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奴有事要稟報。”邵墉進到密室,抬眼瞧著二人之間凝重悲傷的氣氛,心中忍不住嘆了又嘆。
“講。”龍瑾軒收回撫著玉寒煙臉龐的手,由玉寒煙扶著,做起了身子。
邵墉垂下道:“陛下,平陽王在點心求見陛下,說是陛下讓他擬寫的折子他已經(jīng)擬好了,特意前來呈給陛下御覽。”
“呵!來得可真快。這個楊啟賢,是真心不想看著朕舒坦啊。”龍瑾軒起身走出密室,臉上一掃沉郁頹敗之氣,眨眼之間,又變成了那高高在上無往不利的天闕帝君。
可這樣的龍瑾軒,叫玉寒煙看著無比心疼。他累在身上,她卻痛在心里。
“邵墉,替朕更衣。”龍瑾軒回頭看著一臉擔憂的玉寒煙,輕笑了笑:“玉兒,委屈你從密室的密道離開。朕今日,怕是沒時間陪你了。”
玉寒煙鼻子一酸,乖巧地點了點頭。密室的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龍瑾軒卻聽見她對他說:“瑾軒哥,你和沈沐凡的決定,我都知道了。玉兒愿意聽你的話,玉兒不想再讓你為難了。瑾軒哥哥,保重。還有,一直以來,謝謝你照顧我。”
玉寒煙頓了頓,密室的門卻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墻壁上嚴絲合縫,完全看不出來這道墻壁的兩端,有著兩個不同的空間。
玉寒煙的頭抵在暗門上,眼淚止不住落下來。想對他說的話有千言萬語,其實到頭來只有三個字,可她終究沒能說出口。
她留在他身邊的時間不多了,她既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不如用剩下的時間好好同他告別。其他的話,便好好藏在心里吧。
而玉寒煙并不知道,另一邊的龍瑾軒,站在原地,久久都不曾動過。
他扯出一抹苦笑,喃喃自語道:“呵!謝謝?為難?朕從不曾因你為難過,也從未有什么是值得你謝謝的。玉兒,終究……是朕對不住你。”
這時候的他們尚且還不明白,有些話若不及時說出口,或許會成為一生的遺憾。可待你想說出來的時候,那人卻又未必會在你身邊,聽完你一直沒能說出口的話。
就像彼岸花,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花葉生生兩相錯。世人總說情深緣淺,其中的悲涼心酸,大莫如此。
龍瑾軒神清氣爽地出現(xiàn),著實令楊啟賢大大吃了一驚,他完全不像是身受重傷一夜昏睡的人,反而思維清晰敏捷,沒叫楊啟賢看出任何破綻。
玉寒煙自密道離開,她并不知道龍瑾軒正在同楊啟賢比斗心智,其中的刀光劍影,恐怕比戰(zhàn)場四殺還要驚心動魄。
她只是有些失魂落魄地在石子路上游蕩,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后,還有沒有同龍瑾軒再見的一天。
“玉兒。”沈沐凡的一聲輕喚,將玉寒煙從黯然傷神中驚醒過來。
玉寒煙循聲望去,卻見沈沐凡正站在視線的彼端,微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玉寒煙緩步走過去:“云嵐國主一大早在此作甚?”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沈兄。”沈沐凡輕笑道:“原本是要去花苑找你的,不想在此處碰上你游魂一樣四處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