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兒坐在鏡子前,滿意的看著鏡中已經消腫的臉,這兩日因為臉腫不能見人,她已經在房間里悶了三天了,現在終于可以出去透透氣。
后花園中,林玉兒‘偶遇’了同樣出門透氣的林顰兒。
“幾日不見,三妹妹可還好嗎?”林顰兒笑容卓卓,明知故問。
林玉兒好似沒聽到林顰兒的話,只是盯著她的腿,似乎不相信她竟能下地走路。
林顰兒身形輕盈的旋轉了兩圈,看著林玉兒的臉笑道:“沒像妹妹想的那樣變成跛子,妹妹是不是有些失望啊?”
林玉兒死死盯著林顰兒刺眼的笑容,不言語。
林顰兒屏退丫鬟,靠近林玉兒,在她耳側小聲道:“所謂的傷勢嚴重,會變成跛子,不過是我故意說給你聽,讓你高興一下而已,沒想到你還當真了,聽說你被祖母賞了一頓巴掌,真是想想都覺得臉疼。從前,你對我諸多欺侮,如今我不過回敬一二,還請笑納。”
林顰兒回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林玉兒,翩然離去。獨留林玉兒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林顰兒的背影。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禾香有些擔心的看著渾身抖動的林玉兒。
林玉兒回過神,眼色淬毒,看了一眼林顰兒消失的方向,怒氣沖沖的回了彩云苑。
兩日后,水云苑
“事情都辦妥了嗎?”林顰兒正身坐在椅子上,端莊清冷。
“都辦妥了,小姐等著看戲便可。”錦繡平淡的神色下,夾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
“好,去忙吧,晚些跟本小姐一起去看戲。”
“是。”
——偶是好戲即將上演的分界線——
“小姐,不好了,井里撈出死人了。聽說,好像是是咱們院的小菊。”水云苑的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跑回院子,氣喘吁吁說道。
錦繡等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心照不宣:“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年齡尚小,被之前偷看到的景象嚇的不輕,木訥的點點頭。
林顰兒不慌不忙,將最后一筆寫完,仔細凈了手,才帶著錦繡姍姍前去。
而她身后的桌案上,一個凌厲的‘殺’字占滿整張紙,雖然那字體不甚講究,氣勢卻力透紙背。
林顰兒到的時候,圍觀看熱鬧的下人已經全部被趕走,剩下的都是侯府的主子和一些得力的心腹。
“顰兒來了,聽說你院子里的丫鬟小菊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個人?”沈氏作為侯府的掌事人,第一個出面詢問林顰兒。
林顰兒打量了一眼從井里打撈上來的尸體,露出些許不適的神情。雖然有些演戲的成分在,但觸目驚心卻是實打實的。
林顰兒知道林玉兒跋扈,卻未想到她竟如此陰狠。
女尸有些浮腫,看不太清原本的模樣,不過她的手腕、脖子,有明顯的勒痕,看起來是被人殺害的。
除此之外,她的臉部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且全身青紫,不見一塊好皮,有許多部位的皮膚,已經脫離身體,像是被人用燒開的水生生燙掉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的凌虐實在太過陰狠。這也是寧氏親自過問此事的原因。
原本,世家大族死個把下人,不過尋常事,但以這樣的手段虐殺致死,實在太過陰毒。一想到侯府竟然存在如此狠辣之人,寧氏就覺得心里不安,一定要將這個人揪出來才能放心。
林顰兒打量過,面色難看的轉過頭,強忍著不適,對錦繡交待:“錦繡,你去看看,是不是小菊。”
錦繡應了一聲,走到前面仔細看了幾眼,有些不忍的點點頭:“是小菊。”
林顰兒得到肯定,轉頭對沈氏柔弱說道:“二嬸,小菊是什么時候被發現的?她死的太慘了,還請二嬸一定要查出真兇,給小菊一個公道。”林顰兒的眼眶忍不住濕紅了起來。
沈氏雖掌家多年,卻也是第一次見這么殘忍的事,寬慰的拍了拍林顰兒的肩膀:“別太傷心了。”
而一旁的林玉兒在看到小菊的尸體的那一刻,心里著實有些慌亂:她明明讓嬤嬤找個偏僻的地方處理掉,怎么會出現在井里?
感覺到林玉兒的異常緊張,木香提醒的拽了拽她的衣角。林玉兒及時收斂心神,強迫自己鎮定。
她不能慌,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替罪羊,看祖母和二嬸的架勢,今日這事必要查個水落石出才罷休。
于是,林玉兒靈光一閃,將矛頭指向了林顰兒。
“大姐姐,小菊是你的丫鬟,現在無故慘死,想來這其中緣由,大姐姐應該最清楚。”
對于林玉兒這招,林顰兒并不覺得突兀,不敢相信的看著林玉兒:“三妹妹這是什么意思,我實在不知道小菊怎么會無故慘死。”
“都住嘴,一筆寫不出兩個林,你們姐妹應該要相互扶持,而不是往對方身上推卸責任。”
寧氏說罷,目光有所指的看向林玉兒,林玉兒只覺得臉頰一痛,那日被寧氏掌嘴的事又浮現在眼前。
她只顧著將事情推到林顰兒身上,卻忽略了這些年努力經營的乖巧形象。林玉兒暗恨的剜了一眼林顰兒,恨不能生啖她的血肉。
林顰兒回以一個嘲諷的眼神,轉頭看向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