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要是會聽話,那她就不叫石頭!
一連半個月,她幾乎跟高美娜同進同出的泡在酒吧里。
圍繞在她身旁的男士,形形色色,意圖不軌。而她竟絲毫不排斥的周旋在其中?
曖|昧這個詞,瞬間被她玩的淋淋盡致!
葉燦一開始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管朋友怎么調侃他,笑他管不住石頭,煽風點火的說石頭如何如何背著他跟很多男的搞曖昧,小心石頭給他戴帽子之類的話,他都能充其不聞的閉一只眼一笑帶過。
唯一帶不過閉不上眼的就是她的心,從答應他到現在卻沒有一刻是真心接受他的心。
“花花打電話說什么?”石頭剛才在洗澡,手機響時就讓葉燦順手接一下。
葉燦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照片,男的眉眼冷傲,可是落在女孩身上的黑眸卻包含綿綿情意和寵愛。女孩沒心沒肺,挨著男的沖鏡頭咧嘴比“耶”。
然……流露在女孩眼中的羞澀與緊張,也許連女孩自己都不曾驚覺的閃爍在她那雙本該慵懶的瞳孔中。
震驚,嫉妒、羨慕、心涼、悲哀、沉痛、憤怒——排山倒海的演變成一種可笑!
為他的鍥而不舍,為他的真情投入,為他一二再而三的遷就附和……感到可笑至極!
“石頭……”葉燦抬起手機,只覺得心中一陣冰冷的將照片轉向坐進沙發的石頭:“你……就這么愛他?!”
石頭頓住擦頭發的手,見屏幕中的照片,她呼吸一滯!有種夢被驚醒謊言被戳破的慌忙奪回手機:“以后再翻我東西,別怪我請你出去!”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葉燦眉目淺笑,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干干凈凈看著她,提醒她一句。
石頭晃了下神,后知后覺的迎向他目光。
然后比誰都清楚他這目光神態越是淡定無所謂的時候,他內心的氣焰就越冒騰旺盛;他上翹的唇畔越是清揚愉悅,他這內心就越控制不住的冷笑;他看你的黑眸卻是清澈如水,他眼底的冰川就愈發凍瘡人心……
顯然他的底線已經透支了!
石頭枉然,如果謊言可以是一輩子多好。
那樣的話,也許她就會信以為真的把謊言偷換成真言。
遺憾的是這世界沒有誰會愿意一輩子活在謊言之中;亦沒有誰可以瞞天過海的去騙一輩子;
被當場撞破揭穿的石頭,不得不回歸現實的面對真相,面對葉燦的質問:“不能說愛,只能說太意外了。”
“那我呢?”葉燦面不改色,卻又咄咄逼人:“備胎,感動,還是……可憐!”
對石頭來說,葉燦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一道明媚陽光。
她也許憧憬,也許迷戀,也許依賴,也許向往,卻是至今都不敢靠近的一道艷陽!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他的光芒有多耀眼美好,落在她眼中就有多鋒芒逼人!
她和他始終隔著一道墻,一道將他們劃分成白晝黑夜的墻!
也許遺憾,但又真的只適合留在遺憾。
如果非要戳破這段遺憾,只求一段完美,那結局只有一種可能——遍體鱗傷直至兩敗俱傷!
白天不懂夜的黑啊!
愛情再強大美好,都不及性格上的缺陷來得更強大殘忍!
勉強,永遠都是不得善終!
這是多少人的痛,又是多少人的無奈!
他可以懂也可以不懂,但她卻比誰都懂!
“備胎,感動,同情還是可憐……”石頭拿過桌上的煙,不答反問:“很重要嘛?”
葉燦伸手搶了她煙:“是!”
石頭無所謂,大不了再拿一根:“既然重要,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問?”
葉燦晃了下神,再次奪走石頭手中的煙。
因為那時他只想得到她?!
石頭極其敏銳的撲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和復雜,沒有揭穿,只無語踹他:“我抽煙得罪你了。”
“我不喜歡你抽煙!”他倒出煙盒里的煙,當著石頭面全數折斷扔進垃圾桶。
石頭肉疼,盤腿靠回沙發,不咸不淡的擦著頭發:“我喜歡就行了,你管我!”
