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府別苑,邵子涵的書房里。
邵子涵端坐在書桌后的太師椅上,不遠處的會客桌旁則坐著那個白容。一個府中丫鬟打扮,卻是他名義上未婚妻的清秀女子。
只是邵子涵把她召過來,卻遲遲不出聲,讓白容實在是如坐針氈。
“額,少主,您。。叫奴婢來所謂。。何事?如果沒什么事,奴婢。。先回去照顧老夫人。”戰戰兢兢的說完話,白容把頭低的更厲害了。她只想早點從他眼前消失,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著什么急?你既是我的未婚妻,成親之后就是少夫人,還用的著做這些粗活嗎?”
“奴婢不敢,就算。。就算。。是成親以后。。奴婢還是會謹守本分,繼續照料老夫人的飲食起居的。”
“那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你,像你這樣秀外惠中的女子,實在難得。難怪娘生前會把你許配給我。”
邵子涵起身,鷹眸看著對面的女子,腳步逼近,讓白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她實在懷疑自己是否有勇氣等到跟他完婚。
“奴婢感謝夫人的救命之恩,還收留奴婢十二年,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她直了直脊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像發抖的落湯雞。
“從今天開始你不用開口奴婢閉口奴婢的,這段時間我會待在別苑直到我們完婚。最近我們會常常見到,畢竟我們即將成為夫妻,太生分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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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夏侯真總是沒來由的心神不寧。自從來到邵府別苑,邵子涵把她安置在最幽靜的一處院落,雖然很合她意,但是卻有種與世隔絕之感——婢仆極少會在這邊走動,而他在忙什么她一無所知。劉露也是一反常態,每天拉著她到處去逛,只是逛的位置都不在別苑范圍內。
不行,她沒有那么多時間,再這樣下去她會瘋了的。
趁劉露不在身邊,她徑自開門往外走去,蓮步輕移朝主院方向前行。今天無論如何她要找邵子涵說清楚。她夏侯真不是物品,他想往哪兒放,她就要乖乖在哪兒待著。
走到后園的池塘邊,夏侯真好巧不巧的看到池塘另一端的小橋上有兩道人影。那道男人的背影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只是看到他身邊有個小鳥依人的女子身影,她怎么看都覺得刺眼。
男的迎風而立,風度翩翩,女的小巧玲瓏,嬌羞靦腆……多么像一對戀人啊!
頓時一股無法言喻的情緒如排山倒海般侵襲而來,來勢洶洶,她開始認識那種叫忌妒的情感,她對自己的這種認知感到震驚,她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會嫉妒會憤恨會發狂會有一切消極的想法?
老天!她不要成為這樣的女人!
獨自震驚的夏侯真沒有繼續往前,只是定定的站著。當橋上的兩道人影轉過身時,看到的正是一個宛如一尊雕塑般立著的美人。
“真兒?”
這一聲驚呼讓夏侯真稍稍回過神來,遠遠的看著他們,她知道禮貌上她應該過去問候一聲,可是她的雙足卻移不動分毫,她甚至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就這樣對峙了須臾,邵子涵伸出手臂挽著白容作勢往回走,讓白容很是驚訝。她是聽說少主帶了一個絕色女子回來,但是少主和他的貼身護衛都閉口不提,所以也沒人敢私下探問她的身份。
白容側過臉,食指動了動,指向夏侯真的方向,輕聲地問:“少主,她。。”他們不是應該走上前問候一聲嗎?
“你不用管她,安心做你的少夫人就好了。”幾乎是毫無耐性的回了她一句,邵子涵帶著白容大步離開夏侯真的視線。
少夫人??那名女子?
天哪,她遇到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他說的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為什么他能信誓旦旦的說她是他的心上人,他能霸道的讓他的屬下都稱她為夫人強迫她要習慣,他能將他的貼身玉佩送給她,他能把自己當妻子一樣呵護備至,他能……卻跟另一個女人成親?
到底是她太天真,還是她遇到一個太會騙的男人??
總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回到獨有自己的空間時,她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全身上下除了一顆心跳動的生疼外,她感受不到任何自己生存的氣息。只有劉露知道她的臉色是蒼白沒有血色的。
“夫人,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生病了嗎?”劉露伸手探了探夏侯真的額頭想確定她的安然無恙。
“劉露,這附近有僻靜的練武之所嗎?”她急需爆發——為她的難過尋找宣泄的出口。
“練武?額~有是有,可是。。您的臉色很差確定要現在練武嗎?”劉露說的相當小心翼翼,她不明白怎么才離開一會兒功夫,夫人就成這樣了?
