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心煩意燥的蹲在臺階上抽煙。
花澤秀屁顛屁顛的滾過來,按了王子安院子大門的密碼鎖。然后踩著脫鞋“啪嗒啪嗒”的來到石頭身邊。
“怎么了?這么嚴肅?”他拉了拉睡袍的領口,索性跟著她一同蹲坐在臺階上。
石頭吐了口中的煙,還是剛才的問題:“你家在這為什么我會在他家醒來?!”
花澤秀稍稍退了一下腦存的記憶卡,沉重嘆氣:“過去的事就別在……”
“回答!”
“這個……”花澤秀見石頭橫來的冷眼,不由一哆嗦!秒答:“昨晚散場時你突然從安子的背后冒出來并夾著他脖子要他跟你單挑,說這是他欠你的。然后你就像考拉一樣緊緊掛在他背上,不管我們怎么拉你都不下來。跟著你又開始對他的臉不爽,說沒事學什么都教授,還裝高冷,偷聽狂,自大鬼……在一堆的咒罵過后,忽然就朝他臉狠狠咬了下去,我嚇的忙捂住你嘴巴,結果你還給了我一口。”
說著,他就可憐巴巴的伸出手。
石頭看了一眼殘留在他手臂上的牙印,可是他說的事情她卻一點都記不起來?腦袋就像被塞了很多棉花又脹又悶:“那我怎么會在他家?”
她需要一個科學的解釋!
花澤秀拿過她手中那只抽的差不多的煙,抽了兩口,緩緩道:“你那時不光咬了我,還抓著我頭發逼我在你們中間做選擇,說有他沒你。我說你這不是存心為難我嘛,結果你竟然‘哇’一聲當場哭出來?!接著就是一系列的無理取鬧。阿燦追你過來,你又拉著阿燦要他替你報仇,阿燦好不容易把你勸下來,誰知在我們準備上車時你又突然跳上他背,二話不說的朝他脖子猛咬下去,死不放口!我們沒辦法就只好把你先帶回來了。”
昨晚對花澤秀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石頭晃了下神,她……她不敢置信的把手伸向嘴巴,碰了碰柔軟的唇,復又猛激靈過來的把“碰”給硬生生的改成啃。
她愁眉不展的啃著指甲,一下一下……約莫有四五下這樣,還是那個問題:“為什么是他家不是你家?”
花澤秀的神色似有片刻復雜的從石頭臉上轉開:“你記恨我不在你們中間做選擇,死都不跟我走。我見對方是安子,就隨便你咯!”
“就這樣?”石頭盯著他臉,將信將疑,總覺得還發生了什么事?
“不然你以為哪樣!”花澤秀斜睨她:“不要告訴我你以為是我把你給賣了,就你這身手……”他一臉嫌棄:“就算我倒貼都不見得有人……”
他話還沒說完,石頭那邊已經給眼色的送他一腳:“謝謝你的倒貼,留著你自己用吧!”
她不屑的轉身離開。
心中并沒如愿的得到松懈,反而又壓了一層千斤巨石似得?沉沉悶悶的令她心煩氣躁。
看來下次喝酒要先記得畫個底線放在那邊,發酒瘋沒事,把心里的事都給口無遮攔的搬到臺面就不好玩了!
人生的無奈莫過于喝酒喝到斷片,發酒瘋發到別人家!
花澤秀抱著受創的小腳,一臉心碎:“你就這么走了?不給我做飯?!”
石頭頓了頓身子,倒退回到花澤秀身旁。
花澤秀一喜,差點感動的掉眼淚。
這丫雖然身手狠了點,但這廚藝可是相當的不錯!
石頭則是一副“你想太多”的拿起剛才放在臺階旁那塊啃過的三明治,一把塞到花澤秀手中:“賞你!”
她摸摸他頭,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花澤秀晃了一下神,低頭一看……:“死丫頭!誰稀罕你口水啊!惡不惡心!”
他憤然抬頭。
石頭“哈哈”大笑的回他一道瀟灑背影。
花澤秀以表心中憤怒的狠狠啃了一口三明治,但盯著她離去的眼眸背后卻是一片心疼;傻丫頭。
其實昨晚的畫面是這樣的……
王子安先下車,花澤秀剛把石頭扶下車,石頭就考拉俯身的又給跳到王子安的背上。
花澤秀耐著性子想把她勸下來,沒想到她卻暴著性子拉過他耳朵:“老子為什么要去你家?!老子憑什么要去你家!老子就是要去他家怎么了!老子不光要去他家老子還要他對老子的終身幸福做出負責!媽蛋!以為老子是女的就那么好欺負是吧,老子不過手抖劃傷了他臉,他倒好!血淋淋的往老子肚子上開一刀?!回頭還一臉無辜的說‘我怕厲鬼纏身’老子那會要不是躺著,當場就想讓他嘗嘗什么叫惡鬼纏身……”
回到家,石頭渾身猶如散架一般倒床就睡。
等她睡醒時窗外已經日落斜陽。
她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揉了揉沉重的腦袋,把手蓋在額頭上對著空氣呆了幾秒……看來是要感冒了。她喉嚨發痛的喝了一口水,拖著乏力的身子朝洗手間走去。
對于昨晚還有早上,石頭只有八個字可以概括——丑態百出!——身心俱損!
