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茗吃完蘋果，把門關了，就去洗手了。

秦延發現，她洗手總是很細致，洗手液會刷兩遍，每一遍之后都認認真真地沖洗干凈，像幼兒園里剛學會洗手的小朋友，帶著一種神圣的儀式感，這與她說話時潦草輕佻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進去吧。”她一邊對他說，一邊低頭查看著自己的手指。她的手指很干凈，沒有留指甲，也沒有做美甲。

秦延轉身，進屋開了燈。

溫茗緊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他的動作，略微驚訝。

紋身室的吊燈開關位置隱蔽，而且那一排連在一起有很多個一模一樣的開關按鈕，一般人就算看到過溫茗開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準位置。可見，這個男人的觀察能力，有多么的敏銳。

那么，擁有這樣敏銳觀察能力的男人，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秦延走到紋身床邊，未等溫茗開口，就把自己身上的T恤脫了。那精壯健碩的身體，再次暴露在燈光下。

溫茗感嘆：“你這是一回生兩回熟啊！”

“早晚都得脫，為什么不能是現在？”

這句話，這語氣，有點熟悉。

溫茗反應了幾秒，當意識到他這是在學自己說話時，突然大笑。

這略顯狹小的空間里，充斥著她的笑聲，爽朗如風，還有，她帶笑的眼睛，明亮皎潔，像是懸了兩彎月亮在眉下。

秦延背過了身去，問：“還需要我做什么嗎？”

“稍等。”溫茗止住了笑，卻止不住上揚的嘴角，“先消個毒。”

秦延別了一下頭，看到她用滅菌器對紋身機消毒，又是很仔細嚴謹的模樣。

她工作起來，與她笑時一樣，讓人著迷。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看我干什么？”溫茗抬眼，與他的目光對個正著，“你是在監督我的工作嗎？”

秦延收回目光：“我相信你是專業的。”

“專不專業不敢講，但是你放心，我絕對會對我顧客的身體健康負責任。”她停頓了一下，“你也是我的顧客，所以我也會對你負責。”

秦延輕笑了一下。

他對她，自然是放心的。

“你又笑了。”溫茗深吸了口氣，“你最近對我笑得有點多了，你該不會是覺得你對我笑一笑，我就會給你打折吧？”

“不是。”

“那是為什么……喔，對了，你好像都沒有問過我價格，你不怕我以霸王條款的標準向你收費嗎？”

“這里就你一家店，不管你怎么收費，我都別無選擇。”

“聽起來挺無奈的。”她將紋身機消完毒之后，繞到他的面前，眸光閃閃，“不過你放心，讓我開心的顧客，我都會給他們打折。”

“我不會哄人開心。”

“我不用你哄，你在我面前，就足以讓我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