“邵子涵娶妻了嗎?”
沒來由的拋出這句話,劉露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沒,沒有。”
“那是準備娶了?”她苦笑,覺得自己好傻,明知問了也不會有結果,卻還是忍不住。
“這。。”她該怎么說?“夫人,你一定要相信少主,他對你是真心實意的。”
是嗎?剛開始夏侯真也這么認為,可是現在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從來沒有對她表露過心意,沒有給她正式的承諾,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一句解釋……所以一切都只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三天,她愿意再花三天的時間等一個結果,就三天。
****
可是,她的期待終究還是破滅了。。。
夠了,是時候該走了。這三天時間對她來說尤其漫長,可惜還是沒有等到邵子涵。夏侯真覺得自己幾乎是狼狽的離開邵府,唯一慶幸的是自己從未對他吐露過心意,至少她還保留最后的尊嚴。
***
“少主,夫人她。。她離開了。”
“她有留下什么話嗎?”
“沒有。倒是。。給您留了個一片狼藉的練功場。”
嘖嘖。。那場景,何止是一片狼藉,簡直是慘不忍睹。夏侯真幾乎是用十足的功力把能摧毀的全都摧毀了。
“哈哈哈。。。”這才是他喜歡的真兒!邵子涵不怒反笑,他早知道高傲如她,是不會忍受他這般對待的。
只是。。他用這種方式把她逼走,下次要讓她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邊可是難上加難。
“有跟蹤到真兒的去處嗎?”這才是最重要的。
“有,夫人回東陽王城了。”
“好,我知道了。”
***
有人!
正在給孩子喂奶的夏侯真明顯察覺到一股不同平常的氣息——那絕對不是王城里的巡邏隊!為防萬一,她馬上拉動床邊的鈴鐺把橙翎招來。
自從夏侯真把孩子帶回來后已有一個月時間,橙翎理所應當的成了她的得力助手。
“三小姐,小少爺又醒了嗎?”剛出生幾個月的孩子總是會睡睡醒醒,醒了就餓,餓就要吃,橙翎早已習慣。
“來,橙翎,快把小少爺抱走。”
“怎么了?”
“沒事,你先把他抱到你屋里哄他睡覺。快去吧。”
“好,那小少爺今天晚上就跟我睡嘍。”孩童般燦爛的笑容瞬間漾在橙翎的臉上,她是個很喜歡小孩的人,尤其是小少爺長得這么可愛,她更是求之不得了。
果不其然,橙翎前腳剛把孩子抱走,孩子他父親后腳就踏進房間了。
“閣下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來我的閨房,不覺得很不合適嗎?!”看到來人,夏侯真暗地松了一口氣,剛剛她還以為是什么人。不過轉眼更盛的怒氣開始席卷而來——這個闊別一個月的男人實在可惡!這個時候還來找她做什么!
“這既是我夫人的閨房,當然也是我的寢室。為夫進來有何不妥。”
“閣下真是健忘!貴夫人在府上,可不在我這兒。我勸你快快離去,否則王城禁地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可惜某人一點都不受威脅,雙眸緊盯著不遠處的佳人,放肆地打量著——她的秀發僅用一條絲帶扎在身后,身上也僅穿著單衣,隱約還可見里面的春光,一看就是一副要入睡的慵懶美人樣,讓邵子涵險些不能自已。
“真兒,你到底還想騙我到什么時候?”邵子涵輕嘆,佳人在側他卻只能遠觀而不能碰觸,那可是件十分受罪的事。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說她騙人?他才是個大騙子才對!
“你剛喂完母乳吧?”話剛出口,很滿意的看到夏侯真的臉色微變,邵子涵好心提醒:“你胸口的衣服濕了。”
這才注意到自己的不妥,夏侯真慌忙亂地轉身到屏風后取了件披風把自己罩住。結果惹來邵子涵更肆意的邪笑。
“夠了!你來這里就是要嘲笑我的嗎?!恕不奉陪!閣下請回。”
趕人之勢已非常明顯,就是被趕的人絲毫不為所動。“真兒,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交待?孩子明明還在,你騙我在先,現在又阻止我見孩子,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說她狠心?好!很好!他果然只是在乎孩子而已。
“孩子跟你沒有關系,你想要孩子回去跟你的夫人生,你想生多少就有多少。再不走我就喊侍衛了!”
