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瑾軒瞧見沉香背過身去抹了把眼淚,吃驚道:“沉香素來是樂天的性子,今日卻是怎么了?”
玉寒煙跳起來,一把拽住龍瑾軒的手臂拉著他坐下:“沉香只是想家了而已。”
說著,玉寒煙朝墨舞和沉香用力眨眨眼,若是讓瑾軒哥哥知道她和沉香打賭的事,今日的暖玉閣怕是不能太平了。
“想家?”龍瑾軒接過墨舞遞上的茶水,瞟了沉香一眼,隨即好笑地瞅著玉寒煙:“朕記得沉香四年前入王府時,是個孤兒,她有家可想嗎?玉兒,你是不是又欺負人了?”
玉寒煙嘟著嘴很是不滿:“我這么善良,怎么會欺負人呢!再說,哪條法令規定了孤兒不能想家了?我也是孤兒,我也想家。想我娘,還想我那沒緣分的爹行不行?”
說著,玉寒煙吸吸鼻子,假裝抹了兩把眼淚。
龍瑾軒明知道玉寒煙在扮可憐博同情,可他就是不忍看著她傷心,連假裝傷心都不行。
“罷了罷了,朕說不過你便是。”龍瑾軒輕嘆一聲,招招手,邵墉身后的幾名宮女挨個掀開手里托盤上的絨布。
“這是尚衣局新裁的春衫,朕挑了幾件你喜歡的款式顏色給你送過來。”
龍瑾軒深深地望著玉寒煙,邵墉適時將一只金托盤遞了上來。
龍瑾軒掀開絨布,托盤上整齊地疊放這一件七彩舞衣,還有一雙繡工精致的舞鞋。
“這是……”玉寒煙驚喜地看著龍瑾軒。
龍瑾軒摸著舞衣,眸中透出追憶的神色:“母后生前,也很喜歡跳舞,這件舞衣則是母后最喜歡的,朕自晚宴之后才知道你也喜歡跳舞。今日,朕將這套舞衣贈給你,玉兒,你要替朕好好珍惜它。以后在暖玉閣待著悶,你就可以穿著它跳舞以做娛樂。朕改日挑幾個樂師專門供你差遣,也省得這暖玉閣太過冷清。”
龍瑾軒口中的母后,正是他登基之后追封為慈恩太后的婉貴妃。他廢了楊家姐妹的封號,封了自己的母后為太后,并將母后和父皇合葬于皇陵,算是全了母后生前的心愿。
玉寒煙接過托盤,心中很是感動。
沒人比她更了解瑾軒哥哥對婉貴妃的思念有多深,他愿意將如此貴重的遺物送給她,可見瑾軒哥哥對她仍是不同于他人的。
“陛下,小姐。”墨舞端著果盤進來,看了龍瑾軒一眼,彎身稟道:“奴婢方才看見,似乎是賢妃娘娘朝著暖玉閣過來了,人已經到了門口。”
龍瑾軒皺眉,多日前,許佩心還哭著向他告了玉寒煙一狀,說玉寒煙害她在人前出丑。
龍瑾軒素知玉寒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脾氣,安慰了許佩心一番,也并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許佩心同玉寒煙不和,是眾人皆知的事。但玉兒聰慧,許佩心也不能從她身上討了便宜去。因此,龍瑾軒也不曾管過二人之間的矛盾。
許佩心從不踏足暖玉閣,今日卻突然來訪,不僅是玉寒煙奇怪,就連龍瑾軒也覺得甚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