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魔似的,黃剛仍在燕京的各個舊書攤到處尋找《讀心術》一書,具有滿腔熱忱和一股“不達目的不肯休”的勁頭兒。琉璃廠他去過了,一無所獲;潘家園也去過了,仍是一無所獲;中關村去過了,也是一無所獲;他仍不死心,每天跑各大院校附近的舊書攤,游游蕩蕩,尋尋覓覓、、、、、、
此時此刻,聽說黃剛眼看就要分配工作了,住在東北的黃剛的父母可早坐不住了。盼星星,盼月亮,他們就是盼著他畢業的這一天,好讓他回到東北,與他們倆團聚,而且,黃父一門心思就是把這個獨子培養成自己獨一無二的接班人,也即,對黃剛不惜手把手地教導,有朝一日,待時機成熟的時候,黃剛可以責無旁貸地繼任他,而成為巨磊實業集團的新一任總裁。巨磊實業集團,在他們夫妻倆的不懈努力精心打理下,歷時近二十年,早已經成為享譽全球的食品生產加工和銷售等各領域的巨無霸。為了這個好苗子的前程和家族的榮譽,于是,提前也沒跟黃剛打個招呼,黃剛的雙親就一起不遠千里來到燕京,意在探望這個獨子,并看看他畢業后到底有何打算。可憐天下父母心??!
黃剛的父親,號稱“長白山逸人”,現為巨磊實業集團的總裁,正當壯年,身體強健,瘦削挺拔,面闊口方,一雙眸子炯炯有神。上身常是著一件白色T恤,下身黑色的絲質長褲,腳蹬一雙黑色的皮涼鞋。風度翩翩,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聲音洪亮,氣度絲毫不減當年。為人豪放爽朗,和藹可親,沉著冷靜,深謀遠慮,敢說敢做。巨磊實業集團在他的苦心經營之下,日進斗金。黃家因之擁有家財萬貫,可以說財雄一方富甲天下。不過呢,一家人一直以來慣于盡量保持低調,傾向于過著淡泊名利、勤儉節約的生活,因而很少有人知道巨磊實業集團的真正底細。為此,可以說,在東北,大多數人只知道宏偉壯觀的巨磊莊園,但對巨磊實業集團則所知寥寥。巨磊實業集團僅在東北就承包經營千畝人參和千畝稻田,可謂出手就是大手筆!無人難以望其項背。而且,不僅如此,巨磊實業集團旗下的分支機構眾多,遍布全世界。比如加工廠,銷售機構等等,更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令人健羨。一面神不知鬼不覺地經營著這些龐大的產業,黃父和黃母一面神游物外:日日與閑云野鶴為伴,朝朝沉醉于青山綠水之間。看似兩耳不聞天下事,其實對于國事家事天下事,長白山逸人事事關心。他熟諳并精通《易經》一書,因而能掐會算,料事如神。政治上略有風云變幻,或江湖中稍有風吹草動,這些都逃不過他的一雙慧眼。因此,他很能順應時事的潮流,跟得上時代的步伐,駕輕就熟,經營起巨磊實業集團得心應手。再加上夫人天生麗質又賢惠,長白山逸人可以說一直都是過著神仙般的生活。但對他而言,眼下他最大的責任不在于生產管理和經營,而是如何盡快地培養一位稱職的接班人,也即巨磊實業集團的新總裁。已過老年,他無心戀棧,他巴不得黃剛早早接班,這樣,后繼有人,他和夫人就可以一方面過一過含飴弄孫的生活,另一方面也可以四處游山玩水,過著與閑云野鶴為侶的閑情逸致的生活。對此,他們夫妻倆都是不折不扣的樂天派?! ?/p>
黃母則剛剛年過四十,由于保養得當,心胸開闊,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左右。也是高挑的個子,天生的好身段。一張瓜子臉,白里透紅,俏臉生輝。一雙大眼睛猶如一泓秋水般澄澈透明,顯露著慈愛的神情。她穿一身紅藍相間的絲質旗袍,愈顯得身段窈窕。她性格開朗,風韻不減。老夫少妻,黃父對黃母寵愛有加呵護備至。而黃母則一心相夫教子,對黃父悉心照顧,對黃剛則甚是溺愛,悉心呵護,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碎了。如此一來,久而久之,以致于黃剛在他們倆面前膽大包天,渾不把他們倆放在眼里。拿黃父的話說,夫人寵黃剛寵得有點過頭了,以致于黃剛長幼不分,目無尊長,完全不把他這個老爸當回事。而且,令黃父心頭最為不悅的是,三人行,母子連心,黃剛就愛跟母親聊個不停,倆人談笑風生,黃父這個威風凜凜的大總裁常常只能做個旁聽者。對此,黃母頗為自得,而黃父則很是失落。很顯然,娘倆是有心挫挫他的銳氣,滅滅他的威風,拿夫人的話說就是“別讓他的尾巴翹到天上去”。甭說,夫妻倆為了兒子還在不停地爭風吃醋呢,多有意思的一對?。 ?/p>
他們倆下午兩點多就冒著炎炎烈日來到北師大。當然,盡管夫妻倆沒有提前給黃剛來個只言片語就悄然出山,不遠千里風塵仆仆的來到燕京,要對黃剛搞個“突然襲擊”,“查查崗”,同時,也是給他個意外的驚喜。但是總裁攜夫人結伴遠行這么大的事情,長白山逸人的弟子們哪敢麻痹大意,早有黃父的手下弟子將二人的行程滴水不漏地告知了黃剛,以便黃剛做好迎接的準備。因而,父母此行的目的,黃剛即使動動大拇哥猜一猜也是一清二楚,無非是游說他畢業后返回東北唄!以便加入龐大的巨磊實業集團,之后按部就班地接受父親的培養,接著免不了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接下去則是一步一個腳印地慢慢接過父親肩上的擔子,進而繼任巨磊實業集團的總裁一職。這樣一想,雖然心里直打鼓,但是既然他們倆都“殺”上門來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又哪敢怠慢呢?他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天不怕,地不怕!
