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裝門師傅把尺子和本子扔上摩托三輪車,人也跳上車,發動車子,走了。
溫茗對著裝門師傅的背影揮了揮手,轉頭的時候想刻意忽略秦延,可余光還是瞥到他正看著自己。
她笑了笑,換上了理直氣壯的表情。
“門是你弄壞的,你得對這門負責。”
“我也是為了救你,如果連這筆賬都算到我頭上,那你也太沒人情味了。”
“你少學我說話,反正,今晚你得留下來給我守門。”
“我要是不同意呢?”
溫茗眼波一轉,露出些許的委屈:“萬一那些人晚上再來找我,我怎么辦?”
秦延沉默。
“你忍心看我一個女人住在連門都沒有的地方嗎?”
“……”
“既然你不想管我,那你早上何必救我……”
“行了。”
“你同意就好。”她頓時換上笑顏,一邊往屋里走一邊碎碎念:“晚飯我們吃點什么呢?我去看看冰箱里還剩下什么……”
秦延在她身后按了按太陽穴,明知自己踩進了她的坑里,還是笑了。
天黑之前,秦延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晚上,溫茗下了個面,兩人吃飽之后,合力把門板抬到了門口,秦延挪用幾張凳子作為支點,把門板撐了起來。
這樣從外往內,乍一看,應該是看不出來門壞了。
收拾好之后,天已經黑了。
“你上去休息吧。”秦延對溫茗說。
“那你呢?”
“我在樓下值夜。”
“你真是留下來守門的呀?”溫茗有點失望。
“不然?”他在桌邊坐下了,隨手把煙和打火機放在桌子上,坦坦蕩蕩。
溫茗沒話講。
是啊,不然,她還指望他是開竅了留下來陪她睡的嗎?
“樓下沒有床而且還有蚊子,你上去睡比較好。”
“沒事,比這更惡劣的地方我都睡過。”
“哪兒?”
“樹林、草垛,破屋。”他的眼睛看著窗外,卻并未融入星光,反而顯得有點暗沉。
“怎么聽著,你像是個亡命之徒?”
終于,問出來了。
她一直在等這樣一個機會,合理好奇又不顯突兀的機會。
秦延并未有什么反應,過了會兒,淡淡地一勾唇:“是,我的確是個亡命之徒。”
溫茗深吸了一口氣,對于他的回答,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就承認了。
屋里安靜下來,靜得有點出奇,連屋外的臭蟲撞在窗玻璃上的聲音,都清晰無比。
秦延見她不說話,打趣她:“怎么?和亡命之徒待在一個屋子里害怕了?”
溫茗沒作聲。
她并不害怕和亡命之徒待在一個屋子里,她害怕的是愛上亡命之徒。
“害怕了就趕緊上去。”秦延催促。
溫茗笑了一下:“我怎么覺得,害怕的是你。”
秦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