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彩云降臨之時,所有文人紛紛騷動起來,首先坐不住的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祝枝地。
他距唐伯龍不到5尺,抬頭即可看見唐伯龍之詩詞。
“唐兄,你向來有小詩仙之稱,不知今日你作了什么,為何我感覺你身邊的詩氣如此濃烈?”
唐伯龍微微一笑,“不急,等那彩云一過,自然揭曉!”
說話間,那彩云環(huán)繞祝枝地,嘩啦一聲,祝枝地那張白紙全然碎裂。祝枝地面色一暗,強(qiáng)顏笑道:“拙作,拙作,不堪入眼。”
眾人唏噓不已。
祝枝地乃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詩詞歌賦也是一絕,連其都入不上彩云之法眼,那只能是彩云的要求實在太高……
文人們一個個松了口氣,心中并沒有剛才那么緊張,即使那附詩之紙碎裂,也不會過于難看。
稍后這彩云涌向唐伯龍,彩云在唐伯龍上空環(huán)繞三圈,忽然分出一絲,那一絲猶如發(fā)絲般大小,瞬間鉆入那詩詞之上。
轉(zhuǎn)眼間奇光大盛,那張紙頁飄在了空中。
全場嘩然!
“詩出浮空!唐兄大才,唐兄大才!”
“詩出浮空,唐兄能有第一稱號,名副其實,唐兄真乃吾輩之楷模也!”
“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如此奇跡,吾死而無憾!”
“唐兄才氣逼人,真乃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吾不及也!”
唐伯龍傲然而立,神情倨傲,面向柳如是,眼神中頗為得意。
只見那青樓花魁,俯身而起,朝唐文龍微微示意。
身旁的張鴻偉此刻更是咧嘴而笑,有浮空之詩出世,乃是大功也。
此時被彩云環(huán)繞的紙終究落下,可是上面的字體卻浮現(xiàn)在空中,可供所有人觀賞。
“落花詩。
桃花凈盡杏花空,
開落年年約略同;
自是節(jié)臨三月暮,
何須人恨五更風(fēng)?”
“好,好一個落花詩。”張鴻偉連忙道賀,“光陰易逝、年華易老,我老矣,你們輩才是我人族的中興力量!”
柳如是頻頻點頭,唐伯龍這詩雖未提到任何關(guān)于天象的東西,可是能從花開花落,聯(lián)想到歲月易老,已經(jīng)比普通的詠天象詩詞高明了許多!
這詩不僅應(yīng)景,更是應(yīng)情,理應(yīng)得到如此榮譽(yù)。
果真是浮空之詩,彩云不曾欺人也!
“唐兄真乃是大才!吾輩所不及也!”
“看來今日之才氣,定是被唐兄全部吸盡!”
說話間,彩云飄過文征暗上空,在其上空停留了大概有一秒,轉(zhuǎn)而飛向別的方向。
文征暗松了口氣,這詩雖然未入彩云法眼,可也比其余人要高上許多,不丟臉。
彩云依次飛過其余幾人,可惜的是主賓席上終究沒有人能讓這詩詞再次起飛。
轉(zhuǎn)眼間彩云朝下賓席間飛去,眾人全部抱著冷漠的態(tài)度。
下賓就是下賓,自然不能和貴賓相比。
數(shù)十張詩詞竟在那一瞬之間全部碎盡。
彩云盤旋,最后停留在鄭飛那一桌的上空。
彩云席卷,越轉(zhuǎn)越快,愣是不走了!
嗯?
有變?
眾人疑問。
就在這時,方子舟身前那張白紙竟然浮起。
“浮空之詩,居然又是浮空之詩!”
“天哪,居然比唐兄的詩詞還高上兩寸,這方子舟不簡單啊!”
“到底是何人士,為何能做得浮空之詩?”
“淮安方子舟,天哪,他居然是淮安的,難不成他用的是化名?”
