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個…實在是抱歉啊。因為你們的學費不足，這個學校就…”
“嗯。不過還是謝謝了。”從板凳上站前起身，面帶一絲絲禮貌而又疏離的微笑。這樣讓那人更是尷尬，但是還是沒有任何的松動，起身把人送到辦公室門口歉意的笑笑就轉身回去了。
“又失敗了。”語氣很輕松大約知道結局一般也沒有什么失望的口氣。凌夢沁看凌甜玥沒有變化的臉撇撇嘴，先走在前面。
“你說。”凌甜玥突然一個停步，凌夢沁轉身看向她聽著她后來的話。
“是不是他們所做的。”
即便是疑問的話語卻是絕對的口氣，凌夢沁聳聳肩表示不知道，然后神情一滯瞪大雙眼了一瞬間，嘴角一勾，“那真是挺費心的。”
“呵，勞煩了。”凌甜玥對于這些事都是無謂的諷刺。記得五年前，因為怕有累贅就敷衍的塞給五百而草草了事，那真是夠好的。年幼的她們誤以為這是不得已的決定，有時候會覺得這五百都有些多了，哪怕在火車站已聽到了那些對話，去小商店打固定電話想要返回一些錢，可一直都是用戶正在通話中。實際上，他們——在一年前才得知對方早已經換了手機號，還聽說都打算存錢買個新房了，還是個三室兩廳的。
呵呵，這樣子的話只能說明一直的欺騙是多么的諷刺。他們想要舍棄便要打通一切來養廢她們。是認為她們真的不夠能力，所謂的廢材，沒有能力上初中？故意找一個不算太好的初中。
“咱們，就只好去玩玩。順便，玩煩了就考別的中學。有個貴族學校應該不會受什么影響，況且看情況他們的能力不會有那么大的。”凌甜玥嘲諷的笑著，校外有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路邊。上面有一個司機，而后邊隱隱約約露出兩個身影。
“那，是這里的學生？”
“不是。”
“看樣子也不是，不過…聽說有些學校都封鎖兩個學生。貌似，是她們。”
“走吧。”
車子在駛動，一圈圈較淡的車尾氣吹起一層層路邊的灰塵。風也在此時湊上了熱鬧，調皮的卷起她們的裙邊。
“看來可以打電話告訴特意等候的校長了。”凌夢沁很無恥的笑笑，手上的手機晃晃上面的小貓吊墜被陽光照耀刺花了眼。凌甜玥無所謂的笑笑，隨手一按，把通訊器放在耳邊，“喂？校長是吧。我是那個特別照顧中的人之一，明天我們姐妹就會去的。”
“嗯，什么都按照您的安排。我們姐妹倆根本沒有任何意見的。”
“感謝您的幫忙。”雖然這種幫助不幫更好，可是是一片心意。
“是，再見。”
“OK。”凌甜玥笑笑把手機收進小背包里。凌夢沁自然聽見了剛才的所有通話，手指一動快速的打了幾個字，笑嘻嘻的打趣道:“姐，我突然有一個靈感了。打算寫一本名叫《黑道女王們的白馬校草們》。”
“那…我寫一部《瀟云瀟雨帝未王歇》。哎——你快把電腦還我，哎呀！小心點。”凌甜玥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些。凌夢沁趁亂奪取小背包，‘噠噠噠’的在前面快跑，沖著凌甜玥就扮個鬼臉，之后就笑笑嘻嘻的快跑。
“快點給我。”
“不給不給，就是不給。嘿嘿，有本事來追我啊。”
姐妹的嬉戲聲傳了很長的地方，一旁路過的路人都不忍一一的停下來看著她們遠去的身影，有些人甚至善意的打趣著她們姐妹為什么這么高興的原因。
那一抹燦爛的陽光是這五年以來最美的時光，姐妹倆沒有真正的快樂，她們要不停的努力著學習、若不是五年級下冊的開頭時一個偶然發現了一種賺錢的方法，那一個月的五百連個房租都沒辦法交上，更別說什么飲食、學習工具、課外書籍這類的消費。唯一所幸的便是腦洞大，正好很好的發揮了，而且別人是隨便寫寫不打算掙錢，她們倆是兩個人，一起努力多少有些生活保障，更可以直接的說出——那一家三口已經放棄了她們，可能在長大找工作、結婚、生孩子…都不會遇見他們的，他們同樣不會回來找她們的。
他們一定想著給個五百或許會餓著她們，合情合理的別人不好說些什么,因為他們盡了一定的義務。可以更簡粗暴的說，勞資已經養她們啦，她們能花錢。至于花多少，溫飽什么的干他什么事。以后棄了也沒什么，畢竟不在一個地區別人又不會查戶口的了解你的家人有誰誰，怎么怎么啦。再者說，這里鄰里鄰居的就算議論啊，咒罵什么的不會因此而報警，一、她們并不是那些人的什么親戚之類的；二、他們一離開什么都沒有辦法，就隨他們吧，反正他們都不會回去的。
她們，貌似很累了。
有那個可以躲避的地方，擁有一把座椅，坐下來稍稍休息一下，讓她們有個喘息的機會。
……
記得了嗎？