于是,他立即放下手頭的一切活計,包括尋找《讀心術》一書,而是準備一心一意地迎接自己的父母大人,這不,黃剛早早就在校門口候著呢。長白山逸人夫婦剛一下車,不需左顧右盼,倆人一眼就看到了衣著襤褸的黃剛,愛子心切,好久不見,倆人心頭俱是一熱。大家在校門外甫一見面,也顧不上寒暄幾句,母親就直入正題,先就埋怨黃剛道:“孩子,手頭又不是沒錢,干嗎非得把自己打扮得跟個乞丐似的?真是匪夷所思!難道只有這樣邋里邋遢才比較潮嗎?是不是存心寒磣我們???!唉!哪有個說一不二的總裁的樣子?這樣的話,有女孩子喜歡才怪呢?”對此,一點也不出人意料,黃剛無言以對,只是不停地打哈哈,笑道:“沒想到老媽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風韻絲毫不減,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看樣子,還是東北的水土養人?!币宦犞拢S母抿嘴一笑,臉飛紅霞,嬌嗔道:“沒大沒小,真是永遠也長不大,還是油嘴滑舌的!一點也不像你爸。你爸呢,總是一天到晚繃著一張臭臉,好像人人欠他二百吊似的,年紀越大越令人感到無趣??!”也不管夫人對他冷嘲熱諷,一點不給他面子;也不管夫人當著他的面就拉一個打一個,長白山逸人則二話沒說,不惜三折腰,甚至低下頭來,“三句不離本行”,不住地好言相勸,要求黃剛做男人一定要有擔當,而情到深處,則不外乎苦苦哀求黃剛子承父業,承擔起應該擔負的責任來,一畢業就馬上返回東北,繼承家族中龐大的巨磊實業集團,為巨磊實業集團添磚加瓦增光添彩。一說起巨磊實業集團,長白山逸人就口如懸河滔滔不絕,當著黃剛的面,他一再強調道:“孩子,巨磊實業集團那可是老爸白手起家,一點一滴,經年累月才一手創建起來的祖業。我們家幾代單傳,現在就你這個獨子,無論如何,說一千道一萬,說到底,巨磊實業集團遲早都是你的。因此,毫無疑問,你得早早地積累豐富的管理經驗,才能承擔起管理巨磊的重任。男子漢大丈夫,事業為重,面對理應承擔的責任,怎么可以學小女子忸怩作態?請問,打理自家的產業到底有什么不好?!多少年輕人都巴不得經營自家的產業呢!哪一個年輕有為的年輕人不是辛辛苦苦?!他們一個個只是為了早日掘得第一桶金,以尋求進一步的發展機會。而你得天獨厚,老爸已經為你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你前方是一片絢麗的江山啊!爸媽為這片江山可謂嘔心瀝血,披荊斬棘,而你的事業可以說唾手可得,簡直如同天上掉餡餅,何樂而不為?”見黃剛低眉順眼,一聲不吭,只是一臉嚴肅地靜靜地聽著,不置可否,這時,他頓了頓,以為自己還有打動黃剛的能力,于是,他喘了一口粗氣,繼續諄諄教誨道:“兒子,再說,天天游戲于山水之間,與清風明月作伴,同游魚山丘為侶,享受閑情逸致,多好??!總之,一句話,說白了,咱們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聽到這里,黃剛只是一笑置之,但無動于衷,心想:“老爸,你今天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但是,一旦我回到東北,一下子落到你的手上,那就身不由己了,得完全聽你使喚了。萬一你到時給我來個魔鬼訓練法,讓我一切從基層做起,起早貪黑,沒日沒夜,到那時我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進退兩難啊!現在呢,做不做總裁真的無關緊要,倒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更為稱心。”想到這,毫無商量余地,黃剛不假思索,一口拒絕。事實上,現在,一想起要做巨磊實業集團的總裁,黃剛就心里發怵,頭皮發麻,甚至覺得頭都大了。想一想,要管理著成千上萬的產業!還要管理著遍布全球的近萬名員工!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牽一發而動全身??!我行嗎?萬一搞砸了怎么辦?黃剛是個膽大心細的人,凡事三思而后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一個做總裁的料,他也并不想父母雙親對他大失所望。他知道,自己還需要一番磨煉,但是他又并不想在他的父親手下被他呼來喊去甚至在他急了的時候也難免會拳打腳踢——如此一來,他又覺得自己實在有失尊嚴!他更希望在燕京繼續闖蕩幾年,積累豐富的管理經驗,到那時再接受巨磊實業集團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這樣一想,黃剛故作輕松,抬起右手觸摸了一下后腦勺,只是半開玩笑似的,輕輕道:“爸,媽,我已經長大了。說實在話,在皇城根下呆慣了,我一天到晚起碼可以朝見皇上九回,習以為常了,怎能放下身段再回到山村去做個老農民?跟你們一樣,天天跟泥土打交道,我實在做不到。