“我是你男朋友!”他已經不止一次拿這六個字來壓石頭,來證明她已經是他的東西,必須聽他支配!
石頭嗤笑:“男朋友就該有特權限制干涉我的生活跟愛好?如果是這樣那我只能讓你失望,我——接受不了!”
她的話猶如一把鋒刃的劍,刺破葉燦臉上的所有偽裝與隱忍的站了起來,不怒反笑:“接受我,對我忽冷忽熱,漠不關心,無視我存在,不理會我的感受……你的目的,是不是只為了摧殘我對你的心?回答我!”
石頭頓住擦頭發的動作,迎著他目光:“不是!”
“那是什么!你說!”
“讓你看清這張臉背后的我!”
葉燦噎了下,不懂。
石頭壓根就沒指望他會懂,不過卻難得有耐心的替他一一攤解:“我跟你認識了整整十一年,我突然不知道你到底喜歡哪個我?是過去那個不經世故的傻逼?還是后來這個成天把自己活成一種傻逼的神經病?”
葉燦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么?
“不管你選擇哪個,我都只能抱歉的告訴你,那都不是我!”她一點都不想聽的選擇打斷。
葉燦居高臨下的瞳孔猛然一緊。
她似有片刻自嘲的指著臉,咧嘴一笑:“有沒有突然覺得很陌生?很恐怖!”
葉燦眉目間的淺笑與淡定,恍然只剩一片蒼白。
“會陌生會恐怖就對了!”石頭笑,卻笑的很蒼白很孤單:“因為你從來都不懂我,一個自卑自私,偏執敏感,沉默寡言,事不關己還很厭世,刻薄,冷漠冷血,只可以你來懂我卻別奢望我去懂你,只可以你來包容我別奢望我遷就你,只可以你來理解我別奢望我去了解你!重點……”她靠回沙發,把發麻的兩條腿靠向桌子,斜睨他:“只有我可以看穿你,你卻不能看穿我更不能揭穿我!阿燦,這個才是我!你所不懂的,看不到的,卻是真真正正的我!神經變態到連我自己都無法理解卻要你們去懂去理解的我!”
葉燦每每聽她說出一句,他的心就碎一分……
最后大概都碎成渣,頓時也沒什么可再碎的麻木坐回沙發,學她靠著沙發長腿靠在桌子上面斜睨她:“有差嘛?你給我的答案從來都是錯的!你讓我選什么?你突然的答應我,突然的告訴我這么多,無法就一句話,我選前面,那根本就不是你!我選擇后面,我又消受不起!不管前面還是后面,你和我的結果都只會是兩敗俱傷!你總說要我懂你,那你何曾懂過我。”
哎呀不錯啊!至少這一次是懂她想表達什么。
石頭深感欣慰的抓起毛巾繼續擦頭發:“誰說我不懂你了,兔子不吃窩邊草,兄弟的妻子不能碰兄弟的妹妹當然也不能碰。看得到摸不到,這是多痛苦的感覺。”她透過擦頭發的動作朝他曖|昧一笑:“過去‘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現在‘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其實你比我還清楚我們的性格在感情這條路上絕對是硬傷,可是越懂你就會變得越不甘心,越不甘心你就越控制不住的想要占有想要挑戰!阿燦,你對我的包容和縱容真的只適合用在兄妹和朋友這條路上,如果換成感情……”
她站了起來,收回臉上的所有表情:“我知道,你會不甘心!因為你的野心不會允許你做這樣無謂的付出,而我的自尊心一樣不會讓我這么輕易的投降,到那時你會對我越來越不滿,而我也會越來越沉默,最后我們真的會很難看也很可笑!”
時間可以美化一絲悸動,同時也抹平了那僅有的一股激動。
不是所有的人想要回頭時,都還能看到你以為的那個人。
不是所有的遺憾都可以被完善!
這個世界有一種女孩,明明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但是又分分鐘鐘比誰都過的清清楚楚;
葉燦離開石頭的家將她和她家永遠拋在車后時,他終于可以死心的放過她,放了他自己!
失戀,他活了快三十年,還是頭次如此深刻而又撕裂的鮮明的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