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語深藏的心思被戳破,臉上驀的一熱,一時竟開不了口。
容之洲倒沒有真的打算聽到她的答復(fù),隨即換上了淡淡的語氣說:“我去拜訪拜訪我未來的岳父岳母。”
“唉?”她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半晌才慌亂的說:“你……你不會是要去我家吧?”
“賓果!怎么不歡迎啊?不歡迎也沒辦法了,車已經(jīng)開動嘍!”他頗有興味的等著看她的反應(yīng)。
楚心語臉色一白:“這種車子可以隨時叫停的,我跟售票員說一聲,一會兒停車了你趕緊下去。”
容之洲嗖的一下變了臉色:她在怕什么?她就這么不希望他見她的父母?他果真是見不得光的嗎?還是他拿不出手?
他容之洲雖然還沒有豪車別墅,不能年入百萬,但好歹是個經(jīng)理吧。
就算工資有點少,不過才畢業(yè)一年多,就能有如此作為也還算不錯的吧?
家里雖然不是豪門大戶但也是小康之家吧?
楚心語跟著他也至于過著“貧賤夫妻百日哀”的生活吧?
他鄭重出聲:“你的父母對未來的女婿要求很高嗎?”
楚心語不知道他怎么會這么想,忙解釋:“不是,只是我從未跟家里提過交了男朋友,擔(dān)心他們一時難以接受。”
容之洲這才放下心來,拉起她的一只手,緩了語氣:“沒事,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很滿意我這個準(zhǔn)女婿的。”
他另一只手又拍了拍她的那只手,看著她的眼睛道:“相信我!”
快到家門口時,楚心語看到楚母正一臉期待的張望著。
楚母45歲左右的樣子,在看到女兒的霎那,臉上立即綻放出了慈愛的笑容。
“心心,你可算回來了!”
“媽!”楚心語快步走過去,把皮箱一放,擁住了楚母。
“這孩子!”楚母撫摸女兒的頭發(fā)了一會兒,又推開她:“讓媽媽看看我家心心瘦了還是胖了?”
容之洲已經(jīng)走到了母女倆的跟前,看著兩人母女情深,也就沒有出聲打擾,只是打量著楚家的房子。
楚家的房子是很普通的平房,跟周圍的房子比起來年份有些久。墻邊被楚家整理出一片小菜園,種著各種蔬菜,有白菜、紅蘿卜……
“咦?你是?”楚母突然發(fā)現(xiàn)女兒身后站了一個男孩。
大約與女兒年齡相仿,170cm以上的身高,穿一身干凈的短袖短褲,樣貌極俊,手里拎著看著不輕的東西。
楚心語一下反應(yīng)了過來,她剛才把他給忘了,忙介紹:“媽,他是——”
“阿姨,我是心語的朋友,我叫容之洲,您可以叫我之洲。老早就該來拜訪您和叔叔了,這些是小輩給您們帶的禮物。”容之洲舉了一下右手提的東西。
楚母愣了一瞬,反應(yīng)過來,朝房子里喊道:“遠(yuǎn)遠(yuǎn),快出門,家里來客了!”
話剛落,就從房子里走出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孩跑出來,男孩也170cm以上的身高,臉上長得白白凈凈,相貌與楚心語有很多相像之處,只是更顯英氣。
楚母的聲音還處在激動中:“快,快進(jìn)屋來!遠(yuǎn)遠(yuǎn)幫客人拿些東西。”
楚宏遠(yuǎn)停下打量容之洲的動作,上前去:“哥,我來幫你提些。”
容之洲沒讓:“謝謝,就兩步遠(yuǎn),沒事。”
楚宏遠(yuǎn)又走到楚心語跟前,一把握住行李箱的拉桿:“姐,讓我來吧。”
楚心語就由著他去了。
說話間眾人已進(jìn)到屋子來,容之洲悄聲問楚心語:“東西放哪里?”
楚母忙接過兩個袋子邊走邊說:“先放墻邊吧。”
容之洲跟著把東西放過去。
楚母說:“快坐下,心心這孩子,有客人要來也不提前跟家里打個招呼,也沒做什么好飯。”
楚心語:“……”,她冤死了!
楚宏遠(yuǎn)把姐姐的皮箱放進(jìn)她的臥室,出來洗了水果,端到客人座旁的茶幾上。
“孩子,吃水果,吃水果。”楚母把盤子端到容之洲的面前。
容之洲忙接過,從上面拿了個蘋果,又將盤子放了回去。
“阿姨忙吧,不用管我。”容之洲道。
楚母呵呵笑著:“那好,讓心心陪你,飯一會兒就好。”說著進(jìn)了廚房。
“心心”,容之洲充滿意味的看著楚心語,低聲喚著。
楚心語有些羞澀:“干嗎?”
“呵呵,原來你的小名叫這個,以后我也這么叫你吧?”
楚心語瞪他一眼:“我要去幫廚了”,揚長而去。
容之洲笑了笑,也跟著去了。
“媽,我爸不在家?”楚心語一邊往碗里盛著米飯一邊問。
“你爸爸昨天等了你半天,結(jié)果你說改成今天回來了,今天一早去南地收玉米去了,估計過會兒就回來了。遠(yuǎn)遠(yuǎn)也是剛回來一會兒,你說這學(xué)校剛開學(xué),又放假了,到底是讓你們?nèi)ド蠈W(xué)的還是休假的?我怎么總感覺放假的時間比上課的時間還長呢?”楚母邊剝皮蛋邊說。
楚心語直笑。
容之洲洗了手,走過去說:“阿姨,讓我來吧。”
楚母就放下了,去洗了手,開始盛菜:“之洲啊,能不能吃粉條?”