你們暫時還是饒了我吧,燕京是首都,我在這一切挺好。再說,我在燕京還缺少磨煉呢。哪能大學一畢業就接管巨磊實業集團?不可能的!簡直是癡心妄想!天方夜譚!我還太嫩了點吧?這一點,兒子我有自知之明。萬一把巨磊搞砸了怎么辦?那可是你們倆一生的心血啊。當然,一時半會兒你們也不會把巨磊交給我。因此,老爸、老媽,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真的,暫且還是饒了我吧!目前,兒子我在燕京是呆定了。我也知道,你們倆辛苦,但你們還可以撐幾年沒問題。眼下之計,你們倆可以照舊做你們倆的土財主,逍遙自在?,F在,我回去只能給你們倆添亂添堵。你們即使給我個位子我也渾身不自在。還不到火候!何必強人所難呢?強扭的瓜不甜,你們清楚這個道理。說真心話,在這里我也是過得逍遙自在,樂不思蜀。你們也看到了,我在這里也不是什么花花公子,依舊秉持家風,勤儉節約,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響當當的男子漢,一定不會給你們丟人現眼,放心吧。這么大歲數了,事實證明,我會照顧自己的,你們倆就一百個放心吧。至于巨磊實業集團,我最終也不會放棄,假以時日,等到時機成熟之時,我一定接管巨磊實業集團,也過一把做總裁的癮!這一點,你們倆還是放心好了。說心里話,我還是愿意在燕京這個大城市多呆幾年,多一些磨煉,也多一些經歷。當然,我接管巨磊實業集團是遲早的事,將心比心,我還巴不得早日做巨磊的總裁呢!可以叱咤風云,呼風喚雨,何樂而不為?丘吉爾也曾說過,有些事你不愿去做,但又必須去做,這就是責任。總有一天,我黃剛會接過父母肩上的重擔,負起責任,為你們倆排憂解難,這一點,我可以當著你們倆的面鄭重發誓:總有一天,我一定接任巨磊實業集團的總裁一職。這下,你們兩口子該安心了吧?但是,老爸,老媽,老子說過:‘凡天下大事必作于細,凡天下難事必作于易?!磺械脧募氉銎?,由易到難,欲速則不達,你們倆一定先別著急。放心吧,你們的兒子是有遠大志向的,絕不是浪蕩浮夸之輩,相信我!”聽了黃剛一番肺腑之言,黃母甚是感動,禁不住珠淚盈眶,于是,她盡量用溫和的口氣,正色道:“好兒子,無論怎樣,巨磊實業集團總裁這個位子你終究還是要坐的,你得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們可就你這顆獨苗,還是多多想一想吧。責任重于泰山!但我也不主張揠苗助長,那樣,事情恰恰適得其反,得不償失!都是你爸這老頭子,年紀一天天大了,體力和精力也一年不如一年了,因而,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心中著急啊!天天就知道催!催!催!其實他也沒別的意思。好兒子,放心吧,媽一直站在你這一邊,一直尊重你的選擇”對此,黃剛笑道:“老媽,‘功到自然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火候未到,一切我都會按部就班地進行,一步一個腳印,一定不會令你們倆失望,放下心來,你們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傆幸惶?,我會把巨磊實業集團發揚光大,為巨磊實業集團增光添彩,為你們倆爭一口氣,決不負眾望。何必急于一時呢!無論如何,‘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絕不會輕易放棄巨磊實業集團總裁這一位子的。你們就我這個獨子,在我眼里,你們的也就是我的,獨一無二,一直如此。我豈能把巨磊拱手讓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天方夜譚!”黃剛掃了父母一眼,見他們倆都看著他,在聚精會神地聽著呢,于是,不知哪里來的底氣,他繼續慷慨陳詞:“爸媽,說實話,我還巴不得早日繼承巨磊實業集團總裁的位子呢?跟老爸一樣叱咤風云,呼風喚雨,再建功立業。況且,創業維艱,你和我爸辛辛苦苦地打下的江山,我怎么會拱手讓人呢?放心吧!真的,我巴不得早日繼承這個位子呢!只是時機尚不成熟,火候還未到。說真心話,老爸老媽,我的確牢記英國前首相丘吉爾曾經說過的話,有些事也許你并不愿意去做,但是,又必須去做,這就是責任!老媽,我是一定要繼承祖業的。巨磊實業集團總裁的位子你們就暫且給我保留著,這一點,你們放心吧,到時我說做就做,說到做到,決不食言!這不僅是我的遠大抱負,更是我責無旁貸義不容辭的責任,舍我其誰?!但我還需要點時間,老爸老媽。還是一句話,你們就先把這總裁的位子給我留著,你們再辛苦幾年,到時候,我一定負起責任,到時候,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總有一天,我會給你們看看,我黃剛是怎么做總裁的!老爸老媽,我再次對你們發誓,我決不會辜負二老的一片期待和一片苦心,時機一旦成熟,我會毫不猶豫地接過巨磊實業集團總裁的位子!我可是一諾千金的!”