“真兒,別鬧脾氣了。我答應娶白容只是權宜之計,她是幽幽谷谷主梁劍春的女兒,我協助夏侯誠滅了幽幽谷,將梁劍春正法,她是為了報仇才想方設法要和我成親。給奶奶下暗示,利用奶奶逼我和她成親,只是為了取我性命。劉宇一時找不到解除暗示之法,我們只能將計就計。”見夏侯真的情緒有些緩和,邵子涵走近她,握住佳人的柔荑,趁機吃吃豆腐以慰連日的相思之苦。
“相信我,我真的從來沒打算要娶她。”
“邵公子何出此言,公子要娶誰都是公子自己的事情,與本姑娘無關。”夏侯真笑了,那笑容該死的甜美,但邵子涵知道那笑容未達眼底。她巧笑倩兮的挪開邵子涵的手,后退好幾步,“男女授受不親,公子還是不要在這里以免招人誤解。”
“真兒!”邵子涵無奈了,他就知道要取得她的諒解恐怕還需些時日。“好吧。我會先走,但是我還會來的,直到你心甘情愿跟我走為止。”
打開房門,邵子涵正準備走的腳步停住,“真兒,能告訴我,我們的孩子是男孩女孩嗎?”
夏侯真的背輕震了下,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粉唇輕吐:“他。。長的和你很像。。。”
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畢竟他是孩子的生父,雖然氣憤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孩子,但她再決絕也還是無法做到和他斷了聯系。
邵子涵皺眉:“那是男的還是女的?”
饒是他再怎么縱橫四海,他也搞不清楚這種說法和是男是女之間的關系。還沒等到明確的答復,就聽到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奔他們的方向而來,他只好先走為上。畢竟沒經過主人的允許深夜造訪是件很失禮的事,他還得為今后能順利迎娶夏侯真做考慮。
“真兒,怎么了?聽橙翎說晚上似有異動?”蘇稀蕾遠遠的就看到女兒的房門大敞,她很擔心女兒是不是受到騷擾。
“娘,沒的事。女兒只是睡不著起來走動走動。”夏侯真瞪向橙翎,嗔怪她不該跑去告知爹娘,讓他們擔心。
“那也沒必要把孩子交給橙翎,你肯定有事瞞著娘。你不說娘就下令大肆搜索,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敢在王城里來去自如!”
“別!娘,他只是想來看孩子,完全沒有危害我們的意圖。”
“傻真兒,你怎么總是為別人著想。那個男人這么對你,你還在為他說話!”一向溫婉的蘇稀蕾難得對自己的女兒繃著臉,無奈的嘆了口氣,嗔怪道:“別以為你什么都不說,娘就不知道。”
“娘。。”
“好吧,時間不早,你快休息。這段時間真是苦了你了。我的真兒這么好,他不懂珍惜沒關系,倘若他要來爭奪孩子,爹和娘一定會想方設法保你母子周全的。”
“真兒謝謝爹娘!女兒不孝,讓你們操心了。”
“傻女兒。。爹娘不操心,只要你能夠過的幸福快樂就好。”
奇怪,今天為什么怎么繞都找不到真兒住的院落?明明上次走的就是這條路!
“宮主,屬下也探不到路!”劉滎第一次十分挫敗。他可是四大護衛中方向感最強的,只要是他走過的路,斷沒有找不到的道理,今天卻詭異的很。
接著劉洋,劉露和劉宇也從四面八方趕來,結局是一樣的——他們都找不到目的地!
“宮主,這是怎么回事?一日之間夫人能用什么方式把王城弄的跟迷宮一樣?”
“我去抓個宮女來問問。”
“不必了,”邵子涵舉手示意劉露不用白費功夫,“這個時辰宮女婢仆早已就寢,來了這么久,除了巡邏侍衛你們還有看到什么人嗎?你們沒發現侍衛都不在我們找的這片巡邏?”
“難道是夫人搬到別處去了?”
“不會。真兒一定還在這里。只是她用了五行迷宮陣困住我們,看這陣勢到天亮我們都不一定進的去。”
“那今天我們豈不是要無功而返?”四大護衛撇了撇嘴,偷偷互看了眼——看來今晚他們家宮主注定要吃閉門羹。
“原路返回!”縱然是十分不愿意,邵子涵也不得不鐵青著臉下令撤離。
很好!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人拒之門外,實在是挫敗得很!
夏侯真當真要如此決絕嗎?!
邵府別苑里最近多了個狂躁得身影,讓整個別苑除了老夫人和四大護衛其余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我說孫兒啊,咱要娶人家就痛痛快快的,你在府里唉聲嘆氣的把地走穿了都沒用。”有別于被下了暗示的那段日子,現在的邵老夫人是神采奕奕,健步如飛。
“奶奶你不懂。”若是真那么容易說娶就娶他現在何必在這里孤家寡人。
“你可別小看奶奶,奶奶一看就知道那姑娘對你有情,現在孩子都生下了,她哪有不愿意嫁給你之理?一定是你遲遲沒有表示,她才會跟你拿喬。”
他無所表示?拜托,他都說的那么清楚了,下屬都很早就改口喊她夫人,這還不夠直截了當?
