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女人的心最是軟弱,在她最是失落、落魄的時候,往往是男人攻心時最會淪陷的時候,一如唐糖,亦如她。
那時是殷倩剛離婚不久,又連番遭遇各種壓力的打擊,正值人生低谷,恰時出現在她身旁的陳諾又是那么的似曾相識,她僅用多久就愛上了他?三個月?還是半年?
好像時間要更短一些吧,殷倩喝了口咖啡,緩緩抬起了頭,精致秀麗的面容撇向了對面一身貴氣的男子,許諾受寵若驚,心如擂鼓,表面卻不動聲色,“殷小姐居然愛喝黑咖啡,真是與眾不同。”
殷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低下頭狀若沉思,卻不緩不急的開了口,“沒什么特別的,你不也喝得黑咖啡么。”
許諾低頭看了眼杯子,拿起遞至嘴邊品了一口,硬生生忍住沒有皺眉,其實他并不喜歡黑咖啡的,只是看她喜歡就也點了一杯,這咖啡未加奶,未加糖,當真又苦又澀,她該是何種性情才能夠喜歡上這種純黑咖啡?
殷倩出了會兒神,沒聽見動靜,抬頭就看見男人充滿疑惑的雙眸,不禁產生了些特別的感覺。一直以來,只有對著陳諾的時候,她才會感到疑惑、疲累,因為她想知道陳諾心中的想法,但卻從來沒有猜到那個狀似溫和實則疏離的男人心中的想法。
如今有這么一個人,這么地想盡辦法約她出來,這么地用盡心思想要討她歡心,可惜卻不是他。
“殷小姐上回的胸針,不知道是哪里買的,看起來很別致。”許諾盯著殷倩優美的脖頸,不禁有些心馳。
“這胸針不是我的,是一個故人的。”殷倩仍低著頭注視著咖啡,看著被自己攪出的杯中漩渦,一圈圈晃悠開來,又慢慢平靜。
“故人。。。”許諾輕輕呢喃著,故人,只是故人嗎?難道她就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許諾不禁有些懊惱,他不說久經情場,也是見過各色美人的,但總是在她面前無措。
殷倩舉杯又呡了一口,看著對面男人懊惱的模樣,只覺得他太過幼稚,完全不似陳諾成熟、穩重,行事又太過暴露,目標太明確,不似陳諾深沉、隱晦。
總之,在殷倩的眼里,現在的許諾,就是個不成熟的孩子,無法跟她心目中完美的陳諾相比。
其實,這不過是女人自身的心思,她全心全意愛著陳諾,當然覺得他好,幼稚?其實陳諾又何嘗不幼稚,單單從唐糖這件事就看得出來,可她人在情中不自知而已。
許諾不過是在她面前無法保持冷靜而已,要說商人在商場上最忌諱暴露、莽撞,他既是商人又是被商界稱為“鬼商四子”之一的cf集團的掌權人,怎么可能會這樣暴露目的呢?不過是身陷情場心不由己而已。
兩人之間的氛圍實在太過于尷尬,殷倩很想脫離這種境地,就很不給許諾面子的站了起來,“許總,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可以進一步聊的,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不等許諾說話,轉身就走了。
許諾急了,不顧什么紳士風度,跑上去就拽過她,急吼吼道,“我是許諾,惜諾的諾。”這是別針上的字,她該有印象吧。
果然,她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很是欣喜,可是她卻硬生生的把他愣在了原地。
“別針的主人是你,可我心里的人一直是陳諾。”她那么的漠然,漠然到絕情。他很淡然,卻不知道在原地呆愣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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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倩回到別墅時,天已經很黑了,但別墅大廳卻很亮,亮得不尋常,她快速走入大廳,就見老管家笑瞇瞇的看著她道“小姐好不容易回來啊,主人等你很久了。”說完還一副你該知道的樣子眨了眨眼,樣子搞笑又不失慈愛。
那一刻,她恍如妄想神祗很久的圣女,終于得到了神的眷顧,那么的不可思議,那么的不切實際。
陳諾像往常一樣朝走來的殷倩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一起吃晚飯,可她卻恍惚乎的感覺到了幸福。
“這么晚回來,是有什么事嗎?”陳諾很平常的開口,對面悶頭塞飯的殷倩卻彎起了嘴角,呡了呡唇,抬起頭。
“我有約出去了。”她很開心,他開始關心她了,那他會為她的約會不開心嗎?殷倩狡黠的挑了挑眉。
陳諾不緊不慢的吃完飯,動作優雅又不失貴氣的拭了拭嘴角,抬頭看著她,“小倩,你現在,很好,真的。”說完就起身上了樓。
殷倩一人孤零零的愣在了飯桌上,她期待,等待,一腔欣喜,卻總是一瞬天堂、一瞬地獄。
她怎么不懂他的話,她有了新的生活,他很開心,完全沒有為她感到醋意,而她故意說的話就成了笑話。
她本吃完了甜點回來,很撐,沒有吃晚飯的打算,但他的邀請,她根本拒絕不了,為什么總是這樣,她的期望永遠會在他面前變成失望甚至是絕望。
回到臥室,殷倩就像孤魂一樣放了一浴缸的冷水,沒脫衣服就整個人躺了進去,她蜷縮在浴缸里瑟瑟發抖,整個人猶如絕望的美人魚,失去了大海,失去了氧氣,甚至連泡沫都不見了。
眼淚像脫了線的珍珠,滾落在冰冷的水里,本該冰冷的水瞬間就像是沸水一樣燙人,殷倩小臉通紅,軟在水里一動不動,只有眼淚還在滾落。
浴室門“嘭”的一聲被踢開,陳諾急沖沖的跑了進來,看見浴缸里的殷倩,整個人怔了又醒,大步走過去撈起她,看到她滿臉通紅,伸手碰了下她額頭,果然發燒了。
“小倩,三年前的事,難道你還要再經歷一次嗎?”他皺著眉親手扒了她的衣服,給她換了套厚的睡衣。不用看,殷倩也知道,他的眼里是不會有其他情緒的,除了糖糖,沒人能讓他失控。
“我決定要回Y國了,明天就走。”睜開腫的不像樣的眼睛,殷倩邊哭邊說。
“過段日子再走吧。”陳諾撫了撫她的頭,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果然,“養好了病再走,也不遲。”陳諾依舊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