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左右……
石頭許是笑累了,一時縮在王子安的懷中睡著。
迷迷糊糊中,石頭感覺有人在叫她?可是轉眼間,她又抵不住困意的沉進夢鄉。
王子安看著石頭那張毫無防備的睡顏,忍不住嘆氣。
這女人就這么放心他?信任他?
到底是太高估他的忍耐極限,還是太低估她自身魅力?
他無奈進了房間,出來時手中多了一件粉色羽絨服還有一個耳罩。
剛才上超市她去拿衣服時,他順眼瞄到幾件被刻意冷落在衣柜一角的鮮艷衣服,在一堆暗色系的服飾里彰露它光鮮亮麗的吸引他人眼球。不由打趣她:“看不出你還會買這種粉粉嫩嫩的衣服?”
她笑,伸手拉過邊上的黑衣服蓋上:“石綰喜歡,總覺得我還14歲。”
“你不喜歡?”
“太嫩了,怕委屈這件衣服了。”
是太嫩了,怕委屈這件衣服?還是太喜歡了,怕被衣服的天真給迷|惑。
糾結的女人!
王子安從那排水嫩的衣服里挑出一件粉色羽絨來到石頭身旁,躡手躡腳的扶起她靠著他懷中,小心翼翼的幫她套上羽絨服,戴上耳罩,跟著拉高羽絨服上的帽子罩在她頭上。
她怕冷!
即使縮在暖氣充足,被子厚實的暖烘烘被窩里,她的手腳依然熏不到一點溫度的冰冷著。
從醫學角度;她是氣血不足,體質虛寒。
從流行元素;她這又叫冷血!
那到底是氣血不足還是冷血?
王子安對兩則都不感冒的拉著她手輕輕圈在他脖子上,轉身,彎腰背起沉睡中的石頭。
氣血不足還是體質虛寒,他是醫生他不怕;
至于冷血,他多的時間去捂熱,他不急。
他背著她來到電梯前,電梯“叮”一聲緩緩打開。
這個女人,他就是要把寵上天!
她能拿他怎么辦?!她又能舍得轉身偷跑!
夜色沉靜,帶著女人均勻的細膩呼吸聲,風雪無阻的朝男人的目標前去。
目的地到達,是前幾天放煙花的地方。
王子安沒有馬上叫醒她,而是調下副座的位置,讓她睡得更舒適安慰一些。
石頭約莫有過了半個小時這樣才被突來的冷顫給驚醒,見空間的狹小與昏暗?她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半響才意識到她身在車內,車外是一片幽深的叢林?
黑壓壓一片看不到盡頭?
這是哪?她怎么會在這?王子安……
石頭人都凌亂的摘了帽子從車上沖下來,扭頭,只見寒風推的海浪的那邊王子安背對著她靠坐在車頭?一手酒一手煙,冷漠倨傲的清俊側臉在若以若現的角度中有種說不出的孤獨冷酷?
“王子安?”她腦袋小白的輕喚一聲。
他身形一動,飄向她的目光似有一閃而過的懸空?
仿佛一根無法著地又無法直飛沖天的羽毛。
染不成純黑又褪不回純白的漂浮,懸空,在那肉眼所無法觸及的灰色地帶里,灰冷冰凍著他被放逐的迷失!
石頭的心沒由來一緊?情不自禁的走到他面前。
月光之下的男人,俊美依舊,落在她臉上的目光依然清銳幽深,像深海又好似透著銀光的圓月。
仿佛先前的懸空,灰冷,迷惘,不過只是她的一時錯覺。
她的心又沒由來的生痛?不由自主的向他伸出雙手,緩慢穿過他腰圈住他那具其實一點都不強大的清瘦身子,故作寒冷的用雙手蹭著他背,哆哆嗦嗦的在他懷中跳腳:“冷死了……冷死了!”
王子安心口劇震。
他可不可以自作多情的認為,這個女人其實是可以看穿他的;這個女人其實是他曾迷失的那份力量;這個女人又在嘴硬的給他溫暖給他安慰……
“嗯!冷死了!”王子安空冷的心有種被充實的心暖回抱她,深深的,貪婪埋首在她脖頸之間,吸食著來自她身上的溫暖與力量:“早知道就不來了。”
“你怎么能趁我睡覺時突然把我綁到這種冷死人的鬼地方?”石頭下手極狠的掐了他腰側一下。
他沒有躲開,失笑出聲:“你不是說想看日出!”
想看日出劃破黑暗的第一道曙光,像一把利劍斬開無邊黑暗所滲透出來的光輝;
想看日出刺破零度空間的第一道曙光,像陽光灼熱冰雪的融化升溫;
想看世界的所有不完美都能在日出穿破黑暗的瞬間,得到沐浴,救贖……
石頭不記得她有跟他提起這件事。
而他對她的懂……她不經意間的變得迷茫?
又真的是懂嘛?
她掙開他,直直看向他飄落下來的視線:“日出!這世界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話說出口的瞬間,石頭有種電光火石的漸冷黑眸:“煙花!這世界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王子安不躲不閃,不急不緩:“除了阿拓!”
果然!
石頭目光一滯!
王子安手一伸,怎么會容她逃脫的緊緊摟進懷里:“可我都記住了不是!不偷不搶,卻一字一句的在遇見你之后一點一點深入骨髓的想起,然后又烙進心里的記住!我沒有騙你,只是沒有控制好的被你迷|惑。你不是法官,恰恰是罪魁禍首!引誘我犯罪的最大禍首!”
石頭想給他一巴掌:“怪我咯!”
“嗯!你太壞了!總是很無辜又很無知,總是很囂張又很柔弱,總是很驕傲又一點都不懂得愛惜,總是……”
如果真要說起石頭的缺點,王子安覺得他大概一個晚上都說不完的松開她,捧起她臉,無法制止內心寵愛的璀璨整個眼眸:“你……真的太糟糕了!糟糕到連喝口水我都在擔心像你這樣一個大粗人,該不會一轉就被嗆出什么三長兩短吧?”
石頭被氣笑:“求你不要擔心!老子安好每一天!”
“沒辦法,已經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
王子格說的那些話,王子玉如果真想插手他的婚姻,王子安不是沒有猶豫沒有顧慮……
然而,她對他來說,早已脫離那種意外相遇的控制他整個意志和心。
他沒辦法放手,一旦放手就有種破碎的無力。
所以在王子格和王子玉有所行動之前,他必須先下點苦心的抓緊她,迷惑她……讓她一步都離不開他!
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善類,更沒說過他是善類!
石頭有一閃而過的被欺騙,但他說得也沒錯!
他不偷不搶,只是剛好在遇見她之前他先認識了阿拓。
不可否認的還有一點——他都記住了不是!
那么漫不經心又滲入骨髓的想起然后又記住,一件一件像個獻寶的孩子一樣一一拉著她在她面前展現。
“王子安,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不然他不會這么沉不住氣的急于表現!
石頭幾乎不曾在王子安面前表露過她的尖銳和咄咄逼人!
那種一眼望穿又一針見血的尖銳!
——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