容之洲忙應(yīng):“能吃的。”
楚母貌似松了口氣:“那就好。”
母女二人將盛好的飯菜擺上飯桌,容之洲也將皮蛋剝好了,剛把蛋皮之類的弄進(jìn)垃圾桶,正想著是不是要切開,楚心語又進(jìn)來了。
“放下,讓我來吧!”楚心語又洗了手,將剝好的皮蛋沖洗干凈,拿起菜刀將皮蛋從中間切開,放入一個洋瓷碗里,然后倒入食醋,晃了幾下,讓皮蛋均勻的沾滿食醋。又對容之洲說:“幫我拿下筷子和盤子。”
容之洲特別嫻熟的將東西拿到她身邊放下盤子,遞給她筷子,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站在廚房門口的楚母先是吃驚,后是了然,還帶著些擔(dān)憂,很快就默默的走開了。
門外傳來了說話聲,推著自行車、車把上掛著裝涼菜袋子的楚宏遠(yuǎn)正在跟拿著鐮刀的父親一問一答。
“我爸回來了!”楚心語頓住了正在從洋瓷碗往盤子里夾皮蛋擺放的手,又是喜悅又是擔(dān)憂道。
容之洲也不由的開始緊張了起來,聲音倒還是穩(wěn)穩(wěn)的:“沒事,我出去跟叔叔打個招呼。”
楚父將近50歲的年齡,皮膚有些偏黑,腦門上還有些余汗。在陽光的映照下,他有些微禿的頭頂處閃著一圈毛毛的光暈。
容之洲走向他,穩(wěn)重大方的開口:“叔叔回來了!”
“爸,回來了!”楚心語緊跟著問候。
楚父也是個通透的人,剛進(jìn)門跟自己兒子交談了幾句,就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你是我們心心的朋友吧,快坐快坐!等我洗個手,咱們喝兩杯。”
“又找著個機(jī)會喝酒!”楚母在一旁嗔怪道。
“今天不一般嘛,心里高興,夫人就準(zhǔn)了吧?”楚父嘻皮笑臉道。
“你問人家之洲會不會喝酒了嗎?自己就做了決定。”容母道。
“阿姨,我陪叔叔喝。不過叔叔,我也就二兩酒的量,您一會兒可要手下留情啊!”容之洲看著楚父楚母道。
楚父得意的看了眼楚母:“不會喝酒的男人怎么做得了我們家的女婿!那誰,先坐先坐啊!”
楚宏遠(yuǎn)端出來已經(jīng)完成的皮蛋和一盤涼菜,容之洲和楚心語同時上前要接,結(jié)果碰在了一起。
楚宏遠(yuǎn)笑了,說:“不用麻煩,我自己搞的定。”
楚容二人對視一眼,又趕緊分開了。
楚父出來之后,午餐正式開始。
容之洲這才明白楚母為何要問他能不能吃粉條,今天的主菜是大燉菜,里面放的粉條還真是不少。
楚父與容之洲邊吃喝邊聊,幾句話間就把容之洲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在什么地方上班,跟女兒怎么認(rèn)識的等等給了解了個徹底。
楚心語幾次喊“爸”想阻止都沒有成功,最后她只能拼命的扒飯。
容之洲每個問題都認(rèn)真的回答了,并沒有半分的不耐煩。
楚母也不時停下筷子仔細(xì)聆聽。
楚宏遠(yuǎn)戳戳姐姐的胳膊,笑得有點賊。
楚心語頭越發(fā)的低了,都快埋進(jìn)碗里了。
終于飯過,楚心語松了口氣。
容之洲跟著楚母進(jìn)了廚房,堅決的包攬了“飯后恢復(fù)重建工作”。
這叫楚母看的越發(fā)的滿意。
楚宏遠(yuǎn)跟父親和姐姐聊了一會兒,明智的說他這幾天要去跟宏景弟弟(楚心語他們叔叔的孩子)一起睡,說完就離開了家。
見容之洲和楚母從廚房里出來,楚父說:“大家睡個午覺,下午3點左右一起去南地,把咱們家的玉米收回來。”
楚母道:“就別讓孩子們?nèi)チ恕!薄 ?/p>
她朝容之洲的方向努了努嘴。
楚父威嚴(yán)的說:“都說女婿是半子,以后少不了要來給咱們家干活的,人家都沒意見你多什么嘴!”
一段話說的三人臉色各異,楚母是不太贊同的神色,楚心語是又震驚又羞澀的歡喜著,爸爸這是同意他們倆了?只有容之洲是滿心的喜悅著,這說明他離抱得美人歸的目標(biāo)很近了啊!
他忙說:“叔叔說的對,以后有空的話,我每年都來幫叔叔收莊稼!”
一句話說的楚父心花怒放,哈哈直笑。
楚心語嬌嗔的瞪了容之洲一眼,轉(zhuǎn)身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還關(guān)上了門。
楚父笑的更大聲了,說:“我們家心心害羞了!”他平復(fù)了下情緒,對楚母說:“你領(lǐng)之洲……是叫之洲吧?”
容之洲忙應(yīng)是。
他接著說:“你領(lǐng)之洲去宏遠(yuǎn)的屋子里,讓他午休會兒。”
他又側(cè)頭對容之洲說:“宏遠(yuǎn)去他們叔叔家了,你這幾天就睡在宏遠(yuǎn)的臥室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