“我們練武之家講究的就是快準狠。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了?告訴奶奶是哪家的千金,我馬上安排人上門提親。”也怪她,當時一聽說孫兒為了個女子大動肝火挖地三尺的大肆尋找,還讓人家懷了她邵家的骨肉她就高興過了頭,都沒細問對方到底是哪里人士。
“奶奶,她若不點頭。我們貿然上門提親恐怕會適得其反。”
“哦?她們家難道也不買你這年輕有為的邵家公子的賬?”不是她夸口,她要是下令招親,那恐怕成千上萬的女子都會趨之若鶩,憑她邵家的實力和地位以及她孫兒的文才武略,天下間有幾人能拒絕的了?
“她父親是東陽城城主夏侯盛。”
“哈哈哈。。難怪我只見了一眼就覺得超凡脫俗,這姑娘還是頗有她爹娘年輕的風范。”
“奶奶認得他們?”
“你忘了你爺爺的封號了嗎?這座別苑就是東陽城主賜的。”
“對啊!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邵子涵露出連日來的第一個笑容,“我明天就去拜訪夏侯城主!”
“確定不要奶奶出馬?”
“要娶妻生子的人是孫兒,怎好勞動祖母呢?”
“好!有魄力!不愧是我邵家的子孫!”邵老夫人大力的拍了拍邵子涵的肩膀,豪氣萬丈的笑了起來,對孫兒的表現很是滿意。也希望他能早日抱得美人歸。
與她并肩而立的邵子涵更是自信滿滿的會心一笑——
他就不信這次還拿不下她!
東陽王城會賓樓
“晚輩邵子涵拜見夏侯城主。”
“賢侄快快請起!”
當邵子涵抬頭看和夏侯盛對視的時候,夏侯盛剎那間愣住了——他怎么和外孫長的那么像?簡直讓人懷疑他們是父子。
小涵兒?怎么連名字都相同?
“城主?”
“噢。。邵公之孫果然一表人才。”
“城主過獎。”
“令祖母近來身體可好?怎么不見她前來?”
“祖母身體尚為健朗。今天前來拜見實際是晚輩有事相求。”
“哦?說說看。”
“城主有所不知,我邵家五代單傳,祖母為此甚為憂心。晚輩今日前來就是想請城主為小侄玉配良緣。”
“這么說你可是看上哪家千金?”
“是。她正是城主之女夏侯真。”
“哈哈哈。。。”好個狂妄小子!一開口就要他夏侯家的人。“真兒可是我和夫人的掌中至寶,恐怕無法如你所愿。我可以給你看看其他世家待字閨中的千金。”
“不,晚輩只要真兒。”
“邵公子還是另擇賢妻,我們真兒已有婚配,怕是無福與邵公子締結良緣。”一道女聲從空中劃入,中氣十足,讓人不由的想看看聲音的主人。
“夫人?”
夏侯盛本來還奇怪她怎么會來,就見蘇稀蕾的暗示。
“不可能,真兒并未曾婚配!”看到來人邵子涵就暗叫不妙,這里是城主平常會賓的地方,女眷少有出現,這個時候城主夫人會來,顯然是沖著他的。以他和真兒不同尋常的相識方式,恐怕她的父母不會讓他順遂。
“我們做父母的自有主張,真兒并無異議。”言下之意,給真兒另擇良婿是勢在必行了。
“夫人,真兒已是我邵家人,如何能另配他人?晚輩萬難從命。”
“呵。。邵公子,真兒是我們的女兒,她并未曾與你有婚約,你怎能如此毀她清譽!”
“和令愛相識純屬巧合,晚輩當時也是身不由己,不是有意要毀她清白。退一步說,這也是我和真兒的緣分。如今瓜熟蒂落,我與她互許真心,還希望城主和夫人能將真兒下嫁,晚輩馬上擇日迎娶真兒!”他說的夠明顯了,他們阻撓也要考慮下孩子吧?
“互許真心?既是如此,邵公子又何必著急。我和城主自會問真兒的意思。現在你們男未婚女未嫁各有選擇的權利。上天既有好生之德,這份禮我們收下了。我們感謝你的貢獻,但不能因此斷送真兒的幸福。”
意思是孩子他們認了,但父親他們恕不接收?——邵子涵的臉都快綠了,還好劉滎他們沒在,不然他鐵定會被笑話的。
可是面對他們他怎能發作?只能放低姿態來博得二位重要人士的青睞。
“夫人,讓真兒未婚先子是晚輩的不是。晚輩愿意接受懲罰,只求你們能同意讓晚輩迎娶真兒,我一定會用心待她,讓她幸福!”
