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之洲看著楚心語著急忙慌的樣子,心里有著不滿,起身循著聲音找去。
終于在客廳靠近臥室的地板上,看到了她米黃色的包包,他拎起來遞給了她。
她打開包包,拿出手機,看了下來電,上面的幾個字讓容之洲感覺分外刺眼——“俊澤來電”。
她看著手機喃喃道:“他怎么也來到我的夢里了?好奇怪,這還是第一次呢,就聽聽他在夢里會跟我說些什么吧。”
劃開接聽鍵,還沒說話,就聽見那頭:“心語,你在哪里?我在你家樓下等了一上午了。剛去你家敲門沒人應,你去了哪里?”
她的腦子“嗡嗡”作響,哪里不對勁?
那邊人沒聽到回應,越發著急了:“心語,你不會是昨晚沒回來吧?你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對不對?你跟他做了什么?我明明就還沒有答應跟你分手呢!你……”,那邊越說越憤怒。
手機從楚心語手上滑落了下來。
昨晚……那個男人……做了什么?
這么說,她的那段恐怖的記憶不只是場噩夢,而是真的?
她剛才還緋紅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她一臉呆滯的看著容之洲。
容之洲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她還在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他都還沒有沖她發火,這會兒她這幅表情又是因為什么?
楚心語這才想起來抬頭看了看房間:裝修簡約、家具齊全,不像她的出租屋那么寒酸。
又看了看他,她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是你住的地方?”
容之洲臉色沉了下來,語氣略冰:“是啊,不是你昨天跟著我來的嗎?”
“所以,昨晚,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你?!”楚心語心頭的恐懼一下子就回來了。
惡魔一樣的男人?這幾個字深深的震驚了容之洲。
他知道,昨晚他做的事讓她傷心難過,甚至失望絕望了,但是她竟是已經把他當成惡魔了嗎?
這怎么可以?!
他現在才恍然大悟,他的憤怒和沖動,只會把她對他的愛戀慢慢凌遲,只會把她推向離他越來越遠的地方。
想到這里,他低下頭,暗暗做了幾次深呼吸。
再抬起頭看著楚心語的時候,又成了一貫的溫文爾雅之態。
“心語,你別激動,你聽我說。”他伸出雙手輕放在她的肩膀上,語氣中帶著討好的意味。
“昨晚,是我的錯!我想清楚了,不管你是什么樣的,我都喜歡你,都愿意寵著你,只要——”,他用右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跟他對視:“你在跟我交往期間,不再跟別的男人有不正當的來往,你可愿意?”
當楚心語聽到他就這么輕易的承認是自己的錯時,心里是震驚的。
當她聽他說:不管她是什么樣的都喜歡、都愿意寵著她的時候,她感覺這個世界玄幻了,他們兩次鬧翻,都是因為他認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這會兒為什么又不在乎了?
當她聽到他說,條件是只要她在和他交往的時候,不再“勾搭”別的男人。
如果她理解的沒錯,是這個意思吧?
他在等著她的回答。
而對于她來說,她要滿足這個條件,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而能夠得到他的喜歡、他的愛,卻是她以前想求都求不來的。
不過她的心里到底是不好受的,她本來就不是個隨便的女人,他卻總是因為這個誤會她,讓她很受傷。
她在想,如果她現在跟他解釋,他會不會相信?
楚心語決定試試:“容之洲,如果我說:我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女人,你相信不相信?”
容之洲看著她的雙眸,覺得這句話好熟悉。
細想之下,原來今天早上她被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說過一次。
他記得她當時還流淚了呢。
他本就打定主意要留她在身邊。
即使她就是個隨便的女子也沒關系!
他也會用他的魅力、他的愛去困住她,讓她只能愛他、只能守著他!
如果她真的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那對他來說,絕對是個驚喜!
所以,他要怎么回答呢?當然是——
“你說不是就不是,我愿意相信!”容之洲堅定的說。
“是愿意相信我?還是真的相信我?”楚心語問。
容之洲心想:這有區別嗎?但還是回答了:“真的相信你。”
楚心語又問:“那你以后還會不會像昨晚那樣侮辱我、傷害我?”
容之洲看著她的眸子,那眸子中還是對他有著擔心和害怕,他心中一疼:“再也不會了。”
聽到了答案,楚心語的面目變得柔和中透著快樂,帶著些羞澀,脆生生的對著容之洲說:“之洲,我喜歡你,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楚心語的話聽在容之洲耳朵里,話從耳朵里又傳到了腦子里,仿佛有煙花瞬間綻放,他喜不自勝。
他先前還在擔心:她會因為昨晚他的粗魯行為而選擇逃避他,讓他再飽受思念的折磨呢。
沒想到他的女孩對他這么善良,對愛這么勇敢,這讓他更愛她了。
想到這兒,他迫不及待的擁她入懷,抱得緊緊的,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充實。
楚心語也回抱了他,她的心里現在盛滿了幸福和快樂。
楚心語想起一句話:“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之一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剛好也喜歡你。”
她喜歡他,他也剛好喜歡她,這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她無論如何,都是愿意嘗試跟他在一起的呀!
“咕嚕嚕……咕嚕嚕”,誰的肚子在叫?
容之洲尷尬的松開了楚心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有三頓沒有吃飯了。”
蝦米?楚心語不可思議的看著容之洲,也就是說:他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過飯?