黃剛真誠的話語可謂句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黃母很快完全站到了他這一邊。但長白山逸人就是不死心,仍是苦口婆心諄諄教誨,但是,任憑父親磨破了嘴皮子,堅持不懈地再三勸說,而黃剛還是堅持己見,毫不退讓,絲毫不肯稍有妥協,他一口咬定:燕京他是呆定了,這一點,毫無商量之余地。而且,黃剛博學多才,引經據典,出口成章,硬是完完全全地把母親給拉到了自己這一邊來。長白山逸人一時孤掌難鳴,有一絲黔驢技窮一籌莫展的感覺,因為,很顯然,黃剛是鐵了心了,堅決不肯現在就回東北老家接受他所設想的,手把手地,一步一個腳印的總裁職位訓練,而是一門心思要留在燕京,但對此,長白山逸人并不甘心,萬般無奈之下,見曉之以理不行,他又耐心地對黃剛動之以情,黯然神傷地道:“孩子,我和你媽就你這個獨苗。歲月不饒人,我們倆都已經漸漸上歲數了,就象一首歌里唱得那樣:也該好好歇歇啦。百善孝為先!難道你就不能為我們倆想想?趁著年輕有為精力旺盛的時候勇挑重擔,為我們倆分分憂,解解難?好好體諒一下父母的一片苦心?!我們就指望著你呢?父子情深,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一聽之下,黃剛眉頭緊鎖,淚如流泉,的確有那么一點點動心,但是,考慮來,考慮后,轉念一想,他還是婉轉地答復父親道:“老爸,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呢,你們現在都還算得上年輕力壯,要退還并不著急。容我認認真真地考慮一下吧,說白了,讓我繼承做總裁的事并不在一朝一夕,急也不急于一時!咱們還是從長計議,以后再說吧!巨磊實業集團那可是你們倆畢生的心血,人才濟濟,我現在還嫩著呢,我可不想因初出茅廬一時魯莽而對公司造成巨大的損失或帶來什么不良的影響,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功到自然成!這樣多好!”說時,他態度堅決、又變得無動于衷不容置辯。這時,‘知子莫如母!’,黃母在一旁為黃剛幫腔道:“他爸,我認為孩子說的也有十分道理,就依他吧!既然他自己自有主張,這么大人啦,他也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強扭的瓜不甜,你還是饒了他吧。況且,他已經鄭重承諾,決不會放棄巨磊實業集團,這就夠了!何必繼續逼他呢?!讓他為難干嗎呢?就由他吧!‘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父子倆都是倔脾氣,我還擔心你們呆在一塊會打起來呢!各不相讓?!币姶饲榫?,黃父睨了黃母一眼,嘆了口長氣,苦笑道:“孩子他媽,你就是護犢子!一唱一和,我拿你們倆一點沒辦法!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就讓他暫時呆在燕京吧?!闭f著,他用力揮了揮手,仰天一聲長嘆?! ?/p>
動之以情和曉之以理都打動不了黃剛的心,見勸說效果一點不大,“話不投機半句多”,惆悵復惆悵,長白山逸人的老臉上真的有些掛不住了,一個堂堂的大總裁居然說服不了一個毛頭小子!真是豈有此理!沒想到這小子慣于強詞奪理!對此,他禁不住惱羞成怒,滿面漲得通紅。忽然,他話鋒一轉,氣急敗壞地問道:“好!小子,你媽是徹底把你慣壞了。現在,人長大了,翅膀硬了,一點不聽使喚了。那好,總裁位子的事我就暫且不再多說,一切由你。那么,你的歲數也不小了,既然我們倆大老遠長途奔波地趕來了,無論如何,你總得讓我們看看我們未來的兒媳婦吧。千萬別對我們說,你這四年以來除了打球之外就是一事無成!如果在大學連個女朋友都搞不定的話,那么,我看你還是干脆回老家好了。放心!東北遍地都是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到時你媽可以給你挑個好的?!边@是黃父故意“將”黃剛“一軍”,看看他作何反應?! ?/p>
黃剛一家正說著呢,事有湊巧,恰好李小喬不經意地路過這里,正好聽到他們之間的閑言閑語。她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家人,出于好奇,她不由地停住了腳步,對這一家三口仔細打量起來?! ?/p>
見此情形,黃父和黃母俱掃了李小喬一眼,一下子認定這就是黃剛的女朋友。倆人不由地打量起李小喬來,近距離接觸,李小喬盡顯那江南佳麗的氣質,簡直美若天仙!黃父不覺眼前一亮,有一種驚艷的感覺。打心底,他倒是滿心喜歡這個“江南佳麗”的,于是,他親切地沖她微微一笑,慈愛的一笑!李小喬也有禮貌地對他報以一笑。而黃母看了,則是一臉的不屑,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p>
見狀,黃剛趕緊向李小喬揮了揮手,示意她快快離開。李小喬這才回過神來,掉轉身,款擺腰肢,裊裊娜娜而去?! ?/p>
這時,黃剛鼓起十分的勇氣,斬釘截鐵,口出狂言,笑道:“老爸,老媽,實話實說,這個女孩現在還不算是我的女朋友,以后呢,在不遠的將來,毫無疑問,肯定是!對此,兒子我有十分的把握!你們倆就放心好了,要相信我的眼光,不會錯的。交女朋友呢,我自有分寸!”
