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濃妝,笑靨鬼魅,男男女女談笑在曖|昧撩人的光影下。時而專注調|情時而貼身熱舞,煙霧纏綿,酒杯碰撞,盡情演繹著如夢如幻的紙醉金迷。
崔安冉嘴巴說著有話跟石頭講,等石頭來了以后卻又把她一個人晾在一旁,拉著楊欣到舞池里熱舞。
崔安冉想要干嘛,石頭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也許知道了卻又裝不知道;
很多時候,我們是揣著糊涂裝明白。可是漸漸地……在這人世紛擾的世界里,我們又只想揣著明白去裝糊涂。因為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我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成人的世界其實一點都不堅強牢固。
反而還脆弱的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到一碰便會戳穿;一戳穿便會戳破;一戳破便注定了失去;
比任何事都還要輕易的失去——她那看似如命卻被她人視作草菅的朋友之情義。
曾經的石頭會很失望,甚至心痛。
然……有些事也注定了是要習慣。
而她又早已習慣的靜靜等待在紛紛攘攘的人群中,不急不躁的等待她朋友最后宣判。
崔安冉面上跟楊欣玩得不亦樂乎,心卻不止一次飄到石頭那邊。
余光掃到石頭的淡定,轉到她心里卻又情不自禁的扭曲成不屑。
不屑她的生活,不屑她的朋友、不屑她的朋友圈子、不屑她交往過的任何一個男人、不屑她被愛情傷到體無完膚的落魄、不屑……
總而言之,她又什么資格這樣不屑她!?
如果這一切是換成高美娜,她真的很好奇她還能不能如此淡定的不聞不問?!
崔安冉不覺得石頭不知道她打了高美娜的事,她只覺得她又裝了。像以前跟高美娜鬧過的所有不快一樣,面上裝正義誰都不偏袒,一副“這是你倆的事你們自己搞定就OK了”
背地又處處向著高美娜,拿話暗諷她;說她好強,說她見不得她人比她好,說她嫉妒,挖苦她沒愛情會死,有了愛情不照樣死無葬身之地……
石頭啊石頭,你都替我出了那么多次頭,為什么就不能出一次在高美娜面前,出一次在溫廷皓面前?
為什么就不能呢?!
崔安冉終是沉不住氣的退出舞池,朝石頭走去。
石頭見她回來,挪了挪身旁位置。
她笑靨迷人,遞了酒:“怎么又突然跑去美國了?有錢人就是任性,說走就走說回就回。”
石頭皺眉,這丫又受什么刺激了?她神色淡淡的接過酒:“不是說有話講嗎?就這些?”
“怎么……”崔安冉挑眉,雙手疊在石頭肩膀上,下巴靠在上面:“早知道就不來了?!”
石頭聳掉她下巴:“說人話。”
崔安冉冷笑,單手靠著沙發撐住腦袋,另一只手從頭虛|摸向下:“你瞧我現在這樣子……”她懶懶掀起眼皮:“人不人鬼不鬼的,怎么說人話。”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石頭聳了聳肩,表示她曾說過也曾阻止過,奈何她卻從不把她的提醒當一回事。
反而還鬧脾氣,說她挖苦,諷刺,不把讓當朋友看。
曾經的無話不說,為什么會走到現在這般無話可說?
她們的相處,交談,對話,何時又變得這么累?這么刺?!
石頭的腦袋有點亂,揉了揉了脹痛的腦袋:“有什么事就直說,多刺我兩下少刺我兩下,你這嘴巴也不見得能利多少。”
“比起你這張一開口就能分分鐘鐘要人命的嘴,我這嘴巴確實獻丑了。”她作勢閉嘴。
石頭覺得朋友之間,不管是挖苦還是吐槽,哪怕幸災樂禍冷嘲熱諷,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相處方法。
可是現在的崔安冉,石頭聽到的卻只有刺?
為什么會是刺?為什么要這么刺?到底哪里錯了?亦或哪里出問題了?!
她盯著崔安冉那張被妝容妖嬈而變得迷離的眼眸,好似要透過那層迷離望穿她躲藏在迷離背后的心:“你要跟我說的,就這些?!”
石頭眉眼一彎,在崔安冉堅持不住的心虛里,笑顏逐開:“如果是這些,我聽到了,你玩得開心!”
她站了起來。
那邊忽然砸了杯子?跟著站了起來:“你現在要是走了,從此你是你,我是我!”
不輕不重的聲音,混雜著四面凝聚的金屬搖滾樂,恰到好處的飄進石頭耳朵。
極具毀滅!
邊上大伙被這邊的情況給吸了注意。
一個身穿暗色花紋襯衣的男子朝崔安冉走來,攬著她肩膀:“寶貝,這是突然怎么了?”
“沒什么,一時手滑了。”崔安冉答的風輕云淡。末了,看向石頭:“不是要走嘛?!”
石頭被氣得笑出聲:“崔安冉,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任你差遣玩耍撒氣……哪怕再搞一桌的酒,再百般刁難,再讓我陪笑陪喝陪玩的去取悅你所有的朋友,我都奉陪到底。
但……只是最后一次!
崔安冉微微一震,隨即冷笑——誰稀罕!
楊欣這兩天都在聽崔安冉吐槽石頭,對石頭的某種好感,頓時被磨得只剩一層反感。
人有時就是這樣矛盾;可以單純天真到為了一句話或一件事去喜歡一個人原諒一個人,同樣也可以為了一句話或一件事去討厭一個人去恨一個人。
她神色鄙夷的越過石頭,坐在石頭跟崔安冉中間,微側著身附在崔安冉耳邊:“你不是一直懷疑她喝醉時的樣子是裝,我幫你驗驗?”
崔安冉透過楊欣,看了一眼石頭。見她還是那副自命清高冷眼旁觀在她圈子之外的玩手機,這心頓時又不順暢了:“隨便。”
等到許可的楊欣朝崔安冉俏皮的伸出手掌:“Givemefive!”
石頭找不到高美娜,崔安冉找她過來又遲遲不肯說出什么事了?她琢磨了一會,直覺八成離不開溫廷皓,正猶豫要不要發通信息問一下溫庭皓時,她肩膀被人碰了一下?
她下意識抬頭,只聽楊欣遞著酒道:“有榮幸喝一杯嗎?”
她自降臺階的挖苦石頭。
石頭不以為意的接過,喝完,轉眼靠著沙發繼續猶豫不決。
楊欣美目一冷——拽什么拽!
石頭的猶豫對她來說卻是赤|裸|裸的蔑視,頓時更加大心的想要她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