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都不知道淑妃姐姐和玉妹妹關(guān)系這么親近了。”
玉寒煙和葉嬛正在涼亭里喝茶,許佩心卻不邀而來,徑自坐到了二人身邊。
“看來,今天中午睡不著的人還真是多。”玉寒煙不咸不淡道。
許佩心嫵媚一笑:“本宮睡不著,是因為閨房寂寞,孤枕難眠。可玉妹妹就不一樣了。玉妹妹如今身為貴妃,又是盛寵正濃的時候,睡不著就令人有些不解了。”
許佩心湊近幾分,話里有話道:“難不成,是陛下被妹妹養(yǎng)在棠梨宮里的狐貍精迷去了心神,冷落了玉妹妹?”
玉寒煙眉梢跳了一跳,狐貍精大概說的是玉玲瓏吧,許佩心一直都知道,玉玲瓏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相對于許佩心的反應(yīng),玉寒煙反而覺得葉嬛的反應(yīng)不正常,畢竟她們都知道玉玲瓏的事,也知道龍瑾軒對玉玲瓏的感情是不同的。
許佩心讀懂了玉寒煙看著她時眼里的疑惑,她笑了笑,撫摸著高隆的小腹道:“本宮如今只想好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宮里的女子,自古而今,都是母憑子貴的,玉寒煙她覺得,相比許佩心而言,葉嬛便聰明在永遠都知道什么時候,什么東西最重要。
“本宮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兩位妹妹見諒。”葉嬛最煩許佩心話里夾槍帶棒,便找了由頭離去。
玉寒煙原本也被許佩心是想一起離開的,可她剛起身,就被許佩心拽住了衣袖攔住。
“玉寒煙,我有話對你說。”許佩心冷冷道。
葉嬛漸漸走遠,玉寒煙和許佩心都未帶著下人,亭子里兩個人怒目而視,氣氛一時有些冰冷。
玉寒煙嘆口氣,無奈地抽出衣袖,坐下繼續(xù)喝茶:“你若是要問玉玲瓏的事,我無可奉告。”
許佩心冷笑一聲道:“不用問你,我也猜得到玉玲瓏裝死是你和陛下為她想出來的金蟬脫殼之計。玉寒煙,我只是不明白,你也是深愛著陛下的,你怎么能容忍玉玲瓏回到陛下的身邊呢?”
在偶然得知玉玲瓏被藏在冷宮的那一刻起,許佩心的心里就慌了。
除了玉寒煙和玉玲瓏這兩個女子,無論龍瑾軒對哪個女子好,她都不會放在心上。因為許佩心知道,龍瑾軒對后宮的女人包括她在內(nèi),都只是表面上的好罷了,可這兩個女子對龍瑾軒而言,卻是不同的。
她忌憚玉寒煙,是因為這個女子對真愛的執(zhí)著,以及那份善良悲憫的天性,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她有時候迂腐得讓人覺得她太傻太天真,可她卻是傻得最真實的人。
至于玉玲瓏,她曾是龍瑾軒心中不可替代的人。無論龍瑾軒現(xiàn)在對她還是否如當初那般重視,她都是他生命里無法抹去的一個回憶。
許佩心繼續(xù)道:“玉寒煙,為了你自己,你也應(yīng)該跟我聯(lián)手站在一邊。”
“跟你聯(lián)手站在一邊要做什么?一起對付楊婉晴,還是一起對付玉玲瓏?”玉寒煙不屑道:“爭斗一旦開始,便是無窮無盡的。許佩心,不要把我當成是跟你一樣的人。我不會像你一樣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連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我沒有你的狠毒,也沒有你的冷酷。我勸你最好還是收斂一些,別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許佩心握著茶杯的手緊了又緊:“玉寒煙,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的話是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不要跟我裝傻。”玉寒煙冷聲道:“葉嬛的貓被毒死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被人比你更加清楚。你和楊婉晴聯(lián)手做下的好事,還要我提醒你嗎?”
“你……你……”許佩心的臉色瞬間發(fā)白,身子也有些顫抖。這件事她們做的天衣無縫,玉寒煙是如何知道的?
玉寒煙嘆氣:“許佩心,許賢妃,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俗話說,舉頭三有神明尺,你做了虧心事,就不怕有一天被人知道嗎?你以為你做的隱蔽,可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你說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么就被那楊婉晴蠱惑犯了糊涂呢?萬一葉嬛腹中的孩子出了事,你可要壞了瑾軒哥的大事了你懂不懂!”
“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許佩心一雙明亮的眸子突然蒙上了一層水霧:“我也是陛下的妃子,為什么葉嬛能有陛下的子嗣,我卻不可以?我恨葉嬛,更恨她腹中的孩子。”
許佩心吼完這一句,突然就掩口哭起來。自從她嫁給龍瑾軒為側(cè)妃,他便對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若即若離的。她一顆心都撲在他的身上,可她卻始終都看不懂他。
她以為龍瑾軒不愛她,至少是信任她的,可這一次,楊婉晴入宮,他為了防止楊家的女子生下皇長子,在她和葉嬛之間,選擇了葉嬛生下他的第一個孩子。
她不比葉嬛差,她不甘心,不甘心龍瑾軒總是不會選擇她。
所以,她恨極了,才讓楊婉晴趁虛而入,迷惑她做下那樣可怕的事。可她做完就后悔了,她不知道如果葉嬛出了事,她這一輩子是不是都會不安心。
可當她知道葉嬛安然無恙的時候,她的心是輕松的。
玉寒煙聞言,不贊同的搖搖頭:“你恨的不是葉嬛,也不是葉嬛的孩子,你恨的根本就是瑾軒哥。或許,你也不是恨他,而是在怨他,怨他在你和葉嬛之間,選擇了葉嬛。”
許佩心心中一震,停止了哭泣,沒想到,這個一向跟自己不對付的女子,竟然將自己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徹。
玉寒煙再嘆了嘆道:“許佩心,你恨,是因為你愛瑾軒哥,這一點,沒人能說你錯。可是,你不能因為恨就去害人啊,你好自為之吧。”
玉寒煙起身要走,許佩心再一次阻止她。
許佩心垂眸,悲戚道:“這件事,陛下知道嗎?”
玉寒煙憐憫道:“你覺得瑾軒哥會比我還笨嗎?他沒有追究,而是選擇替你隱瞞下來,只是因為他想相信你,相信你本性不壞,只是一時糊涂才這樣做。說實話許佩心,我真心不喜歡你專橫跋扈的性子,可我有時候又很羨慕你,羨慕你敢愛敢恨,好惡都會寫在臉上。”
玉寒煙苦笑著又道:“許佩心,瑾軒哥自小長在這個世態(tài)炎涼的皇宮里,他看多了爾虞我詐爭寵斗狠,他一直都不相信這皇宮里的人能夠始終都保持一份真善美。所以,你要努力保持自我,不要讓瑾軒哥哥失望才好。我言盡于此,能聽進去多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果然還是知道了。”許佩心閉上雙眼,拽著玉寒煙的手漸漸松開。待她回神時,玉寒煙早已離去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