至于現在;她需要振作!振作!再振作!
沒錯!不就上帝又派了一個傻逼來考驗她嘛!她至于把自己的大好心情浪費在一個傻逼身上!?
石頭想想都覺得不至于的打開水龍頭,洗了一下發燙的臉頰,再釋懷不過的飄出洗手間。
高美娜正躺在沙發里看電視,見石頭出來,掀了掀眼打趣道:“太后,您老終于醒了。”
石頭坐到她身邊,順手牽過她手中的薯片啃了起來。另一邊又拿腳踢道:“餓~餓死!”
高美娜回擊了一下。兩手相疊的搭在石頭肩膀,下巴靠在上面盯著她臉:“聽說……你昨晚跟王子回家了?”
她眸光微亮,收不住的好奇。
石頭僵了僵手,斜睨她:“還沒睡醒是吧。”
說著她就端起桌上的水。
高美娜握住她手:“看來是跟他回家了。”
石頭神情一滯。
高美娜只覺得不可思議的拿掉她手中的水,比看到外星人還要驚奇的盯著她臉。
因為石頭這人怎么說呢?
說她沒心沒肺的像張白紙,她又極度復雜敏感到令人難以琢磨。
說她外熱內冷,她的外表又冷傲孤僻的令人難以親近。
說她外冷內熱,她的心卻又堅硬冷血到至今也沒見她對誰熱過一次。倒是熱過頭的事天天都有。
所以對于這樣一個幾乎內外兼冷的石頭,就算你跟她有一定的基礎交情在,她都沒辦法輕易的將你拉入眼底。何況還是到她心底。
所以對于這樣的石頭,僅僅只是一個認識的人即便有再大的矛盾或深仇大恨,以她慢熱和健忘的性格她最多也就不爽那么一下下。或者直接無視省略掉。
根本不可能會把王子記得那么深那么牢!?
除非……她試探性的吐出一串話:“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把一個僅僅只是算認識的人放在眼中記在心里,甚至連喝醉都不忘報仇的死咬著人家不放。”
石頭晃了下神:“神經病!”
她心虛的推開她腦袋。
轉瞬,又微微一怔。
她在心虛什么?她有什么好心虛的?!她就是聽他名字不爽,看到他人之后就更加不爽的不順眼不行啊!她為自己的心虛感到可笑至極!
高美娜只覺得一陣頭疼的伸手抵著太陽穴,高智商零情商的人果然傷不起!
討厭喜歡,傻傻分不清楚!
她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的嘆一口氣:“對了,你給阿燦打了電話沒有?他昨晚酒駕被逮了。”
石頭驚愕:“他不是找代駕了嘛!?”
“這還要歸功于你的杰作。”高美娜笑瞇瞇的湊到她面前,兩手往她臉上一捏一拉:“你昨晚不是死咬著王子安不放,還不讓阿燦跟。阿燦拗不過你,只好回頭開車去追你,結果半路給出了一些小車禍被對方叫來的民警給逮了。你丫倒好,一臉無知天真無邪!”
“無又不雞道!”石頭頂著那張被扯變形的臉:“尼又不咋說!”
高美娜跟著她口齒不清:“尼一睡早就跟屎珠一樣!無怎么說!”
石頭沉默了一下,壓低視線:“你捏夠了沒!”
高美娜跟著壓低視線。
好吧!她已經捏夠的兩手一松:“晚上我有聚餐。親,你自己怎么飽怎么來。”
她拍了拍石頭垮掉的臉,笑得一臉招展的掩唇飄回房間。
石頭拿眼秒殺她:“——賤人!”
“你不知道賤賤才更健康啊!”房間里飄出高美娜猖狂的笑聲。
石頭“切”了聲,回頭卻忍不住心累的倒向沙發。
不就喝了點酒嘛?咋就整這么多事出來了?!
她即詫異又不可思議的抓來一個抱枕,深深懺悔的揚手海拔一句:“以后誰要找我喝酒我弄死誰去!”
王子安下班回來,見某人在他留話的紙條下面飛揚跋扈的頂上一句;我還不吃別人買的早餐,惡心!他不由嗤笑一聲:“傻缺!”
盡喜歡做一些咬到舌頭事的傻缺!
他唇角微勾,轉眼就把某人的囂張無語揉成一團,隨著殘留的早餐一并倒進垃圾桶。
只是隱隱流淌在黑眸之中的那抹柔光還是不經意的出賣他內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