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殿,閣樓里燈火通明,燈臺上的兩顆碩大的夜明珠發出明亮柔軟的光,令窗外的月光都要黯然失色。
這夜明珠正是龍瑾軒送給玉寒煙當做燈芯的,玉寒煙一直舍不得用,昨天夜里沉香說大喜的日子,未央殿里一定得有兩件鎮殿之寶,這才將珠子取了出來,做了燈芯。
玉寒煙此刻就坐在窗邊,抬頭托腮,望著窗外濃重的夜色發呆。夜明珠的光照在她臉上,投出一片朦朧的光暈。
事實上從冷宮回來之后,她便一直坐在這個為位置沒有動過。窗外能看到棠梨宮的宮門,可她一直沒有等到想等的人。
原本還想著龍瑾軒至少會跟過來給她一個解釋,可他沒有。
也是啊,他是天子,整個皇宮都是他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只不過藏了個女人在宮里而已,誰也管不了他。更何況,那還是他心愛的女人。
早就知道不該有期待的,可是心好痛啊,痛得都有些麻木了,玉寒煙甚至認為自己其實從來都沒有心痛過,那些鉆心蝕骨的痛仿佛從來都只是她的幻覺而已。
“娘娘,您坐在這里大半天了,明天還要早起舉行大典呢,娘娘早點歇息吧。”墨舞將屋里的燭火都滅掉,只留了夜明珠的光,可那光芒仍是明亮得令人兩眼發暈。
墨舞知道,玉寒煙心情不好,這位主子每每心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坐在明亮的燈光里望著夜色發呆。
墨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賢妃來了,玉寒煙跑了出去,回來后就變成了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
墨舞和沉香不敢問,若不是怕玉寒煙傷了身子,墨舞也不敢這時來打擾玉寒煙。
玉寒煙終于動了動身子:“墨舞,眼下是什么時辰了?”
墨舞道:“娘娘,已經亥時了。”
“亥時?看來,他是不會來了。”玉寒煙苦笑:“墨舞,你去休息吧,本宮稍后就去歇息。”
墨舞猶豫著退了去,玉寒煙望著滿天星斗,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一夜,她都在夢境里沉浮,原本應該喜氣洋洋的大典,都在夢里變成了沉重的負擔。
玉寒煙是被墨舞和沉香等人的恭賀聲叫醒的。她揉著惺忪睡眼從床上吃力地半坐起身,只覺頭疼的厲害,腦子里也有點眩暈,身子里仿佛有一股寒氣隨著她的血液流淌,冷的令人發怵。
“墨舞……”玉寒煙的聲音有些沙啞。
墨舞應聲掀開幔帳走進來,看見玉寒煙蒼白的臉色時嚇了一跳,忙將手里放著大典禮服的托盤擱在桌子上,到床邊將四肢發軟的玉寒煙扶起來。
“娘娘,您該不是昨天坐在窗邊吹了大半夜的風,受了風寒吧!”墨舞要抬手去摸玉寒煙的額頭,卻被她攔住。
“本宮無妨,大概是昨夜睡得有些晚,今日又起的太早,是以有些精神不濟罷了。”
玉寒煙瞟了一眼桌上的禮服,努力撐起身子:“墨舞,今日要好好為本宮梳妝,本宮若是臉色不好,便多用些胭脂水粉。總之,本宮今日要風風光光地去行大典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