“那你快去吃飯吧。”楚心語向外推著他。
“好,心語你等我下,我去熱點飯吃,很快就好了,吃完飯咱們出去逛逛。”容之洲緊盯著她的眼睛,感覺怎么都看不夠,依依不舍的走到外面去了。
他不想耽誤時間,現在剛跟楚心語和好,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她待在一起。
想了想,他看了看鍋里剩的粥,有點涼了,就開了火略微熱了熱,盛到兩個小碗里,端到餐桌上。
看到餐桌上分毫未動的早餐,他又想起來早上他知道她生病時他的那種著急,那種忘了周遭一切的心情,他是真的喜歡她、在乎她啊,他不能沒有她,幸好她還愿意跟他在一起。
容之洲笑了笑,把早餐收進了垃圾桶。
他又走進臥室,看到楚心語已經站在鏡子前梳起了頭發,原本睡得有些凌亂的衣服已經被她理得平整。
“如果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她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就好了,那該是一種什么樣的幸福感覺呢?”容之洲心想。
發覺有人盯著她看,楚心語側了側頭,看到容之洲,她朝他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甜甜的笑容來:“你不是吃飯去了嗎?我要起床了,不介意一會兒我用下你家的衛生間吧?”
容之洲看著她的笑,心里美美的:“快去吧,剛才喂你的粥并沒有多少,收拾好后過來客廳再吃點。”
楚心語感覺到他的關心,欣喜的應:“好啊,你快先去吃飯吧。”
容之洲笑了笑,走了出去。
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的吃著粥,感受著自己喜歡的人正在不遠處洗漱著,這種生活氛圍讓容之洲沉醉、愉悅。
他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還有一種類似于“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覺。
總之,心情頗佳。
等楚心語走過來,坐在他身邊,一起吃粥的時候,他的心情更是好到爆。
他已經控制不住他上揚的嘴角,“留她在身邊果然是對的,從來沒有一個女孩能讓我有如此快樂的心情”,他心想。
楚心語心里快樂的直冒泡,不,她都快要幸福的暈過去了。
她現在正在經歷著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她和他竟然真的走到了一起。
不似一個月前的他對她的表白,那次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不可思議的夢一樣,其實她并沒有多少真正的代入感。
而這次不一樣,她真正感覺到他是真實存在的,他是真心喜歡她,她和他真的要在一起了!
想到這里,她激動的腳趾都微蜷了起來。
她抬頭看了看容之洲,發現他也正在看她。
一瞬間四目相對,兩人不禁都笑出聲來了,又不約而同的低下頭來吃飯。
幸福圍繞在兩人的周圍,經久不散。
容之洲特意拖慢了自己的吃飯速度,用一粒一粒吞咽來形容他,貌似也過火不到哪里去。
等楚心語吃下最后一口,他也放下了碗。
他說:“心語,衛生間洗漱臺下面搭的是擦桌毛巾,你幫忙擦下桌子,我去洗碗。”說完便走進了廚房。
楚心語擦完桌子、洗過抹布,走出來的時候,容之洲也剛好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兩人又是相視而笑。
“走,我們出去逛逛去,不能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容之洲上前拉著楚心語的手。
“可是”,楚心語一陣不自在,“我想回家洗個澡,身上很不舒服。”楚心語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容之洲聞言,腦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副美女沐浴的場景,主角當然是她。
他感覺身上又有什么地方在發生著變化,他趕緊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思想,同時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那份沖動。
楚心語看著他搖頭的動作,不明所以,遲疑了一下問道:“你不愿意讓我回去嗎?”
容之洲忙又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嘶啞:“沒有,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先陪我去公園里走走,然后我騎車帶你回去。我也剛好趁著你洗澡的空檔再吃點飯,一碗粥是填不飽我的肚子的。”說完還聳了聳肩、攤了攤手。
楚心語聞言不由得笑了笑,也放心下來,甜甜的道了一聲:“好啊,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容之洲上前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向小公園出發。
一路上楚心語看著周圍的場景,覺得一切都格外的順眼。
容之洲所說的公園就在他們小區里面,走幾步就到了。
也不大,里面主要是一些老人帶著小孩子在玩,他們十分鐘左右就走了個遍。
楚心語拉著容之洲停在一個老人擺的小攤前,拿起一把木梳子看,問:“奶奶,這個梳子多少錢?”
“3塊。”老人家回道。
楚心語忙準備掏錢,卻發現忘了帶包包。
容之洲在她問老人梳子多少錢的時候,就做出了掏錢的動作,這會兒抽出3塊錢遞給了老人。
男人跟自己的女朋友在一起逛街,能讓女朋友掏錢嗎?笑話!
楚心語忙對容之洲道謝。
容之洲定定的看著她:“心語,不需要道謝,這是應該的。”
她并不覺得這是應該的,但心里還是蕩起了一陣幸福的漣漪。
他們又在公園的長座椅上坐了一會兒,聊著眼前的場景。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就是覺得幸福,就是想在一起。
雖然這個小公園被幾棵大樹遮擋出了陰涼,但畢竟是夏天,身上還是會出些汗的。
楚心語高燒的時候出了一陣汗,這會兒又開始出汗,她感覺非常的不舒服。
她的異樣容之洲感覺出來了,趕緊說:“走,我送你回家去。”
楚心語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要先回一趟你的家……我的鑰匙,在包包里。”
于是他們就先拿了包,然后容之洲騎著電動車帶楚心語回家。
坐在容之洲身后,楚心語心里有著激動,有著興奮。
容之洲伸手把她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腰上,說:“抱好了,要出發了。”
楚心語的臉上盡是羞澀,她的心“怦怦”直跳。
容之洲也是心跳如鼓,但是他有意識的斂了斂心神,他要確保他們的安全。
一切如先前的計劃進行,楚心語回家洗澡,容之洲找餐館吃飯。
容之洲吃過飯后,走向楚心語的家。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有點熟悉的男人,站在楚心語住處所在的樓下,頭仰望著某層,耳邊還放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