“如果你真的珍惜她,就不會讓她獨自抱著孩子回來了。”
“是,都是晚輩的不是。我和真兒有許多誤解,導致她受了很多苦。能否讓我和真兒見上一面。如果到時候她還是不愿意,晚輩自當誠心祝福她。晚輩懇求二老了!”話到最后邵子涵單膝跪地,看的夏侯盛和蘇稀蕾不禁動容。
“你來找回真兒,是為了孩子嗎?”
“不,孩子固然重要,但那也只是因為那是我和真兒的孩子。邵家雖然沒有夏侯氏的坐擁東陽城,但養活妻兒的能力還是有的。如果不是真兒,其他女人我一概不要。”
如此謙遜的說法,夏侯盛和蘇稀蕾怎會不知?
這樣一位天之驕子如此誠心誠意,本來做父母的就算是有還些氣他,經此一會倒是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況且這個男子無論是從相貌還是內涵上都配的上真兒……
罷了,真兒回來的時間也有一個月,雖然她還是一樣有種淡然冷傲的氣質,每天依舊強顏歡笑,但做母親的怎會不知女兒心里已經有種缺失,解鈴還需系鈴人,孩子們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他們之間已經拖的夠久了,做父母的還是別給他們增添阻礙。
“唉,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現在不是我們不讓你見,迷宮陣是真兒自己設的,我們只能答應你不從中阻撓。其他的你自求多福吧!”
聽到這句話,邵子涵當下松了口氣,欣喜若狂,“多謝城主、夫人!”
“宮主,這么做真的有用嗎?”自從拜見城主和夫人取得他們的同意后,邵子涵就在迷宮陣里每日每夜的查探試圖找到入口。劉露不禁懷疑這么做是否真的有用?
“你們看,”邵子涵專注于尋找方法,絲毫沒有在意他們在說什么。“之前這棵樹的這個位置并沒有劃痕。”
其他幾顆頭顱紛紛探去,果然在樹上看到一處很小的劃痕,一看就是故意用劍劃的,而且時間不久。
看來他們離破陣為時不遠了。
***
“走!我們往這邊!”
邵子涵率先闊步走去,這些日子為了破陣他是心力交瘁,再破不了陣他非瘋了不可。這個夏侯真是使出畢生絕學來困住他啊!
“大姐,你今天怎么這么早有空來光顧我們?”給在搖籃里熟睡的小家伙理了理被子,夏侯真調侃著,誰不知道現在大姐和未來姐夫是濃情蜜意打的正火熱呢。
“我打算到你這里避些日子,反正你這里現在很安全,連邵子涵都遲遲破不了陣,顧瀾辰要找到我還得費些時日。”身邊的美女悠哉悠哉的翹著二郎腿,品嘗膳房剛送過來的芙蓉蓮子羹。“唔~娘真偏心,三妹這里的羹湯可比我們吃的好多了。”
撲哧一笑,夏侯真被她的表情逗樂了,“怕是你心境有別吧?明明是同個師傅做的呢,肯定是你恨不得把最好得都給姐夫,吃的時候才嫌不夠好的。”
“才不是。干嘛要給他最好的,他又不姓夏侯。”
“大姐,姓氏有那么重要嗎?爹和娘未必會在乎,但是姐夫的顏面畢竟要顧。你倆感情這么好,孩子跟誰姓不是都一樣。”
“爹娘不說,是在為我們考慮,所以我們也得為他們想想。堂堂一城之主怎能落人口實說他們后繼無人呢?”
“沒事,那我就終身不嫁,小涵兒就一直姓夏侯。”
“恐怕不行。”夏侯誠說的相當小聲,因為她已經看到不遠處的人了,心里開始偷樂。
“什么?”
“沒什么。”夏侯誠小小的掩飾了下,又問道:“真兒,你當真不想和邵子涵有任何瓜葛了嗎?”
沒有任何瓜葛?會嗎?孩子不就是他們之間斷不了的聯系?可是以他們倆的個性和相處方式,他們之間又怎么會有重新開始的可能。確切的說他在乎的只是孩子不是她,那她又如何置喙?
落寞的神情爬上她無可挑剔的美麗容顏,她轉眼看向搖籃中熟睡的小人兒那張酷似他父親的臉。“大姐,他要的只是孩子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