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打斗已接近尾聲,黑衣殺手幾乎被絞殺殆盡,賽蘭州咬牙瞪著手下一個個倒下,做殺手多年的他頭一次心里有了恐懼的感覺。
殺手這一行的行規,一旦被抓住,寧死也不能被俘。就算不幸被俘,受盡酷刑也絕不能供出雇主的任何信息,否則將會上江湖黑名單,這輩子只能過隱姓埋名四處逃亡的日子。
賽蘭州不想被抓住,更不想死。他當機立斷地扔掉手中的劍,猛地扎入了湖水里,企圖水遁。
莫游湖里還飄著些許雪后結起的薄薄冰碴,龍瑾軒完全不關心船上的情況,只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看著湖里的三個男人沉沉浮浮地尋找玉寒煙的身影。
龍瑾軒微沉雙眸,薄唇緊抿雙拳握緊,沉靜的面孔緊繃得沒有任何表情,心里總覺得時間仿佛凝滯了一般難熬。
怎么還找不到呢?是他沒將她照顧好,是他不該由著她任性,答應她出門可以不帶影衛。若是她出了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水性最好的云天歌已是第三次鉆入湖底,莫憂湖里水草茂盛,若一個人沉到了低,定然是不好找的。
“凡是會水的全部都給朕下去找人。”龍瑾軒沉聲道。
數百御林衛紛紛放下武器剛要下水的時候,湖面上湖水翻騰,云天歌終于找到了玉寒煙,抱著她從湖水里飛到了岸上。
夜冷玉和沈嵐面露喜色,也忙跟著云天歌跳上了岸。
云天歌已然失了冷靜,當他在纏繞的水草從里找到玉寒煙的時候,她已溺水不醒。那一瞬,云天歌覺得心里的冰寒之氣都能將這莫憂湖水瞬間冰凍起來。
“玉兒!玉兒!你醒醒,你別嚇師兄……”云天歌聲線不穩,抱著玉寒煙的雙臂也因恐懼而顫抖著。
懷中的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原本紅嫩的唇瓣沒有半分血色,毫無生氣的樣子令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頭都籠罩了濃厚的烏云。若不是云天歌探出她尚有一絲氣息,幾乎就會讓人以為玉寒煙已然氣絕。
龍瑾軒目光死死盯著玉寒煙安靜的容顏,他只覺得整個世界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玉兒……”龍瑾軒大步上前,蹲下身子想要碰觸玉寒煙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頰。
“你別碰她!”云天歌發狂般地一把揮開了龍瑾軒的手:“兩年前我就不該同意讓她留下來幫你,兩年前將她從龍瑾桓的手里救出來的時候,我更不該讓你將她帶走。龍瑾軒,若玉兒有任何閃失,我絕不會原諒你!”
云天歌冷冷瞪了龍瑾軒一眼,一手抵在玉寒煙的背后提氣,渾厚的內力洶涌地灌入玉寒煙綿軟的身體,欲將積水從玉寒煙的體內逼出來。
龍瑾軒被云天歌大力揮開,跳上岸的夜冷玉見此情景大驚失色道:“侯爺,您怎可以如此對陛下無禮!”
龍瑾軒?這是天闕新君的名字啊!洛銘同另一名侍衛震驚地對視一眼,再看向沈嵐,卻見沈嵐眸光平靜一臉早已了然的神色,二人很是聰明地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