望著李小喬漸漸遠去的背影,沒想到黃母卻揶揄道:“真沒想到,咱這孩子居然喜歡大媽!這女孩分明看上去大你最少五六歲。你看她,雙眼流光,屁股翹得老高老高的,不是狐貍精,就是琵琶精,我看,黃剛,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反正我不喜歡!黃剛,你吃錯藥了吧?挑女朋友呢,到底什么眼神?!”
黃母的話聲聲刺耳,李小喬聽得清清楚楚。當面受人指摘,無端被人辱罵,李小喬心中很不爽,以她的脾氣和個性,她本來是要掉轉身來與黃母理論一番的,但是,看在黃剛的面子上,她只好忍氣吞聲,加快腳步,憤憤而去?! ?/p>
而對于母親的冷嘲熱諷,一聽之下,黃剛則哈哈大笑,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老媽,你倒是夸她呢,還是損她呢?我就是偏喜歡這個類型,難道你不就是這個類型?!看你的臉蛋!看你的身材!簡直與她有異曲同工之妙!”聽了,黃母無言以對,只是狠狠地瞪了黃剛一眼?! ?/p>
這時,長白山逸人則開懷大笑,道:“其實呢,老婆有一事還是有所不知,現在流行‘姐弟戀’。你看,多少成雙成對的明星大腕都是女大男小。確實也得這樣,要不,那么多剩女可怎么辦呢?哈哈!沒想到兒子對待女人這方面倒是與明星大腕們一個品味!典型的戀母情結!說到底,都是你這個做媽的教子有方!”
對此,黃母待要爭辯,見父子倆在女人方面本來就是一丘之貉,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而黃剛則自始至終默不作聲,也不再爭辯,只是靜靜地聽著。等他們倆不再“橫挑鼻子豎挑眼”了,黃剛就帶他們倆來到自己的住房。一放下手中的包裹,趁他們父子倆談論天下大事的時候,黃母就主動收拾起房間來。她先是仔仔細細地挨屋打掃一遍了,接著又用吸塵器整屋吸了一遍,最后她又把鋪地板磚的地方好好拖了一遍。干完,她不由地出了一身大汗。于是,并不作聲,她掏出備用的衣服,到衛生間洗澡去啦。
趁夫人打掃衛生和洗澡的功夫,長白山逸人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老調重彈苦口婆心地勸說黃剛畢業以后就干脆返回東北,為巨磊實業集團盡綿薄之力,效犬馬之勞。長白山逸人都為他設計好了:不妨先到各個基層分支機構鍛煉一下(這果然在黃剛的意料之中,他才不情愿呢,這是培養人才的老一套了,虧得他老父親還記得?。?,接著再一步步穩步升遷,最多不過待個五六年的功夫,黃剛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任總裁的位子。這時候,黃剛對父親的一片苦心了如指掌,他不由地心想:“反正要是我落進你的圈套的話,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翻身的機會了,進去容易出來難啊,老爸,你就別哄我了,現在好話說盡,到時候狐貍的尾巴就漏出來了,翻臉就不認人。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還是讓我在首都這塊寶地逍遙幾年吧”。這樣一想,無論他不停地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即使他磨破了嘴皮子,黃剛卻絲毫不為所動,回答他的還是只有執拗的一個字“不”!
