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顰兒經(jīng)歷了生死一線,身心疲憊,然而還有另一件事等著她,于是她不得不加快腳步。
偏僻的小樹林里,林玉兒看著寧氏憤怒的目光,徐氏焦灼的目光,只覺有口難辯。
“三丫頭,你倒是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寧氏指著一旁的男子嚴(yán)肅的問道。
林玉兒頭搖的撥浪鼓一般,語速又快又急:“祖母,不關(guān)我的事,我只是看若錦鬼鬼祟祟,跟著若錦來的,誰知道一來便碰上了這個人。一定是若錦跟人私通,怕被我發(fā)現(xiàn),陷害于我。”
林玉兒反應(yīng)很敏捷,并沒有按心中所想攀咬林顰兒,她知道林顰兒是要去選秀的人,寧氏定然不會允許事情鬧出去,但是若錦就不同了,丫鬟私通,那是要被打死的,扳不倒林顰兒,拿她身邊的人開刀也好。
事實上,她也沒有說謊,她確實看到若錦鬼鬼祟祟,想著林顰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跟了來,卻沒想到,碰到了被綁在樹上的男子。
男子溫文爾雅,談吐不凡,說自己遭遇了賊人,林玉兒不疑有他,解救了男子。沒想到這個時候?qū)幨蠋е送蝗怀霈F(xiàn),正好撞見林玉兒和一個男子在一起。
寧氏老眼瞇起,暗自衡量,丫鬟私通總比林家的小姐私通來的好,不管真相是什么,既然林玉兒聰明的咬住了若錦,那這件事便可以大事化小。
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男子,見寧氏似乎想將這件事扯到一個丫鬟身上,有些忍不住,站出來急切的說道:“請林老夫人明鑒,小生和大小姐兩情相悅,還請老夫人成全。”
此言一出,寧氏的神色立馬狠辣了幾分,不管這個人說的是真是假,林顰兒是要選秀女的人,不容有失,這個人留不得。
男子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在寧氏眼里已經(jīng)是將死之人,還待再說,卻被林玉兒將話搶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若錦…沒想到竟然是大姐姐。”
“三妹妹是在叫我嗎?”林顰兒從眾人身后裊裊而來,頭上戴著鮮花編成的花環(huán),顯得一張小臉愈發(fā)嬌嫩。
“大丫頭,你去哪了?”寧氏有些不滿的看著林顰兒,似乎是責(zé)怪她給侯府帶來這樣的大麻煩。
林顰兒腦袋低垂,將頭頂?shù)幕ōh(huán)摘了下來,示于眾人眼前,小心翼翼的回話:“祖母,孫女見這寺周圍的小花開的正好,一時興起,想著編個花環(huán)來戴,讓祖母擔(dān)心了,是孫女的不是。”
林顰兒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寧氏也不好多說什么。再者,現(xiàn)在不是追究林顰兒去向的時候,而是怎么解決眼前這個人,不要損害侯府的名聲要緊。
男子見到林顰兒,眼睛緊縮了縮,后頸處更是隱隱作痛。也因此,他更加堅定了想法,一定要咬住林顰兒,將她娶回家,再好好報今日的一掌之仇。
“顰兒,你去哪了?我已經(jīng)把我們的事跟老夫人說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你。”
男子望著林顰兒,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看的眾人反應(yīng)不一。
一直默不作聲的徐氏突然站了出來,神情極度厭惡,仿佛林顰兒是什么臟東西一般。
“傷風(fēng)敗俗。”
簡單的四個字,已然落實了林顰兒與人有私。
林顰兒冷然一笑,徐氏厭惡她,她一直知道,只是沒想到徐氏竟然這么蠢,怪不得這么多年一直被沈氏壓著。
先不說她是林家的小姐,與林家聲譽(yù)息息相關(guān),單說她如今秀女的身份,若是真做出私通的事,那便是藐視皇家威嚴(yán),到時整個侯府都脫不了干系。
以前,她還覺得徐氏只是為人刻板,如今看來,簡直是愚不可及。
林顰兒能想到的事情,寧氏自然更明白,當(dāng)下便狠狠瞪了徐氏一眼,叫她閉嘴。這個蠢貨,這種時候應(yīng)該想著怎樣維護(hù)家族聲譽(yù),至于對錯,關(guān)上門再來解決不遲。
見徐氏被寧氏訓(xùn)斥,林顰兒勾唇一笑,嘲諷的看著男子:“你說與我兩情相悅,那我且問你,我們何時認(rèn)識,認(rèn)識多久了?”
男子先是一愣,隨即自信滿滿的開口:“我們認(rèn)識已有一年,去年的今天你被人偷了錢袋,是我?guī)湍阕坊兀覀儗Ρ舜艘灰婄娗椋蕉ńK身。”
男子隨口胡謅,想著反正私通這種事,肯定是無人的時候,也沒人能證明他說的不是真的。
“呵,我回到長寧也不過月余,你是如何一年前與我相識?這還真是好笑。”林顰兒不慌不忙的指出男子話里的漏洞。
男子一怔,他沒有想到林顰兒作為侯門小姐,竟然會一直不在長寧。他眼珠一轉(zhuǎn),繼續(xù)狡辯道:“我沒說是在長寧與你相識,我們是在別處相識。”
“哦,那是在哪里?”林顰兒輕聲詢問。
男子剛要脫口而出隨便編一個地方,卻不知想到什么,收回了嘴邊的話,轉(zhuǎn)而說道:“如果我說一個地方,你肯定又說沒有去過,這都是你們林家的人,自然不會有人相信我。”
寧氏沒想到這個無賴竟然如此能狡辯,老眼一厲,更加堅定了要除去他的決心,而林玉兒和林菲兒則是躲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等著看林顰兒的笑話。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天而降,風(fēng)姿翩翩:“晚輩在此躲清靜,無意聽到林家的家事,還請老夫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