記得了嗎？？
“我，謝謝照顧了。”
‘你那怎么樣？’彎腰之間按著心里向著別的班的小妹問道。凌夢沁用手支著頭百般無奈的四處打量，很不負責的撇嘴，翻開新發的課本看著內容。
‘好無聊的說。唉-.-又不能在剛開學就提出轉學，好麻煩的說。’
‘別急了，新同學都沒有多接觸怎么會知道對方的脾性，興許還有好玩的。’
‘是是是。’
凌夢沁看著早已熟悉的課本，細細品讀原來沒有了悟透徹的知識，不得不說網上的資源真的很廣泛。
凌甜玥手指動動耳朵一旁的散發，垂下眼想到了之前第一次通話。
“就是你們了。這個樣子吧。”校長沒有任何笑容，嘴角甚至微微往下彎。凌甜玥盡量保持微笑的點頭，“那真是太感謝您了，還勞煩您一會兒時間真是抱歉。”
“謝謝您了。”凌夢沁也得面的表示一定的感謝。校長臉上沒有出現愉悅的表情，一派的嚴肅搞得現在并非是一次愉快的談話而是一次重大的會議。
凌甜玥少許出現了尷尬拉起凌夢沁就要告辭，校長點頭答應表示隨意離開。
“唉，現在想想真是…好像是示威嗎？”凌甜玥嘆一口氣，她晃晃頭把腦海里不切實的想法給否認掉。
她們的初中生活是否真正開始了？凌甜玥不知道，她只是覺得無力。尤其是在對上一副被光反射的眼鏡，那里面擁有什么樣的神色，它的主人又是誰？她心里一概知曉，那么…分給一絲的關心，真的、真的就那么困難嗎？
父親…
‘噹噹、叮當、叮鈴鈴’的余音繚繞，內心深處的痛苦代表著無法割舍。凌夢沁抬頭一看窗外，這片湛藍的天空持續的時間會是多少？她覺得她們姐妹心中的天空就要被那家人的壓迫給泯滅。五百已經很少了，對于一個月八千與一個月五千來說真的很少了，可他們還在減少，還在找理由說是…對于他們來說不需要給她們理由，因為…因為在他們眼中他們早就算得上吃虧了，她們卻是受益者。
那…
一道不清不楚的目光直直的射過來，下意識扭頭卻看見一個酷酷的女生，似乎還是個混混。
對方扯出一道壞意的笑容，無聲的說，“不要有一天被我抓到把柄，不然…”
是嗎？
不是了。
就這樣吧！似乎如了姐姐的意，這個班里的確有許多有趣的人。不過，現在感受著四周不同的視線，嘴角一扯。
初中生活就是這樣。
……
“你又給她們打錢了？”
“嗯。”
“又給她們打錢干什么？！”女人幾乎撕心裂肺的沖男人吼著。男人蹲在一旁的角落掏出一根煙點燃，慢慢抽起，白色的煙霧彌漫男人的容顏，他安靜的聽著女人不停的吵鬧。
“您真不知道咱們最近手頭緊，房子一事也是明白的。”
“養她們干啥？她們也不小了，都可以自己掙錢了。”
“說著那，你個死貨聽見沒？”
“你，夠了。”男人沉默寡言的聽著一會兒后來女人說話越來越難聽忍不住站起身呵斥她。
女人往后一滯，動動嘴最后還是因為男人的眼神生著悶氣進廚房做飯。
不到一會兒都大聲的嚷嚷，“死家伙，你們怎么干活兒的。碗怎么都不刷。”
“你自己干會死？再吵就那遠滾哪去。”男人不耐煩的喊道。女人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炒菜聲不斷的響起。
男人抿抿嘴看著電視旁邊僅有的一張全家福，左右兩邊的少女笑的一臉燦爛，帶著厚厚繭子的大拇指各摸一個少女的臉頰，重重的嘆口氣沒有說什么。
一個背著嶄新書包的男孩撲進男人的懷里，仰頭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
“嗯。進去寫作業吧。”男人慈愛的揉揉男孩的頭發，輕輕推了推他的肩。男孩不情愿的嘟嘴，視線一落看到那個全家福眼中就是厭惡十分。
他討厭，為何她們總有那一抹柔情對待他。
明明他就不喜她們的。
她們怎么可以笑著說什么，“沒事的。好好的坐在那里看電視，其余的我們會處理的。”
“好吧，雖然不喜歡你。可，你們要是誰敢欺負我弟弟，我就揍得連你們爹媽都不認識。”
一時的概念，幼時的記憶模模糊糊的出現，她們為什么沒有再見了？是…去了嗎？母親為什么總是咒罵她們，父親為什么總因為她們沉默寡言。是不是，因為…
好想見一面，哪怕只是擦身而過也好。告訴她們，詢問她們為什么要對他這么好。明明他是后繼的，他的母親也是后媽且從不善待她們一次，難道真的是那一點微薄的親情？
翻開作業本，今天的作業是一篇作文，名叫《你一直感謝的人》。他動起筆，寫下了，我的姐姐們。
所以說，就算你盡最大能力去抹去曾經的痕跡，還是會有人會記得的。因為那是無法遺忘的珍貴記憶，女人恐怕都沒有預料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