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被丫鬟攙扶而來的林玉兒,眾人都是一愣。
先前在宮里她被無盡帝下令笞打,傷勢頗為嚴重,雖不至傷筋動骨,卻也是傷口極深,需好好靜養。
不過觀如今的她,倒真是看不出一點異樣。非但如此,她今日打扮鮮麗,妝容精致,讓人一眼看去,便想起昔日國色天香的美人來。
人總是視覺動物,雖然先前林玉兒在宮里出了那樣不光彩的事,但大家更為關注的卻是眼前她光彩照人的樣子。
一身紅色金粉滾邊連衣裙,生生讓寂寥的秋變得熱烈幾分。眼上同色的眼影看起來相得益彰,嫵媚動人。
她一雙眼睛所到之處,掀起陣陣秋波,含情睨睇,讓男子側目,女子嫉妒。
林菲兒看著光鮮亮麗的林玉兒,眼中凌冽一閃而過。林顰兒掃過林菲兒的眼睛,一個想法涌上心頭。
她不動聲色上前,語氣頗為真誠:“三妹妹今日真是光彩照人,我雖是女子,卻也忍不住為妹妹的風姿迷了眼。”
林玉兒疑惑的看著林顰兒,不知她葫蘆里賣什么藥,不過當著眾人的面,她自然不會與林顰兒交惡,只是不冷不淡的說了聲‘大姐姐夸獎了。’卻沒看到,林顰兒說完話后,林菲兒難看的眼色。
林朗心性直率,也順著林顰兒的話贊了兩句,更讓林菲兒窩火。一想到府醫說她臉上的印子難以消退,她便對林顰兒恨的牙癢癢,同時,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林玉兒也是咬牙切齒。
“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往東園去吧。”林顰兒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林行之和秦燾點頭附議,一行年輕男女便結伴往東園漫步而去。
林顰兒邊走邊看風景,故意落后于眾人,林玉兒因為疑惑林顰兒先前的行為,也落在后面,冷冷看她:“林顰兒,你方才搞什么鬼,不要以為你對我示好,我就會忘了你害我的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咱們走著瞧。”
林顰兒聽到這番話簡直想笑,經過上次的事,林玉兒性子收斂了不少,可智商這種東西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有的,不過這樣也好,更有利于她的計劃。
“我是誠心稱贊三妹妹,三妹妹想想,我可曾主動害過你,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自保而已。我不明白三妹妹為何一心針對我,不過就算你打倒我又如何,侯府不只我一個小姐,三妹妹能將她們全都踩在腳下嗎?
遠的不說,就說二妹妹。在不遠的將來,二妹妹會是秦家的少夫人,未來更有可能成為相爺夫人。我和你都很難越過她去。三妹妹若有功夫研究害人,不如想辦法如何找個好夫婿是真,若不然,他日姐妹再見必會尷尬。”
林顰兒不掩臉上嘲諷,說完后,也不管林玉兒是何反應,帶著錦繡蹁躚而去,獨留林玉兒一人在后面思索。
林顰兒十分清楚林玉兒的心理,她若打著善意的旗號,林玉兒定要疑她用意,她如此冷嘲熱諷,林玉兒反倒會認真考慮她的話。
果不其然,林玉兒看著林顰兒遠去的纖細身影,落出猙獰的神色。她會有個好夫婿,她不會被人看扁。
林菲兒?相爺夫人?她林玉兒偏偏不服,她要做林家最出眾的小姐,將這些真正的林家女都踩下去。
心魔既起,沖出桎梏。林玉兒凝著秦燾俊朗不凡的背影,一抹勢在必得的暗芒快速從眼底閃過。
不管林顰兒安的什么心,她那句話總歸是對的,女子最要緊的便是找一個如意郎君。如今她被陛下斥責,丟出皇宮,名聲早已毀壞,若不另辟蹊徑,恐姻緣艱難,她不要嫁到低門小戶,她要做相府夫人。
這么想著,林玉兒突然有了斗志,就連原本未痊愈的傷口也不再痛癢,她昂首挺胸,像只斗志昂揚的蟋蟀,努力在秦燾面前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
見魚兒上鉤,林顰兒的笑容愈發輕快了兩分:“光是泛舟未免無趣,我們不如兩人一組,比賽一下,如何?”
“也好,只是光比也沒意思,不如設點彩頭。”林行之難得笑容朗朗,一掃陰柔之氣,倒顯得他俊俏不凡。
“二公子的提議甚好,三位小姐那份便由我們一齊出了吧。我前段日子外出游獵,偶得了一張小豹子的皮,就以此為彩頭,再加一顆明珠。”秦燾無論何時,總是那樣的體貼紳士。
“秦公子果然大方,我那有一本顏體的描摹本,加上一幅古畫。”林朗出言附和,語氣是毫不掩飾的不舍,世家中有如此直率之人,也算難得。
林行之貢獻出一整套暹羅器皿,外加一個古董花瓶。彩頭就這樣定好了。
接下來是分組,考慮到男子無論從體力還是耐力都勝于女子,為表公平,便分成三組男女混合。
隨機分配,抽簽決定。林顰兒在林玉兒握住樹枝的時候,生生折斷了一截在掌心,等到眾人抽完,她隨手扔掉自己的簽,分組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