一眼車夫,這一眼,讓車夫再次一怔。
卻還是沒有讓開。
“衛影衛正在為主子療傷,請副閣主切勿上去打擾。”車夫重復這句話。
這時,車內,白君懿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睜開眼時便看見顏瑜擔心的臉,及衛凌凝重的神色。
他的唇與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后背上,血是止住了,可劍插得有些深,許是傷及了骨頭,再加上劍上涂了毒藥,恐怕,此次……
“君……”他虛弱的開口,艱難的轉頭想要搜尋到褚麗君的身影,奈何,心中掛念的人并未在此。
“主子,主子你醒了,你可別再睡過去了,顏瑜很擔心您。”顏瑜抓住白君懿的手,興奮得眼淚差點兒流出來了。
“主子,你剛剛說什么?”倒是衛凌鎮靜一些,這一劍確實厲害,既然主子醒來了,自然不能讓他再昏過去,否則,很難保證主子會再次醒來。正好剛剛聽見他的話,便忙碌中試圖跟他談話。
白君懿張了張嘴,卻無力再說一字,眼皮千斤重,后背已經一片麻木了,他似乎看見母妃在向自己搖搖招手。
自母妃去世后,多少次這種時候,自己獨自面對著死神降臨了?多少次不是從死亡的邊緣邁步回來?
每一次,都是未知,未知自己能否活過來,今日也是。
衛凌聽見外面的聲音,登時心下一想。“顏瑜,你先出去,讓麗君進來。”她對著緊緊抓住主子的手,擔憂害怕的顏瑜說道。
馬車太小,白君懿受傷,自是不能容下太多人。
“不!”顏瑜張口拒絕,想也不想。她要看著主子,絕對不能讓主子出現意外,絕不可以!
“顏瑜,你若不出去守著,那些人再折回來,此番主子可就真沒命了!”衛凌冷下聲音,責怪的看著她。
顏瑜咬著唇,含著淚珠,他說得對,若是那些人看著主子受傷再次折返,打擾了衛凌替主子治傷的時辰,屆時……她不敢再往下想了。顏瑜放開白君懿的手,毫不猶豫的走出馬車。
褚麗君看見顏瑜出來,眼睛一亮。“怎么樣?白君懿怎么樣了?”惶急的拽著顏瑜的衣袖。
“主子醒了,要你進去!”顏瑜冷冰冰的說著,用力拂開她的手,像是掙脫什么厭惡的東西一樣。
“好。”褚麗君卻毫無心情去在乎這些,匆匆急急的上了馬車。然,在見到虛弱的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白君懿時,她頓時停了腳步。
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