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佩心趁玉寒煙愣神之際,剛要沖過橋去,忽然聽得暗夜里有一個沉緩威嚴,熟悉到令人心驚膽寒的聲音在夜色里回響起來。
“是誰要擅闖朕欽賜給玉兒的園子?朕記得朕說過,任何人無朕旨意,無玉兒的許可,絕不得擅闖花苑。爾等,都將朕的話當做耳旁風了嗎?”
龍瑾軒修長筆挺的身影緩緩從夜色中走出來,俊美的面容被月光照得仿佛不可褻瀆的神祗,冰雪雕刻一般清冷如玉。
龍瑾軒緩緩走到玉寒煙的身邊站定,目光柔柔地掃過玉寒煙震驚到有些發白的面孔,抬手拂開她額前因被許佩心用力推開而散落下來的一縷發絲,安撫一笑,隨即收了所有的表情,冷冷地看著眾人。
眼前的龍瑾軒只著了一件月白色的寢衣長衫,胸前的衣襟大敞,露出白玉一樣的胸膛。他身上還散發著微微的酒氣,唇色淺淡如薄櫻,面頰微微有些泛紅,散在肩上的長發微微有些凌亂,一雙明亮的眸子犀利中卻又顯得有些朦朧迷醉,似是酒醉方醒。
他站在玉寒煙的身邊,面對玉寒煙的舉止溫柔又多情。二人皆是不穿外衣只著寢衣,雖然玉寒煙還有一件斗篷,可此刻在外人的眼里,他們二人的裝扮不知有多么曖昧,叫人無端生出許多遐想。
玉寒煙看得有些愣神,眼眶里有些微熱,他終于醒了,他知不知道她擔心得連心臟都要幾乎停跳了!
“陛下不是在自己的寢宮休息嗎?怎么……怎么會突然出現在花苑里?”人群中有人驚呼道。
眾人先是怔愣,忽而全部變了臉色,驚怕非常地紛紛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許佩心愣了半晌,腳下一軟跪倒在地,眸中含了淚光。
她就知道,陛下的魂早晚都要被這個妖女給勾了去。三更半夜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陛下這身打扮,還不能說明他們二人在一起都干什么了嗎?
難道陛下是真的后悔了,自己要納這個妖女為妃嗎?
不允許!她決不允許!
許佩心知道,身為帝王,總免不了要有三宮六院,像沈沐凡那般專情的帝君,不是還以兩座城池換取一個女子嗎?
帝王心,總不會在一個女子的身上停駐太久,所以她在入宮的時候,就做好了接受夫君后宮佳麗如云的現實。
可不知怎得,許佩心就是無法看著玉寒煙也成為龍瑾軒的妃嬪。這個女子的身上,有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魔力,許佩心說不清那是種什么感覺。
或許是因為玉寒煙對龍瑾軒用情太深,深得令人看了都無法不敢動,許佩心怕總有一天,龍瑾軒會動了心思。
又或許是因為龍瑾雖然自登基之后,忙于政務因而同玉寒煙相處并不多,但是對她的縱容寵溺卻早已超過了兄長該把握的尺度。
許佩心覺總是得,玉寒煙一旦入宮為妃,將會成為這后宮里最大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