走出衛生間,見此情形,黃母終于發言了,出語一言九鼎,說一不二,她正色道:“你們父子都一個德行,就是脾氣都太倔!認定了的事就是一百頭牛也拉不回來!要知道‘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順其自然吧,‘強扭的瓜不甜?!憔蛣e逼他了,他是一個成人了,知道輕重緩急。真能喋喋不休,死老頭子。”
見百般勸說無效;再加上夫人公然為黃剛撐腰;又為黃剛的才氣所折服;而且,現在黃剛已然決意留京,這一點,他心如磐石,韌似蘆葦,一時不可動搖。這樣,萬般無奈之下,長白山逸人只好作罷,不停地搖頭,不停地唉聲嘆氣,他禁不住大失所望。最后,他只好“鳴金收兵”,另作打算,準備將黃剛托付給他在燕京的師弟碧玉山莊主人。黃父勉強笑道:“兒子,在燕京,有一個人你總聽說過吧。那就是碧玉山莊主人,在燕京大名貫耳,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就是我常常對你提及的我的師弟。明天咱們就見見他,也讓你在燕京有個靠山。燕京可是首都,處處是達官貴人,處處是官宦子弟,處處是才子佳人。人們傳說,在燕京,一不小心,樓上掉下一塊磚頭的話,可以砸死三個處長或三個博士。這樣,你一個在燕京“沒爹沒娘”的孩子今后要怎么混?”聽了,黃剛只是點點頭,并不吱聲,以示妥協。于是,他們最終還是達成一致意見,大家一起商量好,次日一起就去拜訪碧玉山莊主人。事實上,這一點,黃剛的雙親早已留了一手,以便有備無患。沒想到,父親心思縝密,居然還留了一手!為自己先行鋪路,真是令黃剛佩服得五體投地!黃剛不由地心里念叨:“多好的父親啊!在妻子和兒子面前都是能屈能伸?。 逼鋵嵞兀S母也是欽佩他這一點?! ?/p>
不錯,黃剛早就聽父親提及,自己有個師叔寓居燕京,號稱“碧玉山莊主人”,有錢有權有勢,而又神出鬼沒,時常混跡江湖,行俠仗義,是個“謎”一樣的人物。但是,這么久了,雖然大名貫耳,但是倆人一直未曾謀面?,F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見識一下這個大人物。他對這個師叔充滿了好奇!
晚飯前,一家三口到附近的各個服裝店順便轉悠了一下,黃母親自為黃剛精挑細選了幾身像樣的衣服,出手大方,件件價格不菲,令黃剛咋舌。而長白山逸人在一旁心里直嘀咕,但也不敢吱聲,做總裁的自然應該有點氣度,他可不想出語就傷倆人。長白山逸人現在很明白,他們這個一家三口,他在家里是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的確得夾著尾巴做人。
晚上,一家三口在北師大附近的那家東北飯館好好撮了一頓。黃剛知道父母都很節儉,只是點了一盤海蝦,一盤紅燒肉,一份菜心,三碗米飯,要了一壺免費的大麥茶和兩瓶啤酒。菜肴色香味俱全,都很對三個人的胃口。宴間,一提起碧玉山莊主人,長白山逸人就眉飛色舞地嘖嘖稱贊。酒足飯飽之后,黃剛就引領他們倆繞著北師大的校園遛彎。夜幕降臨,燈火初上,月色如水,數座樓臺被月光籠罩著,顯得朦朦朧朧。一面走著,黃剛一面興高采烈地與母親閑聊,饒有興致,倆人并不理會長白山逸人,這時,長白山逸人只能保持沉默是金的態度,四處張望,這個時候他知道這是母子時間、自己毫無置喙的余地?! ?/p>
回到黃剛的住處,黃剛和長白山逸人依次洗了個熱水澡。之后,為了明早的行程和安排,三個人不到晚上九點就睡了?! ?/p>
次日一大早,云遮霧罩,陰雨綿綿,天氣倒是非常涼快。黃剛上身著一件大紅色的T恤,下身一條藏青色的牛仔褲,腳蹬一雙卡其色的駱駝牌旅游鞋,真真正正的翩翩美少年。黃父呢,上身特意著一件灰色T恤,下身則穿一件黑色絲綢長褲,腳蹬一雙锃亮的黑色皮涼鞋,顯得莊重而嚴肅,氣度不凡,容光煥發。黃母則穿一身紅藍相間的絲質旗袍,腳蹬一雙卡其色的皮涼鞋,顯得青春靚麗,頗有幾分姿色。大家在家草草吃了點黃母做的早餐,他們仨就下去打車,因為天氣的緣故,他們過了好久才打了個的士。這時,黃父對黃剛正色道:“你也該學車了,到時候買輛好一點的車。不要怕花錢!”聽了,黃剛順從地點了點頭?! ?/p>
驀嶺涉水,長途跋涉、的士一路顛簸地來到碧玉山莊大門前。剛到目的地,令他們仨驚奇的是,雨停了,云收霧散,透過云層,太陽又露出了半張笑臉。時在上午十點左右?! ?/p>
的確,碧玉山莊主人的大名在偌大的燕燕京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梢哉f,此人入地無門,上天有路。他剛接近四十歲,已是家纏萬貫。樂于替天行道,經常打抱不平,手下弟子成群。他圓圓的紅潤的臉蛋,一雙大大的眸子炯炯有神。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留著一頭短短的烏發。無論是家里家外,他常常是拄著一根拐杖,喜歡著一身唐裝,透著幾分仙姿,古樸典雅,瀟灑飄逸。待人和藹可親,又不乏幾分威嚴。他事業有成,有錢、有權有勢,可謂既富且貴。他喜歡廣交朋友,網羅弟子,廣結善緣。他還酷愛收藏古董,尤其是字畫,樂此不疲,與啟功、歐陽中石等相交深厚。對此,燕京知情人士都心照不宣:他是這方面地地道道的行家,他收藏的古董富可敵國。人們都門清,他的另一嗜好就是養犬。碧玉山莊寬闊的狗場一共豢養著一百多只獵犬。清一色,都是英國皇家純種獵犬,中國人稱之為“獵兔”。平日里,這群犬在山莊里兇猛無比,不停地“打架斗毆”,狂吠不已,只只都不是好惹的主。而碧玉山莊主人則引以為樂,愛狗似乎勝過愛女人。
