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做血靈蠱的蟲子,果然是張催命符。
林顰兒安靜不語,心里卻在盤算,從染欲燼手中逃走的可能性。
最后,林顰兒沮喪的發現,這個可能性,簡直比哈雷彗星撞地球,還小。
上次之所以能逃脫,一來,是兩人的距離足夠遠,自己又有樹林做掩護。二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染欲燼并沒有想要趕盡殺絕。
林顰兒相信,以染欲燼的武功,若是鐵了心的不放過她,她必不能全身而退。
眼下自己在他的府邸,兩人距離又如此之近,林顰兒相信,她還沒有走出房間,就會被染欲燼手中的紅蓮花分尸。
“請殿下給顰兒一條生路,顰兒感激不盡?!绷诛A兒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誠懇的看著染欲燼。
“感激?這種無用的感情對本座沒有任何用處,本座也從來不發善心。”
染欲燼眸光幽幽,語氣十分嘲諷,他眼尾的業火紅蓮,隨著他的笑而愈發鮮妍,好似在嘲笑林顰兒的天真。
林顰兒自然知道,染欲燼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但是她只有說服他,才能活命,哪怕卑躬屈膝。
“殺了顰兒,對于殿下您,未必有什么好處,不如留下顰兒,多一個忠心于您的人,何樂而不為?”
“想要忠心于本座的人,很多?!辈蝗蹦阋粋€。
林顰兒毫不退縮,直視著染欲燼的眼睛,繼續勸說:“殿下不缺忠心之人,可是多一個也無妨,就像銀子多了,也不會咬手一般。于殿下,不過一念之間,于臣女,卻是天大的恩情,這買賣,怎么看,殿下都不吃虧。”
“呵,巧言令色,那就讓本座看看你的忠心。若是你讓本座不滿意,本座隨時取你性命。”
“多謝千歲爺?!绷诛A兒雙手交疊,緩緩將頭叩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
這場生死之局,她賭贏了!
染欲燼在試探她的時候,她何嘗又沒有在試探他。
他若想要她的命,何須大費周章,直接把她擄來殺掉便可。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向他獻上自己的膝蓋,表達自己的忠誠,為自己贏取一個活命的機會。
“你發誓效忠于本座,就不怕林剛知道,剝了你這身皮兒?”
“臣女只知道,臣女若不這么做,今晚就得死,更何況,臣女是千歲爺的人,若是被祖父剝了皮,豈非有損千歲爺的威名。”
“你倒是說說,本座有什么威名?”染欲燼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額,這個,千歲爺容貌無雙,武功蓋世…”
“是嗎?本座還以為是面容癸丑,青苗獠牙,手段陰毒?!?/p>
林顰兒訕訕一笑,您老人家既然知道,何必問!
染欲燼仿佛看穿了林顰兒所想,半瞇起眸子,捏住林顰兒的下巴,聲音鬼魅幽涼:“本座喜歡能昧著良心的人,不過,本座不喜歡小心思太多的人,那會讓本座很想把她的心挖出來,可記得了?”
林顰兒避無可避,一雙大眼直直撞入染欲燼銀灰色的眸底,神情有些呆滯:“記得了?!?/p>
走出房間,林顰兒面色冷清,剛才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被吸進一片銀白色的空間里,神志也有短暫的放空。
染欲燼那雙銀灰色眸子,竟然有迷惑人心的本事。
一朵花殺人于無形,一對瞳惑人心神,難怪,染欲燼這三個字,讓無數人膽寒。連麗貴妃那樣的身份,眼看貼身宮女被折辱,也不敢拿染欲燼如何。何況,誰能確定,染欲燼沒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手段。
這個夜晚,注定難以平靜。永安侯府翠竹堂內,林老侯爺聽了小廝的匯報,握著茶杯的手緩緩收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兩天前,市井之中,突然傳出林家大小姐身有隱疾,難以有孕,據說林家人并不知道此事,知情者唯有林家大小姐,和那個給她看病的大夫。
此消息一傳出,便鬧的沸沸揚揚,以難以估算的速度傳開,不過一天,長寧城的市井間就傳遍了。
百姓很少有機會接觸高門大戶,好奇的很,加之林顰兒又是秀女,很可能是未來的皇妃,眾人便更是議論紛紛。
林菲兒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傳的如此快。為了避免引火上身,林菲兒只好將后續的事,做的干凈些。
于是,等到林老侯爺得知消息,調查的時候,所有跟事件有關的知情人已經不在人世。
林老侯爺氣急,不過他能想到的是,他在朝堂上的對手以此來打擊他,并未想到是自己家里出了內奸。
“侯爺,如今流言傳的人盡皆知,我們該怎么辦?”
林老侯爺鷹隼般的眼眸瞇起,迸射出凜冽的暗光:“為今之計,只有盡快澄清此事,本侯已派人將流言壓下,明日,本侯會進宮親自向陛下解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