方子舟神情自若,處變不驚,淡淡地看向這貴賓之席,“沒錯,在下便是淮安之秦觀!”
剎那間,數(shù)十道目光集中在方子舟身上,那柳如是的目光更是柔情得差不多要出水!
“敢問你是不是做出鵲橋仙的秦觀?”
柳如是已經(jīng)坐不住了,直接站起來面向方子舟。
“正是!”
只見那方子舟輕輕點了點頭。
眾人大驚,唐伯龍等人只是聞名江南也,而這秦觀,至少也能聞名全國,比起那詩仙李白也緊緊只是差了一點而已。
更重要的是秦觀居然如此年輕,真乃大才也!
丹唇輕啟,柳如是緩緩道來:“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那可是你填的詞!”
“正是。”秦觀點頭,淡然處之。
“謝謝。”柳如是盈盈一拜。
她像是沉靜在那種牛郎織女的交匯之中,被牛郎織女間的真摯愛情感動了。
轉(zhuǎn)眼間,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其眼眶中滑落。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是多么令人惋惜而又向往的愛情,可惜她只是一個青樓藝妓。她不是織女,卻向往織女,她眼中的秦觀卻越來越像那牛郎……
詩成浮空,秦觀不愧為秦觀!
只見那詩詞慢慢浮在空中,黑色的墨跡一點一點浮現(xiàn)出來。
“漠漠輕寒上小樓,
曉陰無賴似窮秋。
淡煙流水畫屏幽。
自在飛花輕似夢,
無邊絲雨細(xì)如愁。
寶簾閑掛小銀鉤。”
“咦,不就是一首抒情詩嗎,為何會被這彩云選中?”
“也是,這與天象又有何關(guān)系!”
“淮安之人偏偏要來我們揚(yáng)州,也不知道如何居心。”
呼~~~
嘩啦啦~~
屋頂之上,片片灰云卷過,轉(zhuǎn)眼間那灰云便和天色融為了一起。
細(xì)細(xì)的小雨從那云中跌落,一絲兩絲,那像是在哭泣,也像似在撫慰。
剪不斷、理還亂……
眾人癡迷了。
“詩達(dá)顯象!這已經(jīng)不是浮空之詩,這是騰空之詩!”張鴻偉愣愣地看著秦觀,心道這唐伯龍還是遜了一籌。
“這詩居然能夠改變天象,大才,大才,我收回剛才的話!”
“秦公子,在下懇請秦公子賜墨寶一張!”
秦觀一一答應(yīng),等下結(jié)束之時,他會便替眾人寫上。
此時此刻,柳如是眼中又多了一份向往之色,秦觀這詩,說是在描寫天象,實則是在描寫那一位女子。
那是一位身居深宮之女子,她只能倚在樓臺,看向樓底,看那凡塵間的來來往往……
這不就是指她嘛!
“秦先生大才,請受如是一拜!”柳如是彎腰一拜,目光中隱隱有了期待。
眾才子羨慕不已,秦觀能夠得到柳如是如此看中,今日奪魁已無異議。
特別是那唐伯龍、祝枝地等人,面色漸漸變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看,那次彩云竟然還未落下!”
“奇怪,秦公子的詩詞已經(jīng)落地,為何這彩云會越聚越多難不成剛才的判定還能出錯?”
“不會有錯,彩云乃是才氣化成,自然能夠分別詩詞優(yōu)劣!”
眾人說話間,只見那彩云化作一條碗口粗細(xì)的七彩光柱全部朝鄭飛那詩詞上撞去。
“什么,彩云化柱,難道是凌云之詩,詩出凌云?”
“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
“詩出凌云境界,整個大周國也只有一個人辦到過!”
“不,不可能,詩出凌云也不能有那么厚的光柱,即使是詩仙李太白也不能做到!”
鄭飛沖眾人微微一笑,誰說這紙上只有一首詩啊。
既然要抄詩,那自然要抄個十首八首吧!