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們,是在小學四年紀的時候,早上,他們會經過我家去上學,帶著歡樂的微笑,晚上,他們也會經過我家回家,帶著歡樂的微笑。
我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看著他們來回,時間漸漸地溜走了。
從他們的口中,我知道他們叫夏陽姝,叫許風,還知道了,他叫李新懿。
我多么想加入他們啊,想和他們一起笑,一起奔跑、打鬧,只是,我不被允許。
后來,終于我也可以去學校了,他們中又多了一個女孩兒,很漂亮,我多么希望加入他們的那個人,是我。
每次都喜歡站在走廊上看著對面的教室發(fā)呆,那是他們的教室,更是他的教室。
他一直都那么溫柔,只有她能夠叫他“新一”,別人這樣叫他,他都會生氣,唯獨她,他似乎是很享受的樣子。事實上,我也很喜歡柯南這部動漫,我也很想那樣親昵地叫他“新一”。不過,不可能呢,我連新懿都沒有叫過,連李新懿都沒有叫過。
每次放學回家,都保持著一段距離跟在他們后面,看他們開心地打鬧,先是那個后來加入的叫肖夏的女孩兒走了另一條路,然后,然后我就到家了,不能再跟了呢,只能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慢慢消失。
不行呢,這樣真的不行,好像再多看他一眼,所以,這一天,我不知不覺地一直跟著他們,肖夏走了,我的家過了,又走了好一會兒,他們終于和許風也說“拜拜”,然后他走進一個院子,夏陽姝也是。
他們倆住在一起的。
院子里的茉莉花開了,因為他家院子里種著茉莉花,雖然不知道是他種的還是夏陽姝種的,還是他們家的老奶奶種,總之,他家院子里種著,我就莫名其妙地在自己院子里種上了。花的味道很好聞,很香。真好呢,這樣也有一點同樣的地方了。
有一天,很平常的一天,他們在我家門前停下了。
“新一,這里也種了好多茉莉花。”
李新懿和許風也站在門口,向里面望著。
“難怪這么香呢。”李新懿帶著溫柔明媚的笑容。
“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家的人呢。”
“好像是因為這家的孩子而搬來的,聽說這家的孩子身體不好,搬到安靜的這兒來療養(yǎng)身體,父母還在原來的地方工作,很少回來,只有管家護工之類的吧。”許風解釋著。
“啊?這樣啊,那這孩子得多寂寞啊。”夏陽姝望著院子里的屋子的陽臺。
“是呢。”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我能走上前去,說“你們好,要不要進去坐坐?”之類的話,是不是我就能加入他們呢?
又過了一年,又過了一年,初中畢業(yè)了,叫夏陽姝的女孩兒交男朋友了,而他,依舊是那么溫柔的笑容。
我在他們隔壁租了房子,是夏陽姝家的,而她呢,住在新懿家,還有許風,他們三個,一直在一起呢,真的一直在一起。
看來他們在學校相處得很好了,常常看見兩個女孩兒來他們家,估計是他們的新朋友吧,真好呢,又有兩個人加入了他們。
常常能聽見他們房子里飄出來的笑聲,他是聲音,每次都會在我的心里,回蕩好久好久。
夏陽姝還在和另一個男孩兒交往,新懿還是像平常一樣,我覺得,雖然只是我覺得,新懿不該這么平常的,他是喜歡她的,我看得出來。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每次夏陽姝出去約會時,李新懿微笑著送走她之后會是失落的表情,即便這樣,可他仍舊沒有說什么。
日子還這樣繼續(xù)著。
我的日子也還這樣繼續(xù)著。
初中畢業(yè)后,我因為身體原因,休學了一年,不過幸運的時候,現(xiàn)在在他們的學校上學。
不管到哪兒他都是很受歡迎呢。有女孩兒向他表白,在學校搞得轟轟烈烈的,是我隔壁班的一個同學。我不喜歡她,當然,新懿肯定也不會喜歡她。
不過,我卻很羨慕她,她能夠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而我,卻……我只是有勇氣站到他面前,我都很滿足了,不需要說什么,只需要讓他看見我。
夏陽姝又出去了,掛著那樣的笑容,估計是去見男朋友吧,不知道她男朋友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是,這次她一定是見著了吧,之前總是在門口把失落的表情換上笑容,而這次,即使被大雨淋濕了,她的嘴角都是一直上揚著。
夏陽姝也是個溫柔的孩子,她一定很喜歡她的男朋友吧,不然,不會等一個人,那么執(zhí)著地等那么久。
兩點鐘到咖啡屋的時候她就在哪兒等著了,四點離開的時候,她還在那兒等,回家的時候正好碰到她也回家,在門口,拍了拍臉,換上笑容,然后進了門。
或許我們都一樣吧,就像夏陽姝愛著她的男朋友一樣,新懿愛著她,就像新懿愛著她一樣,我也愛著新懿。
無聲無息。
但是,有時候,還是會覺得很心痛呢,明明近在咫尺,卻難以開口,明明幸福就在眼前,卻無法觸碰。
我也一樣,新懿也一樣。
不知道要經歷多少痛苦,我們才能換來這樣的距離?但是,即便就是這樣距離,我們也,也只是這樣看著它而已。
最近他們家的氣氛有點不一樣,許風不知道是怎么了,沒有回家,家里,就只有他和夏陽姝。但是,他們安靜著回來,然后第二天安靜著去學校。新懿的表情有點陰沉,總是低著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夏陽姝也不是往常的夏陽姝,他們之間,居然會那么異樣的沉悶。
不過,幸運的時候,這種情況沒過多久,雖然始終覺得新懿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但也不至于那么陰沉了。
他們從來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卻似乎自顧自地生活在他們的世界里。這種情緒,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消失,當有一天,我們在人群之中相遇,或者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想,我大概還是會微笑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