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是一個被大雨吞噬的城市,石頭側躺在床上,望著落地窗上的瞳孔略顯失焦:“我……前幾天去看阿拓了。”
年少輕狂,顛肺了多少青春的流離;石頭覺得是時候替他哥放了高美娜。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有空是該多去看看他,他那么怕無聊。”
沒有驚訝,好似早就知道她會去看他。
只是時間的早晚。
“那你呢……你還需要多久?”石頭問的無力,問得小心翼翼。
同樣大雨橫掃的城市,高美娜站在公交站牌下,怔怔望著那片朝她壓得很低很低的灰沉天空:“也許明天,也許明年,也許……我也不知道?”
面前的公車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像她的人生;
力不從心又無能為力的眼睜睜看著來,又眼睜睜看著走……
那么多人,她多想伸手拉住一個,請他把她帶出這個盲點。
然……那么多人,她卻始終力不從心的抓不住一個?
很多時候她也會想,她還能堅持多久?
可是轉念想想,又不知道她到底在堅持什么?
很累!累到想隨便找個男人嫁了。
很怕!怕她會忘了他,等她有了男人,和男人結婚了,和男人有孩子了有家了,她就再也沒辦法安安靜靜的去想他;再也不能干干凈凈的守著他;再也……
那么怕寂|寞的一個人,怎么就狠下心去那么遠的地方?
那么怕寂|寞的一個人,怎么就一個人去了那么寂|寞的地方?
石頭等了半天都只是一陣“嗒嗒嗒”的雨聲,很無力也很無奈:“美娜,你的余生還很長!你浪費的時間也夠了!現在的我只想替我哥拒絕你的這份默默。”
沒有“好嘛?”沒有“可不可以?”
而是干干脆脆到殘忍:“請別再癡心妄想了!他不愛你!從未!請你放了他,放了我,也放了你!”
那邊很久很久之后才飄來一個字:“好。”
一聲“好”到底承載了多少情緒才換來勇氣的說出口?
石頭也許懂,也許又不懂。
而她想說的,最終還是能換來勇氣的被情緒淹沒。
石拓離開的真相,石頭所釋懷的真相卻未必是高美娜所能承受的真相。
石頭……只能順著初始以假亂真!
溫廷邇少年時也是石老爹手中的得意門將。
那時石老爹還揚言要把他栽培成世界級拳擊手。
可惜溫爸出國時卻把他帶走了,慶幸的是……即使遠在他國他鄉他依然不忘初衷不辜負石老爹一心栽培的成為一位世界級職業拳擊手。
跟著又隨時代潮流的被捧成一代拳打明星。
溫廷邇的性格是那種一層不變的安靜,老實。除了一些有需要的應酬和通告,他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成天泡在一堆運動器材上。
溫姨看著就頭疼:“你這孩子到底咋回事?都一個肚子爬出來的,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個從頭見到尾趕都趕不出門?你就不能偶爾出門找你弟交流交流,一起感染感染?再不,去找石丫頭也行。成天泡在家里,你不煩我都看煩了!”
“我跟耗子代溝,你又不是不知道。”溫廷邇摘了手套,回頭似想起什么?反手推過溫姨:“你下午不是說要打麻將,我等下剛好有個專訪,你快去梳妝打扮,我好順路帶你一程。”
溫姨斜了他一眼,打掉他手:“有空就去找你弟喝喝下午茶聊聊人生未來,最好能替你爸好好管管那不孝子!都幾歲的人了還成天瞎混在一群女人堆里,沒個正經,都不知道像誰?!”
“知道了知道了,你再說下去我等下就不等你了!”
下午溫廷邇順道送溫姨去打麻將,聊起石頭時,溫姨一臉犯愁的心疼著:“丫頭這孩子雖叛逆期不過,但我知道這孩子心善著很。你石姨再婚,她嘴上揚言要跟你石姨從此不相往來,可是結婚那天還是舍不得你石姨難過的來到婚禮現場。這些年也是,嘴上說著不管你石姨死活,可是一有空就會給我打電話問你石姨的近況,要我提醒你石姨不要老想著工作,不要再冷落她丈夫還有她兒子了。她不希望再看到第二個阿拓……”
說起石拓,溫姨又是一陣沉重的嘆氣:“邇邇,你以前不是最疼丫頭了。如今你單身她也單著身……”她頓了頓,嘆口氣:“算了,男女這事你們自己看吧。我是打從心里骨喜歡丫頭這孩子,但也不能硬逼是吧。”
溫廷邇沒搭話,投在前方的雙眸有些幽深?
下午采訪時,溫廷邇被主持人問起小時候時,他聊著聊著……不經意的想起石頭。
小小的個子,每天被媽媽逼著穿各式各樣的泡泡裙,粉雕玉琢,幾分精致幾分俏皮可愛的粘著他:“耳朵,你打完拳帶我去后面的河里抓魚好不好?阿拓跟死溫廷皓都不帶我,欺負我是女孩子。”
“耳朵,我做語文作業你幫我做數學作業好不好?不然我一定會被這樣1234給搞傻的,我要傻了我就沒辦法按時交作業了,我班上的數學老師可兇了,她會打爛我的手……”
“耳朵,我老爹不在你可以偷懶了。我們一起去買冰棒,你請客好不好。我剛才看到陳家那丫頭買了一個黃色冰棒,看著就好看好吃。”
“耳朵,你長這么高手這么長,爬起大樹一定不會比阿拓和死溫廷皓差對不對,你教我,教我爬樹好不好?”
“耳朵,快跑!我把陳家那玻璃給打碎了,陳老怪一定會殺了我,快跑快跑!”
“耳朵……耳朵……耳朵……”
“溫廷邇,你TM算老幾!老子的家務事你也來插|手?!”
時間一晃,面目全非說得不過如此!
溫廷邇從電視臺出來,突然忍不住心血來潮的繞去石頭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