獵兔是中型犬,不大不小,不胖不瘦。腿部略短,但行動迅速。眼睛大大的,但兇猛無比,反應敏捷,頗通人性。它們都是碧玉山莊主人當作自己的孩子而一手帶大的。一直以來,可以毫不夸張地地說,碧玉山莊主人與它們相依為命,為它們的憂傷而落淚,為它們的快樂而欣喜。碧玉山莊主人愛死它們了,它們就是他的孩子,它們就是他的心肝寶貝?! ?/p>
在燕京,對于碧玉山莊主人,雖婦孺皆知,但無人知道他本人確切的尊姓大名,因其居于碧玉山莊,深居簡出,行俠仗義,人們一傳十,十傳百,人云亦云,江湖中人都尊稱他一聲“碧玉山莊主人”。
也許有人問:“有著這樣得天獨厚的經濟條件,碧玉山莊主人怎么會沒有一個‘壓寨夫人’呢?這樣的話,碧玉山莊豈不太過于冷清了?。俊边@問題確實問到點子上了。其實,在碧玉山莊主人的私人生活中,他并不乏女人,但都是三分鐘的熱血,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女人令他砰然心動,更甭說一往情深了。一個個女人來了又走了,如過眼云煙,隨風飄逝。但他仍然對此充滿期待,他在感情上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之余,仍在不懈地尋尋覓覓,一門心思要為碧玉山莊物色一位漂亮能干又賢惠的女主人,簡言之,就是找一位賢內助。他也是盼著,盼著啊,望穿秋水?。∫股钊遂o的時候,他多少次由衷地禱告:“月下老人快些來吧!月下老人快些來吧!”說一千,道一萬,說白了,他仍堅信緣分的魅力!緣分到了,擋都擋不住。他在耐心地等待!他也在不斷地物色!對于這一點,又有幾人知道呢?大多數人都想當然地認為,碧玉山莊主人是個獨身主義者呢!看!他多冤枉??!
今天,為迎接師兄一家這些貴客,碧玉山莊主人又特意穿了一身薄薄的紅白相間的唐裝,透著幾分喜氣和莊重。他拄著拐杖早早地就來到大門外迎接?! ?/p>
黃家一家三口剛到門口,忽然,碧玉山莊主人的那一百多條狗一下子停止了叫聲,不再“你爭我斗”,一齊狂奔而來。只見塵土飛揚,犬蹄聲喧,山搖地動,氣勢如虹。它們來到黃剛面前,一只只圍著黃剛,不停地打轉作揖,親熱得不得了,嘴里不停地發出“吧嗒”“吧嗒”之聲。一看上去,黃剛仿佛就是它們中的老大,才是它們真正的主人。黃剛哪養過狗呢!一見這陣勢,一時慌里慌張,不知所措。見狀,牧犬人趕緊拿過一大袋狗糧來,交給黃剛。這樣,黃剛靈機一動,用右手抓起狗糧,一只喂它們一塊,一面喂著,一面用另一只手挨只觸摸它們的頭部。它們在黃剛面前乖極了!直到心滿意足,它們這才一只只歡蹦亂跳地散去?! ?/p>
這足足耗了大家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段時間里,碧玉山莊主人站在一旁看著,猛地意會到什么,心里禁不住酸溜溜的:這些“獵兔”可都是他一手帶大的,一直以來,自己都是把它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可黃剛一來,它們就把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觸目驚心,半憂又半喜,憂的是自己的寶貝從此易主了;喜的是黃剛這孩子將來一定出類拔萃不同凡響。這樣,他一直在一旁發呆,引以為奇,他禁不住對長白山逸人夫婦道:“黃剛一到,群狗不叫。師兄,大嫂,你們的孩子是天生的貴人??!奇人啊!”長白山逸人與夫人俱點點頭,心中納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p>
站在一旁的黃父和黃母的確也是十分驚詫,沒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有這樣的奇遇!
黃剛與碧玉山莊主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碧玉山莊主人不停地打量著黃剛,見他瘦削挺拔的身材,生就一張大方臉,一雙劍眉下的大眼睛明亮有神,總是笑容可掬。把“獵兔”們打發走之后,黃剛親切地連聲呼他:“師叔。你的獵犬們真是不同凡響!”碧玉山莊主人一見到黃剛就有十二分的好感,越看越喜歡,越看越佩服,于是,他沖黃剛不住地點頭,不停地感嘆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看來我的心肝寶貝們最終要屬于你了,到時可不要推辭吆!”
