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有人的腳步聲輕緩地接近而來,徐徐吟著詩句。
玉寒煙輕勾唇角莞爾一笑:“賢王殿下深夜拜訪,是怕本宮的名聲還不夠臭嗎?”淡淡的戲謔的口吻,自嘲一般的稱呼和自稱,都帶著明顯的疏離。
龍瑾宸輕笑著坐下,接過玉寒煙遞上的茶水,嘆口氣道:“本王為了見娘娘這一面,可是犧牲了身份翻墻進(jìn)來的,自然是沒人看見的。只是娘娘的話叫人好生傷心,仿佛本王是個不會憐香惜玉的混蛋。看來,娘娘仍是因為那日在御書房本王舉薦娘娘當(dāng)后宮的眼睛,恨透了本王啊。”
玉寒煙白了一眼沒臉沒皮的龍瑾宸:“本宮是怨王爺,如果沒有聽到王爺那番話,本宮根本想不到這個方法。但本宮并不恨王爺。這條路是本宮自己選的,本宮不會怨天尤人。所以,王爺也不必再記掛于心。”
龍瑾宸把玩著茶盞,眸光深沉地望著她:“玉兒,對不起,本王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還是提出了這個建議。你可以怨恨我,但你既然已經(jīng)當(dāng)了皇兄的貴妃,本王希望你能好好幫助皇兄肅清朝堂后宮的勢力,穩(wěn)固江山社稷。”
“你的道歉,本宮接受了。你的囑托,本宮也接受了。”玉寒煙抬頭望著空中的一輪明月,突然偏頭對龍瑾宸燦爛一笑:“王爺可還記得,以千金之價換本宮一舞的承諾?王爺答應(yīng),要允本宮一個要求,此話是否還作數(shù)?”
龍瑾宸鄭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千金求舞之諾,無論你何時想要本王兌現(xiàn),本王都會替你辦到。”
“如此便好。今日的話,希望王爺永遠(yuǎn)記得。”玉寒煙道。
龍瑾宸皺皺眉,這個小女子腦袋里所想的東西,別人怕是很難猜透的,他覺得玉寒煙似乎做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玉寒煙沉默了良久,才道:“本宮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王爺。”
龍瑾宸點(diǎn)點(diǎn)頭:“請講。”
“師兄。”玉寒煙咬咬唇,喚出這個令她萬般抱歉愧疚的稱呼:“師兄回來,希望王爺勸住師兄,讓他一定不要沖動。”
“好。這件事即使你不說,本王也會做,否則,云天歌那性子,怕是要壞了皇兄的大事。”
“如此,多謝王爺。”玉寒煙望著墨染一般濃黑的夜色,心中突然涌起了無限的傷感。
翌日,玉寒煙裝扮齊整,坐在未央殿大殿上的金雀椅里等著宮中的妃嬪來向她問晨安。
昨日她剛剛封妃,諸事都需要安排,是以賢妃許佩心、淑妃葉繯、貴嬪彭薇、美人趙嬋娟,皆按著慣例先行送來了賀禮,今日便要依著宮規(guī),每日都來向她行晨安禮。
被禁足的許佩心和趙嬋娟,也得了龍瑾軒的旨意,貴妃上任的第一個晨安禮,暫免二人一日的禁足。
玉寒煙知道,龍瑾軒的用意是在告訴宮里的人,如今這天闕的后宮,是她這個貴妃的身份最為高貴。雖然封妃的當(dāng)夜,帝君并沒有宿在棠梨宮,卻并不代表她這個貴妃不受重視不得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