見倆人見面話語如此投機,黃父和黃母心頭的一塊石頭都落了地,俱滿面生花。黃父趕緊獻上一副裝裱好的國畫大師潘天壽的《貓巖圖》,碧玉山莊主人毫不客氣地收下了,舒展開來,饒有興致地欣賞了一會兒,禁不住嘖嘖稱贊,連聲道謝,然后,他轉身令貼身弟子小心收藏好。這時,長白山逸人笑道:“師弟,沒辦法,這孩子太倔,居然不肯跟我回去了,看樣子,他居然和你一樣迷戀上燕京了??墒撬谘嗑┡e目無親,單身一人,以后只好由你罩著他了。孩子呢,畢竟是孩子,少不更事,還請師弟代我好好管教,一定不能讓他誤入歧途!你現在還沒有家眷,膝下無子,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好了?!甭犃碎L白山逸人的一番誠懇的表白,碧玉山莊主人毫不推辭,一口答應,連聲道:“師兄,你也太客氣了,潘天壽老先生這幅畫可是價值連城,真是太破費了。這孩子呢,討人喜歡,不愧是塊好料,我現在還是孤家寡人,膝下無子,你送上門來一個,我正求之不得呢!交給我你就一百個放心好了,遇見不順心的事或需要幫忙的事,他盡管來找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罷,他用力地拍了拍黃剛的肩膀。見狀,黃剛趕緊點了點頭,爽快地道:“師叔,以后還請您多多指教,多多關照!我一定惟命是聽!”說著,黃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言談之間,自有碧玉山莊主人的弟子端上沏好的上等龍井茶和稻香村點心上來。于是,四個人一面品茗,一面吃著點心,一面談天說地。其樂融融。
其實,自從黃剛一到北師大上學,受長白山逸人和夫人的囑托,碧玉山莊主人就派遣身邊弟子多次觀察黃剛??梢院敛豢鋸埖卣f,黃剛在大學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均在碧玉山莊主人的掌控之中。黃剛義結金蘭、鐘情李小喬這些事都逃不過他老人家的一雙法眼。當然,對于這些,碧玉山莊主人都當作自己的分內事,三緘其口、秘而不宣,他可不想傷害黃剛的那顆倔強的自尊心,畢竟現在的年輕人都有他們獨樹一幟的想法。因此,對于這些,黃剛一直蒙在鼓里。他哪知道自己一直處于碧玉山莊主人的監護和保衛之中呢?他又哪里知道他無論走到哪里,父親和師叔都會派人保護他呢?
黃剛還是第一次來到碧玉山莊,不覺眼前一亮,嘆為觀止?! ?/p>
碧玉山莊坐落在燕京的東北角,是一個巨型的莊園,占地僅百畝,面對青山閑鄰水,環境幽雅,自然而又不失豪華。土山不高不大,上面種滿了一株株桃樹和杏樹,碧桃繡野,艷杏燒林。溪水潺湲,水中的游魚成群結隊,自由自在地游著,人至魚不驚。并排兩進的大宅院,青磚碧瓦,共有房屋二十間,俱坐北朝南,氣勢雄偉,蔚然大觀。院子里面則有意仿照電視連續劇上的鷹冠莊園,一年四季,林木蔥蘢,瓜果飄香。尤其院子里那幾十畝葡萄,一望無際,藤盤葉茂,果實累累,長勢喜人,已近成熟。一個廣闊的狗場,一只只獵犬在里面自由自在地奔走、吵鬧打架,一只只目中無人?! ?/p>
通過聊天,黃剛才知道:原來,鮮為人知的是,長白山逸人與碧玉山莊主人師出同門,年輕時都在陜西鬼谷拜師學藝三年,倆人俱武功高強。長白山逸人為長,長兄為父,當年,他待碧玉山莊主人比親弟弟還親。出道后,天各一方,異地打拼。數年來,倆人各有所成,一直以來情同手足,經常悄悄來往,閑聊縱橫捭闔之道,盡情暢談天下大事?! ?/p>
這時,大家聊得投機,歡聲笑語不斷。不知不覺地,午餐時間到了。
碧玉山莊主人煞費苦心,使出渾身解數,熱情款待他們一家三口。宴上,一壺上等西湖龍井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雞鴨魚肉和野菜一應俱全,廚師們都是根據碧玉山莊主人的吩咐,按照黃剛雙親的口味而精心烹制的。菜肴之外,碧玉山莊主人特意開了兩瓶窖藏十年之久的飛天茅臺,甫一開瓶嘴,酒香撲鼻,沁人心脾。這時,長白山逸人和碧玉山莊主人四目相視,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于此高雅之境,綠水青山作伴,鳥語花香相陪,大家推杯換盞,一杯一杯復一杯,自然歡暢淋漓。菜肴可口,大家大快朵頤。談笑之間,碧玉山莊主人一直對黃剛贊不絕口,視為己出,羨慕得不得了,佩服得不得了。這令長白山逸人夫婦一下子充滿了自豪感?! ?/p>
對于黃剛來說,初出茅廬,受寵若驚,幾杯茅臺下肚,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是夢耶非?
不過呢,黃剛一直在想:“父母把我一手托付給碧玉山莊主人靠譜嗎?這個大財主!氣宇軒昂,待人處事游刃有余,而且正當壯年,倒是頗有點長者風范。可惜我們素不相識,只見過這短短的一面?!边@樣想著,黃剛就禁不住心存疑慮,眉頭緊鎖,忐忑不安。
可是,轉眼間,黃剛就不知不覺地走神了,他又想起自己要找到《讀心術》的事情來。
黃剛心里惦記著這部書,而且又不足為外人道也!這慢慢地成為了黃剛的一個心結。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